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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部分(第1页)

…这也就要借助各位的地方了,那狗官所率羽林军两千余,加上金州护军,大约三千余人,我圣教在旁处行事正到要紧的时候,所以……要在军中取那狗官性命,却要大伙儿群策群力,不过大伙儿也不必忧虑,我圣教已招揽了数千豪杰共同行事,只是为了将那狗官性命留在利州,才相请于各位相助,这次所需一应钱粮兵器,都算我圣教的,事成之后,更有白银十万两送上,那个钦差,若是谁能生擒,则另有白银五万两为谢,若是死的,也有白银两万两,总归不让众位当家的白忙一场就是,各位觉着如何?”

之后各人谈论自然是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了,既然他们已经心动,并留了下来,这事商量起来也就容易了许多,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大厅之上就已经欢笑如初,显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方进之此时也是喜笑颜开,不过到底心里满意不满意,却是谁也看不出来的,这时总归没人再提如何为难的条件,方进之哈哈一笑,举起了酒碗,“既然各位当家的已然答应了此事,以后便都是兄弟,进之敬各位一杯,祝咱们马到功成,取了那狗官的项上人头,也为咱们能同进同退,荣辱与共干上这一杯……”

众人立时群起应和,纷纷站起身来。

但方进之此时却是将脸一整,“在喝这一杯之前,方某却是要先做一件事的……”说到这里,自从进厅以来,一直温文尔雅的他终于露出了厉色,“马王爷……陈当家的,近来生意可好啊?”

“啊……”正若有所思的喝酒的陈宣楞了楞,察觉情形有些不对,脸上一僵,却是勉强笑道:“呵呵,世道这么乱,还做什么生意,瞅大祭酒说的,可是圣教缺钱粮?别的不敢说,三万八万的陈某人还拿的出来,只求大祭酒可别忘了陈某的功劳才是啊……”

方进之根本好像没听到这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直到大厅上的众人皆知其中必有缘故,静了下来的时候,才淡淡道:“咱们圣教可不敢要陈当家的银子,陈当家家里那个客人已经被我请到了青龙岭,跟陈当家的只是前脚后脚罢了,陈当家的,要我看,你的生意还真是不错,你现在又想将咱们这些人卖了多少钱啊,可不可以跟方某说说……”

完也不看陈宣变得煞白的脸色,而是向着众人道:“这位陈当家的是不是秦人密谍方某也不清楚,方某只知道,从他家里拿住的那位,是正经的秦人内衙牒探,而此次若是事泄,而我教又还未布置妥当,我和圣教弟兄自然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在座诸位,恐怕也是个人头落地的下场,诸位似这等出卖同道,背信弃义之人,该不该杀……”

他这话却是抓住了众人的心,众人都是江湖豪杰,最恨的便是这种与官府勾结,出卖朋友的家伙,一时间众人也顾不得分辨真假,群情激奋,皆言该杀,但方进之却是将已经吓的六魂无主的陈宣先行囚禁了起来,言道,等大伙将手下聚齐之时,用此人人头誓师……

像这样的事情,不只青龙岭一处,川中的绿林盗匪,乡间豪绅,后蜀降官,未降之将军等等,可以说川中各处,皆在上演这种戏码,拜火神教布置了这些年,终于到了图穷匕见之时,整个川中大地,就像一个已是如同放于烈日之下的干柴,只要一个火星,也许就是大火熊熊之时。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九十六章 风起(五)

“什么?又派出两千军兵去剿匪。谁给你们的胆子?我不是说了吗?成都驻军不得再外派一人出去,你是不是觉着我这个监军斩不得你?”

啪的一声,李严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眼中的怒火简直能将眼前几个顶盔贯甲的将军烧成灰烬,即使满身的疲惫,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声音也因为说话太多带了些嘶哑,但这时发起火儿来,还是令几个军中大将噤若寒蝉,心中却是暗道,虽然前些时有严令不得军中将校派兵出城,但也不至于观军容使大人发这么大的火儿啊,成都都打下来了,整个蜀中眼瞅着就是大秦的了,派兵剿除盗匪还不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他们哪里知道情形的复杂,大军入城已经约有一月,大将军吴宁那里将成都城几乎整个交给了李严蓄,还给了他部分的兵权,但先是后周大军有沿江直上之势,东川李任权所部亟需援兵,于是从这里增兵两万。沿江布防,以防后周水军长驱直入。

接着牒探密报,南蛮诸土司有所异动,各路蛮王洞主汇聚于落叶城,不得不防,于是又调两万精兵布于南边诸府县。

而今成都府周围也不平静,屡现盗匪,又要派兵剿匪,而今成都城内还有数万后蜀降军,而大秦在成都府驻军已然不过四万,加上成都城内一些重要宫殿,官署需派兵驻守,还有那些后蜀降臣,时不时的要弄出些事来,就说这些日子,前蜀中重臣就有二十六人自尽于府中,还有两人举火自残的。

后蜀参知政事,太子太傅苏同奇,联结户部尚书张知非等,以及羽林军数个将军,使府中家将为先导,率两千余人趁夜闯宫,想将后蜀皇帝救出成都,事败之后,苏同奇自刎,举家举火焚,其余人等或被杀。或自尽,牵连人等百余人,闹的成都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而最让人头疼的是他这里可用之人不多,大秦虽说准备了这些年,但事到临头,百余年固守于一地,打仗时还好旦据有一地,却是连最老辣的臣子也难免手足无措,大秦朝中重臣商量的到是不错,看上去也很周详,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一些措置难免就有纸上谈兵之虞。

而这时摆在李严蓄面前就不光是一个成都城,而是整个川中,剑南之北还好说,毕竟陆续已有官吏到任,再任用些蜀中降臣,安靖地方总归不是问题,但剑南以南,却全靠秦军维持。盗匪乱兵,还有数量众多的流民等等等等,这时他才心中发苦,都道君子之邦,慎用兵戈,以前觉着这话有些迂腐,但此时此刻,却是深有感触,而书中孟氏,虽说历代都乃平庸之主,但盛在得蜀中民心,只这成都一地,文武百官,身殉其国者便已有百人,整个川中,此等节烈之士又有多少?大秦兵戈强盛,灭其国祚,然要据其地而有之,恐非数年之功啊……

而这眼前之事,已然让他焦头烂额,还好有赵方在,这些日子着实做了一些事情服数位蜀中能臣,出任官吏,假以时日,这样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情形也就会越来越是好转,不然就算将他累死,想要将所有诸事处置妥当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近来他却隐有不详之感。成都府左近盗匪太过猖獗了些,秦军百战之师,夹灭国之声威,这些盗匪不远扬他处,却屡屡现于道途,或劫夺小队粮草,或屠村灭寨,唯恐声响不够大,而成都城内经过那场变乱之后,却是平静的好像一潭深泉,一眼看过去,好似清清澈澈,其实却是一眼看不到底的。

这种情形已然持续了半月有余,不由得他不心惊,他和吴宁两人也商议过了,十五万秦军,看似不少,放于蜀地,其实不过沧海一粟罢了,而刚刚打下成都,降军还不可用,这兵力自然是捉襟见肘,两人见识都是不凡。自然能看得出,蜀中要想真正安定下来,一天两天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两人商议之下,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冬日已经来临,蜀中虽还堪称温润,但一场场雨下来,病倒的秦军军兵越来越多,征战了多半载,这士气在抵达成都之时就已经用到了极限,现在想让大军上下士气保持不缀。那是不可能的,不如先不去管那些盗匪,收缩兵力于城内修整一番再说。

没想到这才没两天,却被告知又派出两千军兵剿匪,李严蓄这火气也就可想而知了。

“是……是大帅的意思,因为钦差马上就到了,若是让盗匪惊了钦差一行……”

“大帅的意思?大帅现在何处?忙些什么?你们可知道?”李严蓄一听是吴宁的意思,也不好再说什么,强压下火气,他也知道估计是吴宁那里不得已而为之,钦差就要到了,这要是看到成都府左近匪盗遍地的话,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却是转到了别处,听说这次钦差正使却是那位,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就说是心腹之人吧,但这位大人年纪这般小法,又是个武人出身,怎么就成了钦差了呢?这也太过儿戏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