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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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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1页)

音乐会,是的,当然是。

共同城的音乐台每星期二晚上都有一次音乐会。有的星期二会有一个中学的乐队演奏,有时是某个室内音乐小组,有时则是一个当地的爵士乐队,他们自称“破碎的边缘”。

他们会在那儿,当然会——享受着阴凉,听“破碎的边缘”发疯地抽打出约翰·哈尔特的“冰糖人”或可能“安息地”。

(除非她是和坎普在一起。)

他喝光了啤酒,开始想下一种可能。

多娜在车外已经有三十秒了,她只是站着,偶尔微微在砾石上移动一下脚,她在等那种针扎似的感觉消退。她注视着车库的前面,仍然觉得如果库乔出来,它会从那个方向来——可能是从谷仓的开口,可能从它的一侧,也可能从那辆农场卡车的后面出来,在星光下,那辆车本身就很像狗牙——有一只灰蒙蒙的黑色大杂种狗正在沉睡。

她站在那儿,心头有一丝犹豫。

夜色在她鼻前呼吸着,她闻一些淡淡的香气,这让她想起如果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被缩小了,那么闻到它们正常浓度的气味,会是什么样?

她听见了什么:音乐。很轻,几乎什么都没有,但她的耳朵几乎和夜神秘地调和了,它们听见了这种声音。有什么人在放收音机,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在一阵破晓般的惊讶中,她意识到那是共同城的音乐会。

她听见的是新奥尔良城爵士乐,她甚至可以听出曲调来,那是“摆脱布法罗”。七英里,她想,我过去从来不会相信——夜有多么宁静,多么平静!

她觉得自己充满生机。

她的心脏是一个在胸膛中伸缩着的强有力的小机器。

她的血热了起来,她的眼睛可以毫不费力在它们湿润的床上灵活地转动,她的肾的负载很重,但还没有到不愉快的程度c这就是它,这就是永远付托给她的生命。把生命,把自己的真实的生命作为赌注押上去的想法,有一种沉重。无声的魔力,就像一个巨大的重物,已经移到自己静卧角落的最外线。她呼地把门关上——砰。

她在等,在像动物那样嗅着空气。

什么都没有。乔·坎伯家修车谷仓的那张大口里漆黑、安静。品托前保险杆上的铬闪烁出微暗的光。隐隐约约中,新奥尔良爵士乐仍在演奏着,急速、嘈杂、欢快。她弯下身,想着膝盖会发出“咯”的一声,但它们没有。她捡起一把碎砾石,一个一个地扔问品托发动机罩前她看不见的地方。

十一

第一块小石头落到了库乔的鼻子上,又啪嗒一声掉在其它小石头上,然后静静地停下了。

库乔微微抽动了一下,把舌头伸了出来,它像是在咧着嘴笑。第二块石头落在它身侧。第三块石头打到它的肩膀上。

它没有动。

那个女人还在试图把它引出去。

多娜站在车旁边,她皱起了眉头。

她听见第一块石头啪喀一声落在砾石地上,第二块也一样,但第三块……好像它一直没有落下来。没有一丝最轻微的啪喀声,这说明了什么?

突然她决定在跑向门廊门之前,先要确信品托车的前面没有潜伏着什么东西。然后,是的,就行了。

但……就去看一看。

她走了一步,两步,三步。

库乔准备好了,它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烧着。

离开车门四步。她的心是胸中的一面鼓。

现在库乔可以看见这个女人的臀部和大腿:瞬间之后她就可以看见它,好,它希望她看见它。

离开车门五步。

七十

多娜转过头。她的颈像一个旧纱门上的弹簧那样吱吱嘎嘎地啊着。

她有一种预感,一种沉沉的确信。她转过头,看向库乔。库乔在那儿。它一直就在那儿,低低地蹲着,躲着她,等她,要在高灌木丛中把她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