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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部分(第1页)

赵石微微颌首,他到真没想到过这个,他只是想在金州见缝插针,随机应变罢了,经李金花这一提,却多一个选择出来,果然是三人成谋,多一个人商量,到底是和自己琢磨不一样。

但嘴上却是说道:“这个说起来还早,过些时再看吧。”

李金花抿了抿嘴唇,在京师时就听说,太后对赵石这边很是看重,每每多有照应。在巩义县时,更是亲见太后赐下加冠礼,而赵家那头又是送府宅。又是送良田的,连年岁已高的赵老爷子也曾亲自登门过,还送了几个自家子弟入羽林左卫,骨肉至亲也就是这般礼遇了,可这时听赵石口气。却是淡淡的,透着疏远,不觉有些奇怪

她出身大族,可是知道族中子弟相互照看的重要,不过转念一想,后族这边的亲戚是当今皇上硬指的,依眼前人儿的性子,也许是觉着攀附于人,并非如何值得炫耀之事,就如同当年决然离开庆阳府时一般无二,不是不热衷于权势。而是风骨使然。

既然以为猜到了赵石的心思,她这里自然不会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转道:“这个确实不是时候不过这位南司马,看上去也是堪用之才,为何。一直冷淡至此?可是身份上有些不妥当?”

这话题早前也提过,赵石摇头一笑道:“这人。怎么说呢,有才是不假,但许是在京师相府呆的久了,不问何时何事,先想到的总是皇上如何,朝臣如何,我又不是当朝宰辅,总觉着不应顾忌那许多,不然还能干成什么事情?

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话虽说有些偏颇,但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大军征战,战机稍纵即逝,哪里容得下这等书生之见?”

听他这么李金花犹豫了一下,却是正容道:“这般想却是错了,大将在外,兵权呼百应,少有掣肘,本就为

朝廷所忌,偏偏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又不得不将兵权交于大将手中,这中间的关节自古以来谁人不明白?但细数下来,又有多少人陷入其中而不自知?直到斧钱加身,才明白人言可畏,君心难测的道理?

金花到是觉得,没有这样一人在身边时常提点,那才叫人担忧。”

赵石拍了拍她的肩头,心里极为满意,他虽男子主家的观念极重,但也不希望真心想娶的女子被那什么三从四德束缚住,这时见她虽性子并不如表面上看去那般才强,见事却极为明白,并不人云亦云;心中也是高兴。

遂领首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人文人性子重了些,要想在军中呆下去,这样可不成,好了,天也不早了,劳累了一日,你也乏了了吧,赶紧去歇着,到了金州,还不定有什备事情等着呢。

对了,顺便派人叫李全德过来见我。”

“嗯,你也些休息,别太累着自己,蜀中这天气阴冷的厉害,和咱们秦川不同,你又是病体网愈……别累坏了身体,多少大事等着你做,若是身体不成,什么都是空

“昌叔,你说大家伙儿还能活着回家吗?家里就俺爹俺娘两个,虽说秦人到的时候已经上了山,但。这一年半载下来;吃什么喝什么?俺真怕本来都快到西县了,却又碰上这些天杀的龟儿子

离中军大帐不远处的一处帐子中,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黑暗中,帐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却没有人感觉半点不适。

虽说赶了一天的路,各个疲惫欲死,但却没有一人有丁点睡意,黑暗中,一今年轻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了几句,声音中便带了哭腔,众人也不知怎么劝慰,还被他勾动了心事,引的两眼酸涩难忍,但处境如此,众人心中都是一阵茫然。

路,忍忍哈,你有爹娘。大家伙儿也不是啥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就是俺们命里该有一劫再说,俺们还算好的,到现在还留了一条贱命。二牛,大力,蛮子他们呢,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了,又能怨得了谁去?这就是命啊沧桑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在黑暗中响起,说到最后,自己也哽咽难言住了

“昌头儿,您说这些龟儿子要带俺们去哪儿?俺估摸着西县好像早就过了吧?”

“哼,再往前走就是汉水。你说那般龟儿子能压着咱们去卑儿?”冷不丁的,角落里一人粗声插了进来。

帐子内立时一静,这些人虽都大多大字不认识几个,也没离开过家乡太远,但汉水的名字还是听闻过的,数十年之前,秦人和蜀国曾在汉水大战过一场,听说败的很惨,之后汉水以北的地方就不属于蜀国了,那自然不用问了,过了汉水还能是哪里,自然是秦人地界了,这下子离家可是更远了吧?

“汉水啊听说汉祖高皇帝曾在水边儿斩了一条白蛇妖。这才得了天下,三国时刘皇叔也曾饮马于此。带着蜀中的英雄干出好大的一番事业,你们说说。咱们蜀人中也曾出过这些大英雄,大豪杰,怎么到了如今,皇帝老儿就把蜀国给丢了呢?”一人喃喃自语道,声音虽但帐子内安静的好像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自然被众人听的清楚。

第五百一十八章 云涌(十八)

第五百一十八章云涌(十八)

“旁的俺不懂,就知道秦人来了,县太爷,官老子们一声不响都跑了,大英雄,大豪杰啥的一个不见,俺们随着昌头拼命,死了不少人,城也丢了,要真说大英雄大豪杰,俺们就是了,但下场呢……

哼,最可气的,听说那皇帝老子一仗没打,就打开城门降了,有这样的皇帝老儿,当官的还能好了?”

“也不能这么说,龟儿子的秦人没来,蜀中不是太平的紧?日子过的也还好,你们说秦人不跟北边的胡人去拼命,去来打咱们蜀国……”

一时间,帐子内的众人七嘴八舌的都议论了起来,但他们毕竟见识有限,说来说去,不是埋怨蜀中官吏无能,就是觉着秦人不该来蜀中搅和,让大伙儿流离失所,日子艰难。

“都瞎说啥子呢?”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的主人在众人当中很有威望,帐子内立即重又安静了下来。

“咱们算得啥子?还皇帝老儿,那也是你们能叫的?”

“这位壮士还算有些忠义之心……”黑暗中,一个幽幽的声音赞了一声。

但立马有人便不愿意了,“呸,屁的忠义,这些个家伙先是投了秦人,瞧之前这些龟儿子的样子,不定给秦人引路,偷寨,劝降的龌龊事儿都做下了,如今刚逃出来,就又将老子送给了秦人,李呆子就是好糊弄。”

其他众人并不去管这两人说什么,一路上早就听得够了的,但那带着浓重的川中口音之人这次却并不如往常般无视,而是选择辩上一辩。

“两位老爷说这话却有些亏心,俺给两位算一算,俺本是西县捕快,一年三钱银子的俸禄,幸亏家里人少,勉强刚够糊口,这不是官的官当了有四年,在乡梓之间薄有威望……

年初时候,秦人来了,旁的也没什么可说的,县太爷跑了,主簿老爷,县尉老爷也没了影子,俺也不怨他们,毕竟命就一条,再说几位老爷不是本乡本土,拼命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