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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为你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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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我嗯了一声:“是真的,跟谁我都这么说。”

林纷这会已经静下来了,她知道我脾气,是打死劝不动了,她看着我红了眼眶,就像她被逼婚那会一样绝望,大概是觉得都不容易,感同身受,都是想要挣扎出一个活法。她吸了吸鼻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钱自江还是跟傻了一样愣愣地坐着,她说:“自江,我们是不是朋友。”钱自江回过神来望向林纷,点点头。

“那你帮不帮忙?”林纷说这话,已然是做好准备帮我打这仗了,钱自江露出为难的表情:“怎么帮?这都什么事啊,要说别的,我能为老三两肋插刀!这事……这都什么事啊……”“感情这事男女都一样,找到合适的就行,到时候老爷子骂起来你能帮着说几句吗?”林纷开导说,“这又不是犯罪!”钱自江没再说话,我哼笑起来:“林纷,算了,别逼他,你能站我这边,我先谢谢你,今儿你就看着吧,我程自舟没什么好怕的。”

大概是快一点半的时候我们一行人赶到干休所,我爷爷住的地方是个小楼,外边有一块平地,我们下了车,我看见堃叔就站在门口。

“自舟啊……”他远远看见我就连忙迎过来,“自舟!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咬咬牙没说话,径直往家里走,林纷让钱自江拉住堃叔自己跟在我后面。

进了屋子,我看见刘姨黄琪科和爷爷都在里面,就连一同搬到这个干休所的李伯伯也在客厅里面,看见我,老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八十多岁的年纪身子骨还挺硬朗,他几步就走过来,发着抖把几张照片塞我手里:“看看,啊,看看,这是不是你?”黄琪科说:“是他,没错。”老爷子喝道:“没问你话你给我闭嘴!”黄琪科这才往后站了站。

好嘛,照片拍的也是下功夫了,从公寓门口到车库,我载着萧然出门的画面连着拍了好几张,而且还不是同一天,最劲爆的是我家餐厅被拍了一张,是早晨的时候一起吃早饭,他在收拾桌子,我从后面搂着他的动作。这张真是不容易,因为我们白天不在家晚上回家都很晚,回了家也不用餐厅了,客厅是拍不着的,只有餐厅在隔壁小区还能找到角度,就我对摄影的了解,用的相机镜头还挺长的。

我一张一张翻,嘴角愈发冷笑起来,翻完了,我看了黄琪科一眼:“费了不少功夫吧?啊?拍我这些照片。在我家对面蹲了几天啊?三四天该有了吧?你可以啊。”林纷趁机插进来:“黄琪科,没见过你这样,在医院打人,没报警把你抓起来,这回找人拍照片,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老爷子这回已经火大了他搡开林纷拽住我的胳膊:“你小子……你小子在外头学什么不好!干这种事啊,你是不是人呐!就算是公狗也知道找母狗啊!”我打断他:“爷爷,这话不对啊,我不是狗啊,干嘛要学狗啊?”“你个畜生!”他抬手给我一巴掌,一回神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自舟!自舟!”林纷慌得不行赶紧上来拉我,爷爷见状火更大了:“你啊你!放着家里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出去搞些个不伦不类的东西,畜生都没你这样的。”听他骂我,我反而好受些了,之前觉得好歹是长辈,留点面子我怎样都好,但是现在我心里特清楚,就像一直捆着的铁链子挣断了似的:“您说的真对,我可不就是不伦不类的东西吗?您小时候不就跟我说别把我妈的事跟任何人说,怕的是丢您脸呐,说来说去,您还不是为了您面子,对,您面子抹不开,孙子我这回又给你丢脸了!”

“畜生!给我滚出去跪着!”爷爷搡了我一把,我没动:“怎么着啊,您敢做不敢认啊?谁说我妈是做鸡的?谁说她脏了咱家门儿啊?您养我二十来年,我这谢谢你,只是我要跟谁在一起,您真管不着。”

爷爷气得发抖:“你就看着!我回头找着跟你一块那个不要脸的杂种,我倒要看看他脸是什么做的不知道臊啊!你有种别回这个家,别进这个门!”

“真巧了,我今儿出去,绝不再回来,我要是回来,我就真他妈是贱货的种。”我气极反而平静了,新账旧账我也用不着忍了,爷爷转身想抡一把藤椅,一旁的李伯伯和刘姨赶紧拦着,林纷还想再说,被她妈妈拽走了,爷爷干脆用手里的拐杖对着我的胳膊就打了下去。

我挨着,不躲也不防,就冷眼看着他,他能怎么样?能把我怎么样?我说:“爷爷您也看着,要么您放我走,以后不管这事,我不会在依仗您一分一毫,要么,您今天把我打死在这,我眼都不眨一下!”

“畜生!给我跪下!”他把这句话说了好几遍,我想了想,也就跪下了,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头:“我没跪过任何人,给您磕头,是记着您养我着二十年。”“我就是养只白眼狼!养只狗都不会来气我!”他用拐杖笃笃地戳着地面,“好嘛!学你爸是吧?放出去就野了,什么脸也不要了,我这张老脸丢不起!”

见我不回话,他又放话说:“你今儿要是还有点良心要学好,不要和那个外面那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再见上,你说你对得起谁?啊?对得起谁啊!你要能改,我不动你,你不改,我就让你走出这个门就什么都没了!真以为自己长本事啦?没有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这种话!”

听他说完,我心里也亮堂了,这话估计不是第一次说,我笑了,特讽刺:“爷爷,这话说这么溜啊,一定当年也说过吧?对我爸就这么说的吧?他跟您低头了,您就觉我也是个孬种是吧?”一屋子人都安静了,我都没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掉出来了:“我今天为什么要跟您说这个?是因为我从小觉得老天欠我的,好不容易有个人我想着跟他过日子,您可真别拦着。今儿我就直说了啊,欠我的是您啊,是你当初一番话,打得我爸娶了个了不起的女人,还带了个这么会来事的外家孙子,您厉害啊!您是没看见我妈怎么死的啊,您是不知道我怎么忍着的呀,您也不知道我没爹疼没娘爱的都是拜你所赐啊,您赐我的家破人亡,我还得谢谢你养了我二十年!谢谢您对我出身这么膈应,还养了二十年!现在我不用您可怜了,您就放我走吧,您给我的一切我都不要,您要是觉得我还就欠您一条命,你就下手重点,我死过一回了,您觉得我还怕什么啊?”

爷爷一步一步颤巍巍地走到我边上,我闭上眼睛,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如果我命里有萧然这个人,我是决意不会放他走了,要是我命里就该着一无所有,我也认了。我从没这么爽快过,觉得今天活得像个人样了。

没有压抑没有伪装,不用摆出一副深晓事理的模样,不用揣着一个犯贱的心思摇尾乞怜,不用什么事都牺牲自己,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曲意逢迎,不用带着一副面具成天说鬼话。

我程自舟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我打死你!”我听见爷爷的怒吼,紧接着就落我背上的重重一击,我咳了一声,鼻腔里立刻就泛起一股腥味,第二下,我鼻血就下来了,我无意识地低下头,看着一滴一滴旳血滴在地板上。周围嘈杂一片,我没有等到第三棍,我不知道爷爷打了没有,因为我的意识已经不在我的身体里面了。

有人嘶声痛哭,有人高声怒骂,有人劝和着有人从旁经过,我统统辨别不出来,人事算是尽了,剩下的就让老天说了算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这一天

睁开眼的时候林纷哭得鼻子都擦破皮了,我在医院急诊室病房里,看着她我却稀松平常地笑了出来,接过水喝了一口见她穿的就是去爷爷家的衣服说道:“没让你久等吧?”,林纷忍不住说:“你大爷!你倒真是什么都不怕!好在这次只是流鼻血,还以为你大病初愈又打成内伤了呢,我妈说回头让你看中医,喝几服药调一调,别出来吓人了!”我笑了:“真别说,我觉得挺轻松的,手机呢?”“估计你摔倒的时候掉出来了,自江去讨了,哎……人家可是把你背过来的,虽然搞不清楚,出事了老大还是老大的样子。”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