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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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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部分(第1页)

一群人吃过了这顿不知是午饭还是晚饭的伙食,便急匆匆的按照殷勤的店家的指点,往解州城北门赶了过去,征兵之处,正是在解州城北门儿。

到了北门,放眼望去,城门没看到,看到的却是秦人连绵不绝的营盘,旌旗招展,刁斗林立,望之森严,在入目的一刹那,年轻人们皆为气势所慑,屏住了呼吸,秦人之彪悍善战,勇武难敌,军阵之严整森严,孟青见的多了,此时也不以为意。

不过终于见了河中秦军正军军卒,让孟青渐渐有些意外的是,一路行来,目之所及,无论军官兵卒,皆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年纪轻轻,身形健捷,年轻的让人羡慕,也让人惊异,也不怪他少见多怪,要知道当世军伍,二十多岁的青壮从军的自然不少,但军中之人,年纪相差可谓是参差不齐,有的不过十五六,有的却已经四五十岁,十五从军去,六十乃得归,可不是一句空话来的,哪里似这般,清一水的都是二十多岁的棒小子,对于年过而立,从军十余载的孟青来说,这等生气勃勃的军旅,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到。

高大的寨墙,来回巡视的秦军士卒,不时能听见兵刃撞击的声音以及简短而又有力的传令声,不期然的,让空气中带上了肃杀之意。

一行人绕着寨墙,又向前走了不知多少时候,偶尔怯怯的上前打问,一身军服,显得威风凛凛,让年轻的山民们羡慕不已的军爷板着脸,并未粗暴傲慢的将众人赶开,而是简单的为众人指点方向,说不上亲切,却也绝无半点暴戾之意。

年轻的山民们之后则小声议论着这些披挂整齐的军爷的威风之处,自己若是也从了军,必定也是这般,各个满怀憧憬,只孟青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些军人有一种。说不清楚,但总归给了他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

其实他虽久于军伍,但见识上还是少了些,若是他父亲孟珙亲临,就能立马明白,这是一种特质,并不算稀奇,比如说,有的军旅善守,结成军阵,便如铜墙铁壁,坚韧难拔,有的军旅善攻,一遇战阵,则勇往直前,其势如火,久经战阵的,无论将校兵卒,则都精神饱满,视生死如儿戏,疏于操练的,则懒懒散散,不堪一击,这就是特质,一支军旅的精神所在。

无疑,以国武监生员为骨干,在长安城外,承恩湖畔精心操练数载的猛虎武胜军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特质,而这种一般意义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却会体现在猛虎武胜军的各个角落中,甚至于每一个兵卒的身上,虽然还显稚nèn,但随着日月积淀,必定会越发的厚重起来。

一丝不芶的着装,严厉到每个细节之处的军规戒律,接人待物不畏不亢之下,隐藏着的是骄傲到极点的军心士气,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会从细微之处泄lu出这支年轻的军旅的特质,接触的多了,自然会发现其中种种痕迹,但对于方自接触的孟青来说,却只是感觉不同罢了,并不能说出其中关节,这就是经验和见识上的差距,一样需要日记也累才成,显然,现在的孟青,还是受年纪所限,并不能得其精髓。

闲话尖说,回到正题。

绕着这俨然如城郭的大寨走了约半个多时辰,解州城北官道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眼前也随之豁然开阔,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阔大的校场

没有黑压压的人群,却显得分外的热闹,人喊马嘶的声音不绝的传入耳朵,穿着令人羡慕的浅红sè战袄的军卒在校场周遭不停巡视戒备,而校场之上,同样也有亲人士卒来来往往,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三三两两,如百川入海般汇聚到校场辕门之处,然后搜检一番,这才会被放进去。

官道上来往的人不多,有匆匆而过的,也有驻足观瞧的,不过只要过上一会儿,便有秦人士卒上前询问赶开,显然,盘查的很严。

年轻的山民们知道,成不成的就看这一遭了,都不自禁的整理破烂的袍子,ting起xiong膛,加快了多子,而孟青慢慢落在后面,吸引他注意力的却并未越来越近的校场,而是一处位于官道旁边的特异所在。

那是一处碑林?

孟青错愕,高大的青石,一块块的竖立在那里,在已经西斜的厉害的阳光照射下,笼罩着光晕,离的太远,可不太清楚,但怎么看,都是一处碑林来的,在这样一个地方,突兀的出现这么一处碑林,确有那么几分特异。

最让孟青注目的是,校场侧门,陆续有人出来,打头的是个秦军军官,身后跟着他的,除了两个兵卒之外,其他穿着各异,一看便知,都是应征入伍的河中汉子。

一行人出来,略略整了下队列,便在那年轻的军官的带领之下,径自朝着碑林方向而去。

孟青不由停下脚步,打望着那边动静,果然,一群十几个人来到碑林之前停了下来,隐约能听见那军官一边指点着碑林,一边在大声说些什么。

值此时节,孟青的好奇心并不多,但略一思量,还是悄然离了队尾,往碑林方向而去!。

第九卷 旌旗漫卷 不须夸第七百四十一章 请见

缓步走过,不一时便到了近前,并不上去跟旁人掺和,而站在稍远处望去。

他眼力不错,最高最大的一块石碑上的字迹清解入目,于云成,自雨秋,河中常山人,金秉烈十四年进士

只瞅了几个字,孟青眉头就皱了起来,金国人?竟然立碑于此,定非一般人物了,但这碑是金人立的?不像,看这痕迹,立下没多久嘛,难道是秦人立下的不成?那于云成何等人物?竟然劳得秦人给其立碑刻传?古怪

心思电转,再往下看,才知是大错特错了……

“启平三年,知解州,王师北来,据城而守,不一日,城破,云成死乱军”

“于云成,xing忠直,有才干,素有爱民之美名,今死,时人不知就里,解州百姓皆颂其名,然,云成者,汉人也,女真掠北地,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女真残暴之名,已传扬天下百余年矣,云成不思本为汉家苗裔,却甘为女真之走狗,何为爱民?养我河中汉家百姓为女真猪羊尔”

“王师大至,不思开关以迎大义之师,而竭力抗之,终至身死。

所思所行,大谬,不明胡汉之大防,不谙圣贤之大义,实可谓胡人之爪牙,汉家之jiān贼”

“如此云云,加之其身,污我耳目,乱我视听,遂为正河中百姓视听,不为胡人所huo,勉强书碑记之,非为传其污秽之名,乃为后人戒尔”

我他奶奶的后,孟青瞠目结舌,脑中纷乱,背后嗖嗖的往外冒凉气,当场便木在了那里。

旁的他不知晓,于云成的名字更是头一次听闻,他只知道,此碑一旦立下,碑上所书之人,真可谓是遗臭万年了,生人三十多个年头,京师,洛阳,只这两处,他见过的碑刻自己就都数不清了,更别提听闻的了,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那封禅碑以及封狼居胥碑了,而后者,更是每个武人一生的梦想所在。

但今日,秦人在河中,这解州城外立下了石碑,上面刻的,不是煌煌大言,更非丰功伟绩,而是而是一块块论罪之碑,胡人之爪牙,汉人之jiān贼,区区八个字,定下的却是一人千古之名,不是美名,却是骂名,何其何其的大胆,何其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