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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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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2页)

“我们就是援军,听我的,明日让大军急速前进,作好和敌军兵马大战上一场的准备,不过我想西夏人会退兵的,只要到了庆阳城下,一切事情就都好办了……”

战场信息迟滞,就算赵石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改变自己一方确实需要运气的情况,不知对方主帅是谁,不知对方军力如何,甚至不知对方在哪里,这样的形势让这个已经习惯了现代特种战略战术的精锐战士郁闷之余,却是只好凭借点点滴滴的情报来判断战场的形势,正确与否就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够确定,在给对方打气的同时,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运气这个东西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

经过这一晚的谈话,李金花却是拿出了一副喝出去了的架式,就算是前方斥候禀报,发现了一支千余人的敌军骑兵,整支护粮军也没停下来,有着众多粮车在的大军速度还是不会太快的,但在第一天里,却是走了整整二十五里的路程,那支骑军并没有上前攻击,而是掉头而去,他们不知道,这种过于谨慎而犯下的错误到底会造成怎样的结果,这种行动是碰上敌人大军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却给了护粮军上下莫大的信心和动力,在接下来的几天功夫里,这接近万人的军队只是埋头赶路,甚至在傍晚时分,都不再扎下营地,所有人吃罢晚饭之后,便即放开胆子埋头大睡,为第二天的行程积攒体力……

西夏大军如今就驻扎在离庆阳十余里处的平地之上,中军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十余位顶盔贯甲的领军大将分左右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面,李元康揉着自己的眉头在低头沉思,在座众人都是随他日久之人,都知道大帅遇到为难之事便是如此,所以也便没有人开口说话。

李元康此时也有进退两难之感,他已探查清楚,庆阳竟然发生了兵变,这不是什么难以得到的秘密,逃出庆阳的百姓有不少,只要捉住几个一问便知的,当他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心中狂喜,这是打开西秦门户的大好机会,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懊悔和看见美食却无法吃到的沮丧,他麾下一镇兵卒,只带来了一半不到,他也无法舍弃,攻破庆阳,进军西秦腹地的诱惑不是哪个将军都能抵抗得了的,他没有太多的指望远在延安城下的西夏大军,秦军的战力他深有体会的,如今的西夏士卒也不再是太祖开国时的百战之师了,在延安城下血战了一月之久的主力大军有九成九不会出现在庆阳城下的……

所以,他一直在等,庆阳大军竟然缺粮,这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怀疑消息的准确性,但如今他坚信这个消息的正确,十四天前一支庆阳守军弃城而出,对方人数以及他们的狼狈让他犯了一个不算小的错误,他不应该阻拦这支明显是从庆阳城中逃出来的秦军的,对方的彪悍敢战,以及溃败之后的顽强都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更让他恼火不已的是还没等到庆阳里面来的消息,只有两千的铁鹞子却有一千全军覆没在了庆阳百里处,让他不得不收缩兵力,也不得不放弃全歼这支给大军造成很大伤亡的秦军残部的打算,收回了追袭在后的骑兵。

狼狈逃回来的李元翰到是没敢骗他,对方是一支运粮队,兵马也不见多,这让自诩身经百战的李元康恨不得亲自带兵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一支运粮队能全歼一支号称铁鹞子的精锐骑兵,还阵斩了他的大将,不管李元翰说的是什么,他更愿意相信,雨夜突袭了铁鹞子的是秦军的大队援军……

所以,如今听闻一支不少于两万人的大军正在急速向庆阳赶来的李元康,不得不作出一个艰难的选择,是撤军而走,还是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他相信,只要十天,是的,也许不用十天,只要五天,已经派进庆阳的细作就能给他带回好消息,他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得到这座西秦重镇,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在经历了任得敬分国之事后,将帅不和,大将无法独专军旅,军法松弛,军士厌战等等掣肘让西夏军伍的战力急速下降,再等下去的话,如果被对方缠住,等西秦大军来临之际,也许就再也见不到自己那娇媚动人的第十房小妾了,而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百无一用的监军也不会给他哪怕两天的时间。

猛然抬起头,李元康恢复了身为大军主帅的威严和冷静,但语气中夹杂的不甘和失望谁都能听得出来,“我们连夜撤军……”至于现在还在庆阳城中的自己心腹幕僚,他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失败的颓然让已经三十五岁的他看上去苍老的好像有十年……

当跑的差点断气儿的护粮军来到庆阳城下的时候,西夏大军已经不见了踪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的是庆阳城那雄浑高大的身影……

第三十九章 庆阳

庆阳指挥使府,这里曾经是庆阳兵马都指挥使陈衡的居所,正处庆阳城西南,房屋鳞次栉比,规模宏大,在庆阳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处的,但如今陈衡身死,家也被人占了的,身穿浅红色衣袍的军卒在曾经威严的都指挥使府门口出出进进,刀枪林立,呼呼喝喝间,已经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大军营。

府中大堂,外面十余个军兵把刀而立,眼神逡巡间杀气毕露,里面一个中年人据案大嚼,间或有三两下人送上酒水吃食,面目间满是畏缩恐惧,此人也熟视无睹,只管吃喝。

在旁相陪的却是个文士,三十多岁年纪,举止慢条斯理,间或看向那居中而坐,吃相难看的中年人,便是眉头一皱,显是对这等粗鲁军汉很是看不惯的。

那中年人吃的差不多了,抬起头来,油腻腻的双手在案上的手巾上一抹,这才能让别人看清其长相,这人长的却也威武,一张国字儿脸,狮鼻阔口,一双灼灼生光的眸子顾盼间自有一番威势的。

那文士本就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这时见其望了过来,也便放下已经端起的酒杯,温声笑道:“大将军,鄙人主上想必在城外已经等的着急,将军对于鄙人前日所说是否已经有了决断?将军也知道,庆阳乃西秦门户,若是将军能为我家主上献上庆阳……”

还没等他说完,那中年人却已经哈哈大笑,“文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家主上已经夹着尾巴跑回西夏去了,你这厮鸟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真是令人生厌,你那几个从人本将军已经送他们去见阎王爷,只是你这厮虽然说话拐弯抹角,让人听了就不舒坦,但一身细皮嫩肉的,吃起来还有些嚼头儿,来人啊,送文先生上路则个……”

一句话出口,立时便有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闯了进来,将那还愣着神儿,好像还未明白事情怎会急转直下到这等地步的文先生拖了起来,这时此人才醒过神儿来,脸色立即成了惨白颜色,挣扎中,嘴里不停叫道:“将军这是何意,我乃……两军交战……”

含含糊糊中,一个军士一拳打在他的嘴上,鲜血喷溅中,声音嘎然而止,另一个则挥刀在他的脖子处抹过,一腔热血喷出,那文先生瞪大了眼珠儿,死死盯着不远处面露冷笑的中年人,喉咙中咯咯坐响,不一时便身体抽搐,便即不动了。

那中年人淡淡挥手,“把他拖到后园埋了,别让别人知道……”

尸体瞬即便被拖走,只留下厅中几滩鲜血以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将军……”一个顶盔贯甲的汉子急匆匆的从前院赶了过来,一把推开试图阻拦的军士,铠甲铮铮作响间,满脸都是喜色的跑了进来,“将军,城下援军到了……”

那中年汉子闻听一愣神儿间,脸上立时浮起了笑容,“真的,你看清楚了?”

“他娘的错不了,是咱们的人,从旗帜上看应该有数万人的,好像还有很多粮草,刚到城下,看上去要在城下扎营,天太黑,末将没敢开城去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