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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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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自己的实验都有问题。麦克劳德从来没有在实验室里做过实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斯塔福。

“然而,在诺贝尔奖的正式名单上,你找不到贝斯特或者科利普的名字。他们分享了钱,却没有分享诺贝尔奖。那个奖实际上是不由你决定接受或者拒绝的。说真的,我还不知道有哪位科学家曾经拒绝过诺贝尔奖。噢,有三位德国人——库恩(Kuhn)、多马克(Domagk)和布特南特(Butenandt)。他们没有接受诺贝尔奖完全是因为希特勒不准他们接受。战后,他们很快改变了态度,拿回了奖章。不过,他们并没有拿到钱。奖金必须在一年之内领取,否则就会丧失权利。杰里,你好好想一想。我不知道记者们是否找到了你。如果还没有的话,你不久就会听说的。你那一份大概是150000美元。最好问问你的未婚妻,问问她对于你拒绝接受诺贝尔奖究竟是如何看的。”

“那么,就没有人纯粹因为坚持原则而拒绝诺贝尔奖?”塞莱斯蒂娜问。

“事实上有一个人这样做过,那就是萨特,他获得的是诺贝尔文学奖。萨特出于哲学上的考虑,从来不接受奖章或者奖金。我要说的是:如果你看一下1964年诺贝尔奖的获奖名单,就会发现萨特的名字赫然列在上面,紧挨着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得主布洛克,化学奖得主霍奇金,萨特与那一年所有的获奖者名字列在一起。”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斯塔福听上去不知所措,塞莱斯蒂娜插了进来。

“康托教授,”她说,“你已经听见斯塔福的感受了。你认为他该怎么办呢?”

康托用手慢慢地抚摸着下巴,眼睛盯着斯塔福。真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塞莱斯蒂娜思忖着。“有一件事你不能做,”他慢慢地说,“那就是拒绝。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杰里,我对于提问不感兴趣。我好不容易才让那些问题平息下来。所以你最好也很潇洒地,当然,”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很谦虚地接受诺贝尔奖。”

第51节 我要飞回这里

“可我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我到斯德哥尔摩说什么呢?按照规定我要发表演讲——我谈些什么呢?谈我的实验?”

“哦,”康托笑了,笑容并不复杂,里面充满了欣慰和满意,这一点没有逃过塞莱斯蒂娜的眼睛。“我知道你恢复了理智。现在我们要讨论一个实际的问题,而不是假设的问题。坦率地说,今天早晨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就在克劳斯打来电话以后。顺便问一下,他打电话给你了吗?”

斯塔福点点头。

“那么,”康托脸上流露出关切的神情,问道:“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我只是感谢他,告诉他我要飞回这里。”

“很好。”康托松了一口气。“现在,谈谈我的建议。我们因为一项共同的发现而被授予诺贝尔奖。不像班廷和麦克劳德,在系里面像敌人一样。也不像吉耶曼和沙利(Schally),他们最初在同一个实验室里,开始他们的下丘脑促垂体激素的研究,后来成为在不同学院里的激烈的竞争对手。我们将像合作者一样发表演讲,因为我们在一个实验室里研究,一起发表论文。不管你在这里说过写什么,请放心,这些话决不会传出这间屋子,”康托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两位听众。“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众所周知的如何分享荣誉的问题。”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你的想法。”斯塔福提出。

“随他们去,”康托回答说,“我们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愿来安排演讲。”

“我正是担心这个。”斯塔福咕哝说,“你谈理论,那真的是一个天才的想法,然后,我接着描述实验,这个实验到目前为止在其他地方还没有被重复过。我最多只能说失败的证明并不必然证明失败。”

“错了。”康托洋洋得意地说。“你先发表演讲,论述我们的理论。我们一起发表的这个理论。然后我将叙述第二个实验,这个实验我还没有寄给《自然》杂志。明白了吗?这样解决起来干净利落。此外,我还将报告一些没有发表过的新东西。现在,是我们打开香槟痛饮时候了。干杯,杰里!你最好学一学瑞典人干杯的方式。”说完这些话,他拔出软木塞,只听见“噗”的一声,香槟酒四溢。

“总算打通了。莱昂纳多,是你吗?你知道我一整天都找不到你吗?”葆拉不给他机会说话。“简直太好了!你肯定无比激动。成为将要流芳百世的伟人感觉如何?”

康托很高兴。“流芳百世?噢,得了,葆拉。我跟你上次见到我时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等着瞧吧。我迫不及待地要与你一起庆祝。索尔给你打过电话了吗?他肯定没找到你。他有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他答应再找一位中提琴手。我们将演奏莫扎特的五重奏。他建议演奏克氏编号作品516号。这个主意真妙。你知道那首曲子吗?在米奴哀小步舞曲里,中提琴引导两把小提琴。我已经在看乐谱了。你会喜欢它的。特别是那段揉板。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

康托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虽然疲倦,心里却很满足,他把电话听筒夹在头颈那里。这一天真是太狂热了。他脸上的肌肉都笑痛了。现在他很放松,特别是与斯塔福会谈之后,他心情愉快,正想找个善解人意的对象一起聊聊。“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芝加哥去。我这才刚刚开始考虑接下来八个星期里得干些什么。那几天我得呆在斯德哥尔摩。”

“到那时,你有的是时间。除了看看晚礼服是否依然合适,还会有什么事?你有晚礼服吗?”

“晚礼服?是的,我有一套,可那不行。我得穿燕尾服!别忘了,诺贝尔奖是由国王颁发的。”

“要戴高礼帽?”可以听得出葆拉很高兴。“还要练习一直弯到腰的深鞠躬?”

“我必须练习跳舞。在正式的诺贝尔宴会之后,有一场大型舞会。”

“这些你怎么全知道?”葆拉的话音里透出惊讶。“你该不会说,是瑞典人今天早晨告诉你关于燕尾服和舞会的。”

“没有,”他吃吃笑着说,“今天打电话来祝贺我的人中,至少有三位获得过不同的诺贝尔奖。我是从他们那里听来的。有一位甚至告诉我他们会安排我住在哪里——在大酒店走廊尽头的一套高级套房里面,可以看得见水,斯特罗曼河的入口和桥对面的老王宫。他不仅带了妻子、孩子甚至还带上了岳母。这一次我替他们省钱了,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也没有岳父母。”

“颁奖典礼一定很壮观,”葆拉渴望地说,“我只到过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一次,但没去过瑞典。还是给我讲讲你今天的情况吧。”

“好,你想像不到来了多少人,连大学校长也来了。我不记得他曾到生物科学大楼来过。你猜还有谁来了?”

“我猜不出。”

“你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