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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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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1页)

“呵呵,不论情况怎样,我都会尽我所能地保护你。”

古湘玲放在弦歌肩膀上的手重重一捏,惹得弦歌连呼“痛痛痛”,她俏脸一板,捏住弦歌的鼻子,“别整天欺负雪迟!”

弦歌皮皮一笑,“你心疼啦?”

古湘玲大方地点头,没有半点矫揉造作,“当然。”说完,她跑到雪迟面前,美目流转,双颊飞上红云,娇羞道,“雪迟也会保护我吗?”

符雪迟坦荡荡地望着她,“当然,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古湘玲撅了撅嘴,最后决定无视他后半句话,将雪迟粗糙的手掌紧紧握在手心,低下脑袋,柔声道,“谢谢。”

弦歌看得笑眯眯,高高吹了声口哨,“雪迟,艳福啊!”

符雪迟脸有点红,想把手抽回来又不敢太用力。

古湘玲站起身,又跑过去捏弦歌的鼻子,娇声道,“叫你添乱,叫你添乱,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火红的枫叶将萧廖的秋天染成最热情的色彩,远处青峦上拂起的微风轻轻挠着三人的发丝,笑声流逝在飘落的红枫中,余辉的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班驳摇晃,静静地观望他们,却步不前。

如果可以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一天,还会和湘玲做朋友吗?弦歌呆呆地坐在屋顶,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小时候的快乐有一半是湘玲带给她的。可是,如果知道自己会接下城主的位置,如果知道这只是陆务惜的阴谋,她那时一定不会把湘玲带回家。

捞起手上的酒壶,她仰头畅饮,苦涩蔓延在唇齿间,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苍穹是一望无际的乌云密布,不见阳光,连找点蓝色都要花半天时间,空气中是浓厚缭绕的闷压,让人喘不过气来。“雪迟,你说说,都这天色了,怎么还不下雨?”

弦歌坐在屋顶,符雪迟倚着屋下的一棵粗壮大树,抬眸望着她,目光一瞬不瞬,“下雨你就能哭了?到时候耍赖把泪水说成雨水?”

弦歌闷笑,她拿起酒壶做个干杯的动作,“知我者,非雪迟莫属。”

“你从小到大只会在雨天哭,还每次都不承认。”符雪迟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行了,别等了,今天不会下雨的。”

“我的确从来不哭,你别冤枉人。”弦歌惋惜地望着天,长长叹一口气,仿佛清晨跌落花蕊的一滴露珠,悄无声息。她又喝一口酒低头对雪迟笑笑,“你上来陪我一起喝吧,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以防万一,虽然你从没醉过,但我清醒着至少还能照顾,即使此刻真有刺客闯进来也能抵挡一下。”符雪迟笑望着她,眸中微有疼惜,“你这个做城主的不长进,我做下属的也只能多担待些。”

弦歌皱眉,不服气道,“我才不会醉!”

“是,是我婆婆妈妈,城主说的都是对的。”符雪迟摇头,无奈道。“我杞人忧天行不行?”

“哈哈。”弦歌大笑起来,拍拍身边的瓦边,“那你不用喝酒,就上来陪我坐坐。你应该有很多事想问我吧?”

符雪迟沉默,静静地盯住她。他几乎可以猜到这女人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我是陆务惜生出的孽种,你对这事不好奇吗?”弦歌偏过脑袋笑,“你那是什么脸色?臭着一张脸干什么?陪我上来聊聊。”

符雪迟提气掠至屋顶,闷闷地坐在她身边,他垂眸,很久后憋出一句话,“别这么说自己,没有必要。”

弦歌望着他,神情平静许多,“可我厌恶自己的身世,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是符昌霖的女儿,我是符昌霖的女儿,我姓符,我是符家人。”

歧阳城里曾经发生过一件亲兄妹乱伦的事情,满城谣言纷乱,这事成为百姓的饭后谈资。结果,那女人被活活打死,男人投河自尽,婴儿腹死胎中。她本来还想看看的,那孩子生下来后会是什么下场。

“你本来就姓符。”符雪迟认真地凝视,“毋庸置疑。”

弦歌笑,她抿住唇,结果又笑出来,“嗯,我知道你的意思。”顿了顿,她将手中酒壶往屋顶上砸下去,看它破碎在眼前。“雪迟,我没有做错,我不觉得自己做错。”

符雪迟深深地望着她。

“从政治立场来说,陆务惜是歧阳城的敌人,是符家的敌人,要他死是符家上下的一致决定,我也很同意。从个人感情来说,我憎恨他的存在,他也一直想杀了我,所以,我杀他也没错。湘玲想救他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她把陆务惜放在了我前面,那是她的选择,无论对错与否,她的决定与我的判断无关。况且已经踏出的步子又怎能收回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现在要我放过陆务惜绝无可能。”

符雪迟颔首,“你是对的,很正确的判断。”

弦歌笑,她想忍住,可笑声却抑制不住,“我是对的,我没有错。”顿了顿,她又仰望天空,还是没有下雨。弦歌抬手遮住自己的脸,淡然道,“最正确的决定,其实刚才不该放湘玲离开,而是该把她关起来,等陆务惜的事情解决后再放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