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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勾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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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把钥匙。但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他说的钥匙是什么东西。我猜那钥匙就在你家祖宅里。想办法出去找找吧,或许我们都还有救。今天晚上十二点,我在后院的小花园里等你。你想办法过去。”

沈绍波冲苏格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关切和询问。直到苏格也犹疑着点了点头,他才离去。

钥匙?楚灵和钥匙会有什么关系?苏格心里疑惑重重。可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心里面除了恐惧和绝望,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为什么我会卷入这样一件诡异至极而又复杂至极的事件里?难道仅仅因为我曾祖父母做了那样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仅仅是楚灵的鬼魂回来索命?那林烁到底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把我关在精神病院里?还有伊呀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变得那么陌生了?沈绍波的曾祖父真的就是杀害楚灵的四个随从之一吗,谁可证明?

我到底该相信谁?

苏格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久,除了头疼,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点思路。这些事情,竟然像是由好多不相关的碎片拼接起来的,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块碎片。可是,里面又像是有一条细细的丝线,虽看不见它,却把所有的人连接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苏格突然感觉脸上有点凉,像是一块冰放到了那儿。他心里哆嗦了一下,忙睁开眼,正看到伊呀在痴痴地看着他,两手轻抚着他的脸。乐乐站在他们身边,眼神冷冷的,毫无表情。

“伊呀?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苏格喉头一阵哽咽,一股热流就噎在了那里。

伊呀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仿佛怕苏格跑掉一样,眼神里充满不舍和眷恋。

“伊呀,为什么昨天你没有来?我好难过啊,是林烁把我送过来的。”说到这儿,苏格的心一下子柔软了起来,眼眶又有些湿润。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伊呀的事情,伊呀在他心目中,都是最亲的亲人。这两天来的委屈、苦闷、绝望,都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他想大哭一场,可连哭的感觉都麻木了,只是一个劲在那儿哽咽着说,“伊呀,伊呀,伊呀……”

“老苏……唉。”伊呀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林烁,我们还能相信谁?”

“伊呀……”苏格又用力地抱紧了她。

伊呀没有说话,眼神里有些幽怨。

“伊呀,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变得那么奇怪了?连你也变了。”苏格抱住伊呀,就像是抱住了一块大冰块,硬邦邦的,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凉气,让苏格一阵一阵发冷。那感觉不太对,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第61节:午夜勾魂曲(61)

苏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低头看伊呀。

伊呀正闭着眼睛,伏在他的怀里。

不对,苏格突然有些恐惧。此时的伊呀,怎么像是一个死人?脸色白得像纸,头发枯燥,两眼紧闭,身体冰凉僵硬。

“伊呀。”苏格试着叫了一声,伊呀仍然闭着眼伏在他怀里。“伊呀,伊呀。”苏格又叫,声音里已经隐隐地有了恐惧。伊呀睁开了眼睛,好像有些累,有些吃力。

“老苏,我知道有人要害你,可我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好想能帮帮你。”伊呀还和以前一样,温柔体贴,连说话声都那么轻柔,像是怕吓着苏格,“老苏,我该走了,得回家去了。以后我再来看你。”

苏格又俯下身去抱乐乐,乐乐还是那种表情,脸上有着小孩子不该有的沧桑感,身体和伊呀一样冰冷。那种眼神,像是能看穿别人的心事,直看得苏格心里一阵发冷。

目送着伊呀母子渐渐走远,直到那两个有些虚幻有些缥缈的身影消失在前面楼房的拐角,苏格的心又一下子空了起来。

浓云欲滴,遍地萧瑟。雨后的秋天总是让人心里倍感寂寞。地上湿湿的,落满了黄色的碎碎的杉树叶,楼房在阴云下,显出一片暗灰色。院子里有几个病人在护士的陪同下逍遥地散步,脸上都带着精神病人特有的迷惘。

天空是灰色的,地面也是灰色的,我们的眼睛还能够看到什么?我们的眼光能穿透阴云吗?能穿透大地吗?能穿透密密匝匝的楼房吗?能穿透一具具阴暗的躯体,看到他们的内心吗?

午夜十二点。代庄精神病院后院小花园。

代庄精神病院的格局更像是一个三进的大庄园。前后三排房子,第一排是诊断区,那里有各种门诊和仪器室、药房、急诊室、观察室等。第二排是病房区,分为东区、中区和西区,专供各种住院病人疗养。第三排是仓库,里面放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三排中间都有花园和走廊相连。相对于诊断区和病房区的人来人往,仓库区就芜杂破败得多了,平常少有人迹。

如果不是今天下午苏格跟那个护士打听过,他根本就不知道仓库区后面还有一个后院,而后院里还有一个小花园。

自从沈绍波跟苏格谈过以后,苏格一直都惴惴不安。他知道沈绍波一定是想到办法把他送出去了。可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躲开那两个警察和值班护士。再说,在内心深处,他感觉自己这样做就像做贼一样,在极力避开别人的追踪,一时间难以接受。

幸好,警察和护士看得都不严。一到晚上十点,见苏格房里熄了灯,那两个警察就回去睡觉了,而护士也因为一个病人突然发作,都跑到那个病房里看护病人去了。苏格趁这机会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今晚的天色很黑,在灯影里,雾气弥漫。空气中充盈着潮潮的、凉凉的气息。一打开门,浓雾就夹杂着一阵尘土的味道把苏格裹了进去。

灯光照亮的地方,苏格走过,雾气散开,后面的雾又往苏格身上涌。走在大雾里,苏格就像一条正在水里游泳的鱼。

终于到了后院,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点灯光。浓雾中,一切都黑得彻底。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苏格也仅仅能看到面前大约两米的距离。脚下是一丛丛枯败的草,走在上面,能听到草节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