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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1页)

吉就这样诞生了。”

。 想看书来

第十九章 复仇的心(3)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好一会儿之后,还是虹玉打破了坚冰,继续讲述。

这桩一开始就错的婚姻也因此而走到了头。离婚后虹飞心情极差,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和张吉利一直采取措施,所以,这腹中的胎儿肯定是个孽种。在全家人的一致坚持下,孩子终被拿掉,是个男婴。虹飞哭得死去活来,甚至歇斯底里。不管怎么说,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血,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啊!那段时间,她的情绪跌落到了冰点,不,冰点以下,要多冰凉有多冰凉,自杀的心都有过。虹玉向她提议,不如出去走走,换换环境散散心。于是姐俩去了张家界,在那儿她们认识了一位名叫莱斯利的英国贵族。这个号称男爵的老先生快六张了,却仍是单身。他风度翩翩,绅士派头十足,对虹飞更是一见钟情,大献殷勤。他穷追不舍,甚至一路尾随到北京,很正式地向虹飞求爱。老先生虽说年纪大了些,可人看上去好像还不错。不过婚姻大事,毕竟谨慎为上,家里人提醒虹飞多观察些时日,考验考验。可虹飞早已被一系列打击弄乱了方寸,一心想着摆脱目前的状况,最好是躲到天涯海角,彻底改变环境,而莱斯利恰好能够帮助她做到这一点。于是她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对方,把自己胡乱嫁了,跟着这个尚未充分了解的老头去了英国伯明翰。到了那儿她才发现,莱斯利说是贵族,其实家世早已没落,虽说还不至于家徒四壁,却也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其实家贫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虹飞并非一个物质上要求很高的女人。可莱斯利好逸恶劳,成天耍大爷脾气,眼高手低,干啥啥不成。虹飞只好自己外出打工,给华侨家的孩子们补习中文,甚至去中餐馆端盘子,挣些外快,贴补家用。

讲到这里,虹玉的声音颤抖起来。“吃苦,受穷,这些虹飞都不在乎,最令人不能容忍的是,莱斯利他……”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抑制自己马上就要沸腾的情绪。“莱斯利,看上去温文尔雅老实巴交的莱斯利,原来是个变态!你知道什么叫虐待狂,什么叫受虐狂吗?”

子仪点点头,“知道一点,好像是一种偏执的性取向。萨德1。”

“那就是莱斯利!”虹玉把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顿,满是牛奶泡沫的浅棕色液体溅了一片。“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全告诉你吧。这个老家伙很小的时候曾经遭受过一名妓女猥亵,从此就心理扭曲,对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全都怀有一种类似于仇恨的偏见。他终生不娶,却不断招些为性变态者服务的妓女——你应该知道,西方专有干这一行的女子,整些手铐、皮带、鞭子之类的东西。直到遇见我姐姐这个温良的东方美女,老家伙才萌发出过一把家庭生活的欲念。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结婚没两天老东西就现了原形。这回不是糟蹋妓女,而是直接糟蹋虹飞!我姐姐可就惨了,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从没断过伤。”

“那她干吗不报警,或者索性和他离婚?”子仪听得几乎坐不住了,不仅这样问道。

“你还不了解她?虹飞是个多要强的人啊。她打掉牙往肚里咽。家里打电话问她境况,她从来都报喜不报忧,强作欢颜,乐呵呵地说好极了。我妈妈心脏不好,虹飞怕妈妈知道她在外面水深火热,会受不了。”

后来发生了奇迹,莱斯利的叔叔去世了,他的这个叔叔是个无儿无女的老绝户,巨富,莱斯利居然是他的第一继承人!这家伙一步登天,搬进了城堡。人有了钱,似乎性欲也会陡增,他变本加厉地折磨虹飞,虹飞愈发生活在了地狱里。

直到有一天,虹玉去英国看她,发现她浑身是伤,才知道她一直过的是什么日子。虹玉指着鼻子臭骂了莱斯利一顿,对虹飞说,咱们走!拉着她就直奔机场,飞到了温哥华。那时候虹玉已经办理了加拿大的投资移民。

“后来呢?”子仪这会儿已是百感交集。

虹玉继续讲:“虹飞出走以后,莱斯利才体会到这个中国妻子有多金贵,磕头作揖求虹飞回去,这个时候,他又变得嘴比蜜甜了。虹飞几乎要被他说动。我说:‘甭理老王八蛋,坚决不能回!他那臭毛病改得了吗?你回去还不得继续吃二遍苦受二茬儿罪?’真让我给说着了,狗到天边都吃屎,虹飞不在,莱斯利就又招起了那种妓女,结果有一天,他马上风,呜呼哀哉,找他老叔叔汇报遗产使用情况去了。”

第十九章 复仇的心(4)

“马上风?”子仪没听懂。

“就是做爱的时候死在了女人肚皮上,”虹玉解释。“丑闻一桩。老天有眼啊!”她显得那么解气。

虹飞虽然身在加拿大,却仍然是名正言顺的莱斯利男爵夫人。莱斯利从他老叔那儿继承的遗产,原封不动地划归到了她名下。可是一夜之间的暴富,并没给她带来快慰,她从来不在意钱,钱对她来说只是一种符号,够花就行,多点少点其实真的都无所谓。有了钱,她依旧那么不开心,郁郁寡欢。

“虹飞现在怎么样呢?”子仪脱口问道,他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两年前也走了,”虹玉戚戚地说。“肺癌。”

她说,虹飞从未沾过吸烟之类的不良嗜好,据医生讲,这病可能与她长期心情抑郁有关。其实病症发现时尚处早期,本来很有希望治愈,可她拒绝接受那种把人整得跟鬼似的化疗放疗。人生无百岁,百岁复如何。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她希望自己早一点离开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

子仪感到嗓子一阵发紧,心沉了下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虹玉从古琦手包中掏出一盒绿摩尔,向子仪做了个要不要的手势,子仪摇摇头。她抽出一支,叼在唇间。一名穿黑西服的男子迅速走到她身后,掏出打火机,毕恭毕敬地俯下身,为她点着嘴上的香烟,然后静静退下。

“屋漏更遭连夜雨,”虹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虹飞一走,我老妈受不了痛失爱女的打击,冠心病发作,也离开了人世。”

一阵沉默。

“家破人亡!” 再开口时虹玉的表情愈发沉重。“归根结蒂,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张吉利和冯建设。我姐姐何等冰清玉洁的一个女子,竟然让这两个臭男人给毁了。如果当初她跟了你,或者如果没有那桩肮脏交易,她就不会远嫁异邦,受尽凌辱,最后抑郁成疾,客死他乡。我妈妈也不会突然间心肌梗死。”

“所以你要报复?”子仪推论道。

“是的,”虹玉冷冷地回答。“虹飞和妈妈相继离开人世后,我就暗自发誓,要为我们老乔家找回公道。我有这个能力!我知道安吉传媒的董事长是冯建设,总经理是张吉利,知道安吉传媒把大笔的上市募集资金委托给了京房置业,炒自家的股票。于是我就趁股价最低的时候,抄底建仓。我现在手里差不多捏着一千万股安吉传媒。老天爷还真帮我,这回的熊市居然长达一年。一开始你们还硬撑着,现在我知道你们已经撑不下去了。在这样的大熊市里,投资者有如惊弓之鸟,只要我稍稍往下砸,就会造成羊群效应,小机构和散户便会慌不择路地往外跑,一天一个跌停板!我倒想瞧瞧,安吉有多大能耐,能接住我这一千万抛盘!怎么样?他们到底还是玩现了吧?接盘呀!怎么不接了?违规炒股,造成重大经济损失,我倒要看看冯建设和张吉利怎么面对公众股东,怎么面对监管机构!”

“他们确实对不起你们乔家,”子仪呷了一口咖啡。“受些惩罚也算是罪有应得。可是话说回来,怨怨相报何时了。差不多的时候,你能不能手下留点情呢?”

“手下留情?”虹玉活脱一个复仇女神。“他们给我姐姐,给我们乔家留情了吗?剥夺掉本不应属于他们的不义之财,让作孽者身败名裂,这叫做伸张正义,替天行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你不必可怜这些败类!”

“这话也许我不该说,”子仪锲而不舍地劝说。“可是古语云:一马之奔,无一毛之不动;一舟之覆,无一人之不沉。股价跌到地板上,大家都受损失。就说你吧,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损失?我才不怕损失呢。”虹玉把还剩大半截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反正我玩得起,我要陪他们玩到底。再说了,只要他们打立了,出了局,等到形势好转,我照样有办法把股价拉回来!”

子仪无言以对。

“对了,听说你和老畜生的女儿好上了?”虹玉话锋一转,饶有兴致地问。“现在关系怎样?”

第十九章 复仇的心(5)

“老畜生?”子仪一时没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冯总。他的女儿是在我那里上班。可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你们公司有内线啊,”乔虹玉神秘地一笑。“小会计张雯,她是我表姐的孩子。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张吉利居然派她去吴越投资摸我的底,太可笑了吧?”

“你简直神了!”

“实不相瞒,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下,你们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当然了,说句公道话,冯建设是冯建设,冯灿灿是冯灿灿,他们父女两个不能划等号。冯灿灿嘛,你还是应该珍惜的。”谈起这个话题,虹玉脸上阴云不再,显露出一副宽容大度的神态,她又恢复了当年说“你也没把我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也没什么”时的那份单纯与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