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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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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第1页)

他说,你尽管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完全可以照着自己的道路前进。也许,你的爱国之心得以体现,你的强国之道得以实现,不过,符弦歌,你要好好记着,你这辈子将会永永远远地失去朕,也永永远远地失去凌楠!

他说,符弦歌,朕不会恨你的,朕要完完全全地忘了你。不过,凌楠却是会恨你的,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亲眼看见他憎恨的眼神,亲耳听见他喊别的女人为母后。

脑中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弦歌甚至有了眼黑耳鸣的感觉,嘴角渗出点滴鲜血,目光怔怔地看着那张信纸。杨啸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眼眶立即转红,再也伪装不了之前的冷静。他纠住弦歌的衣服,声音中带着哭腔,“太傅,太傅,你怎么了?不要吓啸儿啊!”

终于瞧见弦歌的失态,元澜脸上显现得色,“符弦歌,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不过,现在这个局面,我在我临死之前,却可以轻易毁了你的努力,毁了你的国家!”

弦歌回了回神,已经不能控制身体的动作,双手一哆嗦,便将瓷器的茶杯摔碎在地。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杨啸,轻声道,“你想干什么?”说话间,趁着书案遮挡住元澜的视线,她的手指颤抖在在杨啸的手心轻轻写字。

杨啸幼小的身体僵了僵,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元澜拔出腰间的短刀,指向杨啸的脑袋,“如果杀了他,看你又能怎么办!”语毕,也不浪费时间,就刺向杨啸。弦歌面显焦急,她一个用力扑倒杨啸,挡在他身前扛下这一刀,霎那间,殷红的鲜血染满衣襟,元澜也不禁倒退一步,杨啸则是直接失声尖叫。

元澜深吸一口气,又看见小皇帝爬到他脚边,拳头不断捶打着他的小腿,哭声涟涟,“你混蛋,你混蛋,你还朕太傅,还朕太傅!”

元澜眯了眯眼,又拿起刀,弯腰刺向杨啸。可是,事情并未像他预料的那样,他手中的短刀还没刺到小皇帝身上,他就感觉到眼睛上一阵刺痛。

杨啸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茶杯的碎片刺进他眼睛,看到元澜因疼痛而蹲下身子,又立即把另一块大碎片刺进他的脖子上,他因年纪小力气不够,自己的手心也被刺出血了,心里不是不怕的,也不是不疼,可想起太傅在他手心写的字,再看看太傅淌满鲜血的胸襟,他咬咬唇,又拿起一片碎片刺向他的脖子。

扑通,扑通。心跳越来越快,杨啸紧张得手都在颤抖,他咽下一口口水,确定元澜断了气后又立刻跑回弦歌倒下的身躯旁边,大大眼睛泪汪汪的,“太傅,太傅。”

弦歌欣慰地笑了笑,果然是聪明的孩子啊,时间来不及,她当时只在这孩子手心上写了“碎片,杀”这三个字,杨啸做得比她想像中更好。眼皮已经掀不开了,她沉重地闭上眼,气若游弦地开口,“我没事……”才说三个字,眼前便是一片黑暗,沉沉地陷入昏迷。

指婚

弦歌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她躺在床上养伤,慰问的人接连不断。杨啸每天都坐在她身边,连古湘玲来叫都不肯离开。当初弦歌刚睁开眼睛时笑得最灿烂的也是他,又笑又哭的,吓坏了一帮宫人。

又过了五天,弦歌勉强能下地行走。这日,她正躺在床上批阅奏折,却意外遭到符霜霖的拜见。听到太监通报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三伯?三伯来干什么?

杨啸对弦歌的情绪变化很敏感,侧着脑袋问,“太傅不喜欢这个人吗?”

“不是。”弦歌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对太监道,“宣他进来吧。”

符霜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他一开始并未看到杨啸,只看到弦歌躺着。扫了几眼她的伤势,符霜霖大骂,“你脑子怎么长的?有人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弦歌苦笑,还不待她开口,杨啸却看不惯有人辱骂他的恩师,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你是谁?怎生如此无礼?看见朕和摄政王也不跪拜?”

符霜霖看见小皇帝从弦歌的床上跳起来,惊得张大了嘴巴,话都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情况?这,这个是皇帝吧?君臣共躺一床?这,这种事是要砍头的吧?

弦歌笑眯眯地安抚了下杨啸,懒洋洋地望向这位暴躁的三伯,“符霜霖你找本王有什么事?”

啧,啧,对这老头自称本王,感觉真舒畅,比对任何人耍威风都要尽兴。

符霜霖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头脑依然处于呆滞状态,看着小皇帝和弦歌,他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失态。

弦歌好笑地皱眉,对杨啸柔声道,“皇上,您先去书房看会儿书,微臣想单独和符霜霖谈话,好不好?”

杨啸不乐意地摇头,“朕要陪在太傅身边。”

弦歌无可奈何地苦笑,额头抵着他小小的脑袋,“乖,太傅有很重要的话要跟符霜霖说,不要令我为难好不好?”

杨啸瘪嘴,想了会儿,勉强道,“好,不过,作为补偿,太傅今晚要陪朕睡觉。”

弦歌只能点头,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个小祖宗给哄了出去,于是转头笑吟吟地看着符霜霖,“三伯,你到京都来干什么?歧阳城有那么闲吗?”

符霜霖总算情形了,闭上嘴清了清嗓子,“你跟皇上是不是太亲密了?这样没问题吗?”

弦歌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真要说什么问题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符霜霖的眉头在打结,不过,无论他说什么眼前这人也不会照着办,依旧会随心所欲地过。从她小时候开始,他就没管住过她。“元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做吗?依老夫之见,白家虽然已被符家压制住,不过,我们应该趁胜追击,彻底移平白家。”

弦歌坐直了身体,苍白的指节若有似无地叩击着奏折封面,“这几日我虽未上早朝,但看着这些奏折,听一些耳线的说话,多少也能了解。”其实,从她担任上摄政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开始,符家的人就开始不动声色地侵占各方势力。曾经处于平衡的朝廷开始倾倒向符家。再加上她从未阻止过这些行径,又忙着对付元澜,符家的势力在一时之间更是猖狂。“符……三伯,你回歧阳城去看,安安分分地待在边关,别再想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