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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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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飞盘高飞着,又降下来,维克的眼睛跟着它。

他开始怀疑什么,是的。但怀疑不等于知道,他现在才知道这一点。

他可以就怀疑和知道写一篇短文。而事情的加倍残酷处,在于他开始相信怀疑是毫无根据的、即使不是毫无根据,你所不知道的,不会伤害你,不是这样吗?如果一个人穿过一个黑暗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很深的洞口,即使他穿过房间时只差几英寸就会失足掉下去,他也不必知道他几乎要掉下去。没有必要害怕,只要灯不亮,就没有必要害怕。

好了,他没有掉下去。

他只是被人推了一把。问题是,他要怎么做?他那个愤怒的影子,那个受到伤害、鼻青脸肿、大喊大叫的影子,却没有一点像个“成人”那样敢于承认许许多多婚姻的一边或两边都有危险的深渊。去你的小棚屋论坛或变化,或这些日子来人们所称呼的什么,我在讨论的是我的妻子,她和什么人性交了。

(其它时候朋友只是朋友。)

只要我一背过身去,只要泰德不在屋里——

那情景又开始出现,那起皱的被单,抽紧的躯体,娇柔的声音。丑陋的词,可怕的词不断地爬上他心头,就像一大批怪念头,远远地窥视着一切:

“很多角落,头发馅饼,给她几靴子,射出我的负载,我不为财富性交不为名誉性交但我和你妈妈性交的方式让我太羞愧,我的乌龟陷入你的泥潭,把这帮人绑起来,让部队弯腰——

在我妻子里!”

他在想,痛苦,双拳紧握。

“在我妻子里。”

但那个愤怒、受伤的影子承认——妒忌地承认——他不能回家把多娜揍得半死,然而他可以带泰德走,不去理会什么解释。如果她居然有脸,让她哭,让她去挡他,他想她不会。带上泰德,去找一家汽车旅馆,找一个律师,干净地一刀两断,不再回头。

但如果他只是强行拉着泰德到一家汽车旅馆,孩子会不会受到惊吓?他会不会要求解释?他只有四岁,但已经足够大,知道某些事情极端地、骇人地错了。

还有那次旅行——波士顿,纽约,克利夫兰。维克不会再管这次旅行,现在不会。

夏普老家伙和他的孩子尽可以飞到月亮上去,关我什么事?但是——这件事里不止他一个人,他还有个合伙人。那个合伙。’、有一个妻子,两个孩子。即使现在,像他现在这样深受伤害,维克还记得他的责任,至少要做完这件事尽力挽救那笔帐——也就相当于尽力挽救伍尔克斯广告本身。

尽管他不愿意问,但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一定要拒绝听她解释,单方面执意要带着泰德走?是因为她和别人上床会败坏泰德的品行?他想,不是这样,而是因为他的意识立即发现最肯定和最深地刺痛她(就像他现在所受到的那样深)的方法,就是通过泰德,但他是不是想把泰德当作一个感情的杠杆,或一个沉重的大锤?他的思想说:“不。”

其它问题。

那张条子。

想一想那张条子,不是它说了什么,不是那六句电池酸液股肮脏的话,想一想条子背后的事实,有人正挥刀杀一只——原谅这句双关语——一只下金蛋的鹅。为什么多娜的情人要送这张纸条?

因为这只鹅已经不为他下金蛋了,而且那个幽灵般的男人已经气得半死。

多娜是不是踢了他?

他仔细想,会不会有其它可能。

但是没有。除去那突然、骇人的外表,我喜欢把她玩出屎来,难道不只是个典型的葡萄下的狐狸的勾当吗?如果你得不到它,对它撒泡尿,让别人也别想。不合逻辑,但很满足。家中新的更舒适的感觉正好也符合上面的解释。多娜流露出的那种几乎立即就可以感触到的解脱……她已经把那个幽灵般的男人赶走了,那个男人就用那张匿名的纸条向她的丈夫反击。

最后一个问题,这又有什么区别?

他把纸条从口袋里拿出来,翻来翻去,没有打开它,只是看着天空中漂过的那只红飞盘。

他想,究竟该怎么做?

“那究竟是什么?”乔·坎普问道。

一字一顿,几乎没有起伏。他站在门口,看着妻子,沙绿蒂正在收拾东西,她和布莱特都已经吃过了。

乔装来了满满一车年冬碎碎的汽车零配件,正要开进车库,这时他看见了那堆东西。

“是链吊。”她说。她已经把布莱特送到他的小伙伴戴维·贝日龙家去玩一个晚上,她不希望事情发展得很糟时,他还在一边看着,“布莱特说,你需要一个约尔琴链吊,他说过。”

乔穿过房间,他很瘦,但很精壮,他的脸上长着一只大刀峰鼻,走起路来很敏捷,无声无息。

现在地绿色的毛毡帽向后倾了一点,露出了发线。他的前额上有一块油污,呼吸中透着啤酒的味道,棕色的眼睛小而冷硬。他是个不动声色的人。

“你告诉我,沙绿蒂。”他说。

“坐下,你的晚饭快凉了。”

他的胳膊像活塞一样冲了过来,坚硬的手指掐进她的手臂:“你他妈地都在干什么?告诉我,我说。”

“不要骂我,乔·坎泊。”他把她弄得很疼,但她不愿意让他满足地从她的脸上和眼睛里看出来。他在很多方面都像只野兽,尽管她年轻时曾为此激动过,但她现在对这种兽性已经没有一丝激情了。结婚这么多年,她已经认识到,有时表现得勇敢会占到上风。

“告诉我你一直在做些什么,沙绿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