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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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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3页)

他们退回营地去等着。天擦黑儿时,哈尔听到虎迹那边一阵骚动。他偷偷穿过树林,来到陷坑前。

结果,他大失所望,陷坑里确实掉进去了一只野兽,不过不是老虎。掉进陷坑里的是森林里莽撞的傻大个——貘。哈尔已经有一只貘,不想再要了。船上的地方太宝贵了。

他们花了整整两个钟头功夫,才把那只笨东西拽上来,砍断绳索把它放了。然后,修整好陷坑,重新安放好圈套,用树叶和土盖严。

活儿干完了,他们又退回营地去等,只是哈尔不再那么充满希望了。

“艾克华,”他说,“我们不打算让林莽中的动物统统都掉陷坑里,我们要的只是一只虎。”

“那么,咱们唤一只来罢,”说着,艾克华从他的那包东西里取来一支舵号,哈尔跟着他来到河边虎迹出现的地方。

艾克华把舵号贴在唇边,舵号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像他的嗓音。那正是老虎的叫声:开头像深沉的咳嗽,声音越来越大,变成凶残的咆哮,然后,渐低渐弱,最后,变成低沉缓慢的呼噜。在北方的树林里,猎人们就是用这种办法把麋唤来,但眼前的呼唤是多么不同啊!

他们俩聆听着。听到虎啸,森林里的小动物全都噤声敛迹,四周一片死寂,也听不见有虎吼答应这呼唤。

“看来,我们得干它一夜了,”哈尔说。整个晚上,每隔一段时间,艾克华就用舵号呼唤一次。直到快天亮,才听到远处一阵低沉的咳嗽声答应。漆黑的河面上露出灰白朦胧的晨曦,但林莽里仍是一片黑暗。

艾克华吹起舵号又呼唤了一次,又一次听到了虎回答的吼声。吼声一次比一次近,最后,他们甚至听得见虎啸的那种呼呼噜噜的尾声。这意味着,这只虎离他们不会超过一英里。

虎吼更近了,到后来,那畜生似乎就在他们身边的灌木丛里。接着,一声吼叫嘎然而止,吼声再起时,调子变了。原来的吼叫是一只来与朋友相会的老虎的叫声,现在却变成了一只误中奸计落入敌人陷阱的老虎的咆哮。那咆哮饱含凶残愤怒,哈尔听得脊柱发凉发麻,仿佛被千万根冰针扎着一样。

“它掉陷坑里了,”他说。

他们奔到陷坑边,其他船员也纷纷从营地跑来。陷坑像一只巨大的锅,在朦胧的晨曦中,一团黄黑相间的东西正在锅里发狂地翻滚。大家齐声欢呼起来,只有班科一声不哼,看起来,他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受到了触动。

吊在树上的绳子扯得绷紧,系绳子的树枝剧烈地晃动着。显然,老虎已经被套索紧紧地套住了。

只差把它弄进笼子,就大功告成了,这只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哈尔惊讶地看着正在陷坑里狂暴地翻滚着的肌肉发达的庞然大物,那畜生震耳欲聋的吼声使他高度紧张的神经颤抖,这只拼命翻滚挣扎的恶魔绝不会乖乖地走进兽笼。

哈尔让人把兽笼抬到坑边,打开笼门。他爬上树,解开绳子,又爬下来,把绳子穿进笼门,再从笼那头的笼栅间穿到外面。一切都准备就绪,只要有人拉绳子,就能把虎从坑里拖上来,拽进笼里。

从理论上说,这办法挺不错。确实有人曾用这种办法逮住过老虎。但哈尔忘掉了班科。那位先生不但没和大伙儿一道拉绳子,反而坐在树下对哈尔他们的行动嗤之以鼻。

狂怒的老虎想要爬出陷坑,拉绳子的人正好帮了它一把。这会儿,它已经爬到兽笼门口。它没发现藏在灌木丛里的人,但是,班科却完全暴露在树下。

大老虎双眼放光,发出一声疹人的吼叫,直向班科扑去。绳子飞快地从拉绳子的人手里溜走,手被绳子割得像火的一样痛。班科嘶哑着嗓子,用完全走了调的声音尖叫着,声音尖得刺耳。他慌慌张张地爬到树上。

如果他来得及先想一想,也许会采取不同的行动。他可真是糊涂透了。爬树专家美洲虎跟着他上了树。

“用枪打他!开枪呵!”班科尖声大叫。哈尔的“野人”连发枪就在手里,但他没举起枪。

班科越爬越高。也许,他以为,只要爬到那些细小的枝桠上,笨重的老虎就上不去了。如果他没捅着树上的一个蜂窝,这办法也许还行得通。

一阵愤怒的嗡嗡声逼使他停下来,他抓破了一个蜂窝,数以百计的黄蜂从窝里飞出来,它们要看看是什么人惊扰了它们,班科身上几十个地方被螫,脸上、手上、腿上,有的蜂还螫透了他薄薄的衬衫。虎继续往上爬,爪子深深地抠进树皮里,攀爬的姿势像条巨蛇,优美漂亮得令人畏惧。

虎的这种优美风度和漂亮体态班科是绝对欣赏不到的!他往下一望,只看见两只手电光似的大眼和一张血盆大口,大口里一圈尖利的牙齿。老虎不再吼声震天,它在轻轻地、低沉地咆哮,仿佛在玩味这顿垂手可得的美餐。

眼前这一幕使哈尔感到快意,他为自己这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而羞愧。当然,他不会袖手旁观,把班科丢给黄蜂和老虎摆布。他抓住绳头,绑在树枝上,使老虎不能继续往上爬。

班科不知道绳子已经系牢,他以为他随时都会被老虎一口吞掉。哈尔喜欢让他在恐怖中多受一会儿煎熬,这对他可能有好处。班科疯了似地拍打着黄蜂,越拍,黄蜂越是要螫他,他只顾拍呀打呀,不觉松了手,直朝下面那张等着他的血盆大口跌落下去。眼看要落入虎口了,慌忙中,他抓住一根树枝。

哈尔的心扑通扑通地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