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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气伏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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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第1页)

黄玉书并不关心这多年前的失火案,他所关注的只是出现在这藏头诗里的“秦辉”而已:“这秦辉是干什么的?你当时可曾审问过?”

任文正摇了摇头道:“这人只是个无业游民,由于他纵火一事只是谣传,并无真凭实据,下官也不曾审问过他。”

黄玉书刚提起点精神,这时又颓然落座道:“那光知道个名字有什么用?叫秦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我们到哪里去抓人。”

任文正却胸有成竹的微笑道:“下官虽未见过此人,但下官知道有一个人曾经见过他。”

黄玉:“别卖关子,快说是谁。”

桌子上正放着一盒丸药,正是黄大人平时吃的。任文正伸手朝那药盒一指:“就是城中仁芝堂的二当家,王易林。下官与此人有些私交,曾听他提起过秦辉。”

俗话说,医不自治。一年多前,仁芝堂的老掌柜王厚堂得了一场重病。他医术再高明,也无回天之力,眼看竟是不成了。临死之前,老人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嘱咐道:“易木、易林,爹爹这一次是跨不过这个坎了。从今往后,你俩一定要把仁芝堂好好的经营下去,兄弟二人要和睦相处。易林,你要听你大哥的话。记住,不要分家。”

父亲一去世,王易林便没人管了。虽然这时他已经老大不小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也给他许配了一房妻室,但他的心思还总是在烟花柳巷里收不回来。老大王易木忙于经营父亲留下的药铺生意,有时劝劝他,但多数时候也就随他去了。

这一日,王易林又在福满楼吃酒。一个衙役急匆匆跑了进来,说道:“王公子,您果然在这儿呢,我家老爷找您问话。”

王易林一看,来人正是知府衙门的郑钟,他二人是老相识了,平时也曾一同喝酒。王易林笑道:“忙什么,咱俩这就叫相约不如巧遇,喝两盅再走。”

郑钟却一反常态:“今天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巡抚大人也在,您还是赶紧跟我去吧。”

王易林一听巡抚也在,也不敢再开玩笑了,纳闷道:“我可是个良民,有啥事要劳烦巡抚大人问我?”

郑钟摇摇头,道:“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要查问一个叫做秦辉的人。您也别多问了,待会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赶紧走吧,晚了我又得挨骂!”

王易林一听“秦辉”二字,知道又是自己哪次酒后拿秦辉的事情吹牛,被官府的什么人记在了心里。他见郑钟认真的一口一个“您”的称呼他,忙站起来跟着出门,嘴里兀自嘟囔道:“这个任大人,酒后的话他也当真,我哪里认得什么秦辉。”

二人渐渐走远了,福满楼外,一个叫花子仿佛刚刚睡醒一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松了的腰带紧紧,拖着一双破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第一十四章 希望 第五节】………

五年多的岁月,并没有在王易林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多岁,他几乎完全还是从前的样子,因此穆云龙一眼就认出了他。()穆云龙并没有跟着他去官府,那里衙役太多了,即便有机会潜进去偷听,也太危险,倒不如等王易林一个人的时候,再想办法让他说出实情。他在仁芝堂门口等了大半天,才看见王易林一摇三晃的从外面回来。

云龙恨不能当场就揪住他,问问秦辉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并不知道王易林与秦辉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就这么直接去问,他不但不会告诉自己,而且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引来更多的祸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耐心,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耐心的等待机会。刚刚入夜,穆云龙就悄悄进入了仁芝堂后院,伺机行动。没费多少工夫,他就找到了王易林的房间,矮身藏在屋后偷听。王易林正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喝酒,王易木推门进去,他今天比往常回家早一些,为的就是找弟弟说说话:“易林,听说今天巡抚大人找你问话?是什么事情?”

王易林喝了口酒,看都不看哥哥一眼,不屑道:“那帮市井小人倒是真能嚼舌头,消息传得还真快。没有什么事,随便聊聊天而已。”

王易木也不是傻瓜,哪里肯相信:“你跟知府任大人关系好,这我是知道的,但若说巡抚大人,可不是你我之辈可以随便结交的人物。莫不是你又犯了什么事?快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万一有什么需要疏通的关节,我也好出上一把力。”

王易林脸一沉,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没好气的道:“我何时犯过事了?”

王易木眉头一皱,好像很不满意弟弟这么嘴硬:“你多少次霸占人家姑娘,若不是爹爹跟我护着你,你早就在大牢里蹲着了!不是我说你,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就不懂得收敛收敛。”

王易林被揭了短,恼羞成怒道:“你就盼着我蹲大牢,好独自占了这仁芝堂吧?若不是爹爹临死的时候说不许分家,我早不与你一同过了!我就老老实实告诉你,免得你再胡乱猜测。今天巡抚找我,是求我协力查办那无头女尸的悬案……”

话没说完,王易木惊呼道:“怎么?无头女尸案也与你有关系?”

王易林气的站起来就把哥哥往门外推,嘴里骂道:“你就别盼我点好!说了是协查、协查!”

王易木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我说你也没那么大胆子!”

赶走了哥哥,王易林也没了喝酒的心情,他让丫鬟将吃剩的东西收了,也不洗漱,胡乱上床睡了。他常常带其他女人回来,因此并不与妻子睡在同一房间。云龙又等了一会儿,见四下里都安静了下来,王易木等人的房间也都陆续熄了灯。这时正是绝好的机会,可是自己就这么进去向王易林问话?他朝四周望望,见屋后的空场上,晾着刚洗的女人衣服,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扯下一件肥肥大大的裙子穿在身上,又将头弄乱,披散开来。他从后院鸡窝里抓了只正在睡觉的老母鸡,不等它出声音,一把将它的头揪了下来。鸡血喷射出来,溅了他一头一脸。云龙将血胡乱抹开了,又抓着鸡身子在自己身上一通乱蹭,弄的满身满脸都是鲜血。

云龙装扮好,进屋走到王易林床前,捏着嗓子装作女人的声音细声细气的说道:“王易林,你可把我害惨了,你割了我的头,还把我抛尸荒野,你还我命来!”

王易林正睡得迷迷瞪瞪,听到有人叫他,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披头散的女人浑身是血,正在床前悠悠荡荡的飘着,登时吓得睡意全无。他一骨碌翻身坐起,双脚一阵乱蹬,退到床脚,蒙着被子缩成一团,嘴里胡乱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云龙看他害怕的样子,都快笑出来了,他继续捏着嗓子道:“怎么不是你!就是你王易林,把我害死的!”

王易林头上蒙着被子,还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边摇边说:“官府的老爷都说了,是秦辉害死你,不关我的事啊!你要索命,去找他啊!”

云龙曾经听过这个名字,急忙追问道:“秦辉是谁?我到哪里找他?”

王易林哪知道秦辉在哪,胡乱应道:“就是穆家的那个秦辉,你去穆家找他。”

云龙心里一紧:“你怎么知道是秦辉杀的我?他跟穆家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