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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睁圆大眼,“不好吧?夜深了,你在后宫之中随意走动。”
“又不经过妃嫔的居所,怕什么?”夜赫站起来,拿起披风,拎着她的篮子,大踏步先朝外面走去。
云舒跟上,宫女仍挤在韩霁那里,轮番服侍。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送他们出长乐宫来,外头的风冷咧极了,把夜赫的酒意都吹散了。云舒缩着脖子,走在夜赫身旁。
然闻哗啦一声响,是夜赫打开披风的声音。他一手绕过她的香肩,又长又宽的披风便置于她的肩上。云舒推拒,“我不需要它。”她整个人好象都快要被披风包围了。
夜赫迅速地将前襟的带子系好,“走。”
看不出来,他竟还是个心思细腻的男子。两人静默地走着,皇宫之中好深远安静,两人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动听,规律地哒哒哒哒。
“当将军,厮杀战场,你会觉得无奈吗?”云舒忽尔问道。
夜赫征愣了下。“你喜欢双手沾满无辜的人的鲜血么?”
云舒抬头望着他。他好高……她仿佛只能到他胸口的位置。她从他的眼眸里,刹那间读懂了一些东西。他们身处的环境不同,然而她却切切实实感觉到了他的无奈。谁又希望双手沾满无辜的人的鲜血?他们不是该死,只是为了各自的国土和使命!
两个人静默地往前走。
薄雪堆在两边,将化未化,异常寒冷。云舒时不时搓搓快要冻僵的双手,夜赫瞄她一眼,忽的道:“你等我会儿。”说罢便异常迅速地离开了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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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事乱(中)
云舒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目光跟着他,一直到他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刚刚还醉得不省人事,现下却已经没事儿的人似的,真是强悍。
想起刚刚他在醉梦中呼喊她的名字,眉尖微蹙,心跳却不禁加快。她隐隐约约仿佛已经猜到他为什么对她格外的柔情。
过不多久,夜赫便回来了,将热热的水囊塞至她的手上。
她讶异,那暖暖的感觉不仅温暖了她的手,甚至心口有暖流滑过。“你去哪里弄来这个?”这是装水的水囊,此时里头却装满了热水,暖暖的,好舒服。
“温泉。”
云舒忽的想起来,这附近的确有股温泉。难为他竟然想得到——她低声道,“谢谢。”
夜赫什么也没说。两人复又往前走,好久,夜赫才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什么?”她的指尖总算有了些温度。
“在东镜湖时。”他淡淡地。“语气不好。见谅。”
有这么跟人道歉的么?云舒几乎要笑。不过却为他对她道歉感到莫名的好感。她以为这样的一个男子,绝对不会向人低头。“不要紧。”
“可否告知,那蓖麻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云舒的嘴角轻轻勾起,“是别人欲害我家主子,我从零嘴中挑出来的。”
“……哦。”
“是不是我看起来就像那种会对人投毒,心如蛇蝎的女子?”
夜赫别过脸去,“正因为你不像,所以我才对你怀有蓖麻感到奇异。”
“单凭外表来判断,将军会不会太武断了些呢?”说着,忽尔呵呵一笑,“你可是怀疑我会害皇上的呢。”
“你的身份不能让人排除这种可能。”
“真是忠君爱国。”云舒点着头,“那日的杀手,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呢。”
夜赫的脸微微地有些变化。今儿进宫来,与韩霁同杯畅饮,竟是和以往一般,不知是韩霁实在隐藏太深,还是这事根本与他无干,总之绝对看不出来,杀手之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总之敌不动,我不动。他虽忠国,却不愚忠,若韩霁要他死,他无论如何不会伸过脑袋去随之砍伐。但是按常理说,天下尚未太平,韩霁一统天下的梦想还未完成,应当不会这么早就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