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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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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第1页)

在官船还没有到岳阳门,就见岳阳门那边锦旗招展,这人虽然不多,可见为首那几人的气势,周围武士警惕的神情,那几个人一定是岳州的头面人物了。

范质整理了一下心情,缓缓从靠岸的船板上下来,这还没走到岸上来呢,就见岸上有人伸出手,扶着他道:“范大人,一路辛苦了。小王在刺史府略倍薄酒,还望先生能多留几日。”

范质刚刚想伸出胳膊甩开他的手,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又把胳膊给收回来了。这人居然是楚王的五儿子——马光云。

马云倒似没看见范质这个甩手的动作,见范质到了岸上,更是热络的牵着范质的手,说道:“来。。。来。。。来,我送先生上马,一起回刺史府。”

范质在两天在楚国也是感慨颇多,这面带笑容的文弱之士,可也不比大晋那权重一方的武将们容易对付啊。连忙谦虚的说道:“不敢,不敢,下官何德何能,安敢劳动五王爷大驾。在下实不敢当啊。”

这马云可能真是深得徐仲雅真传,范质谦逊的话,马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居然来个恍如未闻,执意的拉着范质走到马前,然后扶范质上马。

范质无奈,拱手谢道:“有劳五王爷了,在下是不敢。。。”

在上马之前,范质见马鞍上落了片树叶,还轻轻拍了拍马鞍。等范质上了马,他居然看见马云亲自给他牵着缰绳,引着马匹向岳州刺史府走去。范质的脑子翁的一下,彻底的愣了。

不过是范质愣了,马云手下哪一杆子文臣武将,也都愣了。他们互看一眼,默默的用眼神交流:这丫是谁呀?王爷居然亲自牵马。唯有李骧、吴班却露出浅浅的笑容。

范质在马鞍上,坐立不安,仿佛他现在骑得不是马,而是一头吃人的老虎。这种礼节可不是他一个刚刚提拔起来的小小翰林学士当得起的。他仿佛都感觉到身后副使那冰冷的眼光,仿佛都能看到副使那微微翘起的冷笑的嘴角。

要是不出使该多好呀。范质有点后悔不跌了,完全没想到当时他知道要出使楚国的喜悦了。当时他只想到这趟出使,是给楚王加官进爵的,既没有风险,还能增加资历。多好的事情呀,怎么居然变成这样了。

在刺史府里,马云亲自主持了欢迎宴会:“范大人,名震华夏,我们是久仰大名,早就听说范先生您要来岳州,在下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天天盼着您来。今日终于把您给盼来了,足慰平生啊。。。”这番话除了表达对范质的仰慕之情之外,什么都不说。那副使看范质的眼神就有点变化了,搞了半天,这场宴会压根就不是欢迎使团的,而只是欢迎范质的。在联想到范质在长沙的事情,这范质在楚国好大的名声呀。

范质听了蛮不是味,当下谦虚几句,李骧、吴班等人立马就又回敬几句,这也就罢了,后来张文表这厮,借着酒劲,硬逼着副使也说范质名震天下。看着副使大人——桑维翰的亲信面色铁青,范质简直都想痛哭一场,表达自己的心声。

这宴会好不容易结束了,范质起身告辞:“多谢王爷款待,今日天色已晚,在下明日再来相谢。”

马云一把拉着他,说道:“在下有几句肺腑之言,说完就送先生回去安寝。”

范质看了看副使,正想说话。

马云又说道:“是肺腑之言,出我之口,如你之耳。”说完冲张文表等人使了个颜色。

这些文臣武将登时就立马起身告退,张文表一拽副使,说道:“走,咱哥两继续喝。”

马云拉这一脸苦色的范质回到书房,里面李骧、吴班、赵普都在里面的。看着范质脸露疑色,李吴赵他们并不说话。

马云请范质坐定后,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今日在下留先生在此,是想请先生留在岳州帮我成就一番事业。”

范质正要开口,马云继续说道:“当然,为了接触先生后顾之忧,在一个月之前,在下已经命人去汴京将先生的亲属劝说南下,应该很快就到岳州了。”

范质一愣,站起来道:“王爷,你怎么能。。。?”

范质话还没有说完,李骧就在一旁笑道:“文素兄,你留在岳州是帮王爷,其实也是在帮你自己呀。想必文素兄很清楚,此次楚王入贡中原,要求可不低呀。文素兄,夹在中间。两头不落好,这以后的仕途,恐怕岌岌可危呀。而且刚才,看那副使的神情,文素兄回到中原,恐怕立刻就是一场祸事呀?语气这样,还不如就留着岳州呢。”

范质重重的叹了口气,沉吟半晌,说道:“如果五王爷能答应我四件事,我便在岳州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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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约四事

听范质这么说,马云倒是松了口气,虽然他不认为范质是拓跋恒那样认死理的人,但是如果范质死不同意,马云也不好把事情弄得太僵。

当下,马云正色的问道:“范先生请讲,只要小王能够做到,自然无不答应。”

范质思量了一下,缓缓说道:“自晚唐以来,武夫当道,藩镇割据,天下动乱不堪,读书人备受欺压,地方道德沦丧,认夷为父,朝秦暮楚,即失臣节,又丢人格,长此下去,中华千年文化,有毁于一旦险。这第一嘛,在下请王爷尊孔教,用士人,谨守圣贤之道,建学堂,推行教化之风,则天下有识之士,必翕然而投,待时机成熟后,‘尊孔平贼’,行仁义于天下。”

这段话半文半白,马云也就听了个大概,不过他还是觉得范质说的也挺对的。于是马云点头说道:“这一条,小王答应你。”

范质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当今天下,外有契丹强敌觊觎,内则藩镇淋漓,大晋擅开边衅,激怒契丹,现今虽小败契丹,但依我看契丹亡晋之心不死,必将南下,到时大晋恐怕就难以支持,天下恐有土崩瓦解之势。在下请王爷行仁主之风,学尧舜之肚量,不爱财物,不尚豪奢,莫使天下供一人,广开言路,善纳劝谏,即使说的不对,也不要引言罪人。任用贤才,则不问出身。”

这段话,马云听明白了,就是劝自己要节俭和善于用人。马云又偷眼看了一眼赵普、李骧他们,见他们也是纷纷点头,于是他又点点头。

范质接着说道:“当今天下动乱的根源,可以说起自唐玄宗设节度使,钱粮、监督、管辖职权尽入其手,而又没有什么节制,这节度使往往就变得目无君上,飞扬跋扈。而其中节度使往往武夫居多,更是鲜廉寡耻,下荼毒百姓,上欺压君父。在下请王爷,将来罢节度使之职,置文官于军队,行监军之责,由文官掌枢密院,负责考核武将升迁,军队的钱粮也应由朝廷负责,不能有武将私自征集,军队的扩展补充,也应上报朝廷,由朝廷裁断节制。”

马云听的有点愣了,范质这段话让他想起了他大舅子有名的“杯酒释兵权”,宋初赵匡胤好像就是这么干的,当然就宋朝初期来看,这个政策没有什么错误,毕竟武夫当国乱了一二百年了(从安史之乱算起),适当的节制武将也是应有之义,只不过后来宋朝做的有点过分了而已。

马云还没说话,就见李骧说道:“范先生这话,在下觉得有些不妥。”

这话音刚落,这屋里剩余的四个人,全部看向了李骧。吴班略带愕然,范质一脸诧异,赵普面无表情,马云心里却有一丝高兴。

李骧说道:“当今天下动乱,‘尊孔平贼’,要靠全军将士的血战,这个时候对军官严格考核,恐怕伤了将士的进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