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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生命约会40周孕妇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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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欢高谈阔论。召集男女同学到她家的大院子里彻夜狂欢。可后来,她按部就班地结了婚,生了孩子,开始过起了离不开“乖乖”的生活。她变了,那么絮叨,到处诉说着“乖乖”的趣事。她疼她的女儿,以至于舍不得起别的小名,只有叫“乖乖”才能安心。她说着“乖乖”的时候,眼里没有一点多余的空间。

女人和女人突然就有了区别——母亲和非母亲。当一些女人沉湎于时装、指甲油、追求者的玫瑰时,另一些女人已经开始了异变。她们的眼里是奶瓶、围嘴、摇篮、玩具……她们不害怕自己变丑,她们目光灼灼,喘息有力,大力地收拾家务,买菜做饭,洗洗涮涮,大声地呵斥着顽皮的孩子、偷懒的丈夫……是的,女人和女人有了区别,而这种区别和男人没有关系。

男人们睡觉、吃饭、出门工作、衣着简单、趣味统一。偶尔,他们聚会在酒吧、卡包或迪厅,谈论着女人和与女人有关的事情。他们是男人。像水或空气一样。他们到处存在。他们此起彼伏。他们强大威严,却总是像一个悲剧中的主角——这是我们的男人。我们不能指望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和母亲没有关系。一开始就对男人有所幻想的女人,是傻女人。而母亲却必须是清醒的。因为母亲所面对的,是真实无比的生活,是缩小了规模的战场。一不留神,她就会溃败得一塌糊涂。所以,有了孩子之后,女人必须选择坚强。

胎梦 花朵与蛇(2)

女人成了母亲,就走上了一条特立独行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自己喂饱自己,自己安抚自己,自己和自己说话——而不能指望男人。女人的需要是大海,而男人只不过是一尾小鱼。面对汹涌澎湃的海浪,小鱼只会摇动着尾巴悄悄溜走。大海看着小鱼逃跑,只能发出低低的吼叫,退潮而去,却并不与它纠缠抗争。

女人变成了母老虎。Zuo爱时冷若冰霜,说话时指桑骂槐,行动举止暴虐无道。通过婚姻的渠道,女人知道了自己必须自食其力,独挑大梁才能将日子过下去后——她变了!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母亲——这是女人最惨烈最沉重的变化,其悲壮程度远远甚于新婚之夜。

女人洗净铅华,抛弃一切社交活动,深居简出,专心一意地开始养孩子。她成为了一个标准的母亲。失去了那曾经令人迷恋的青春之火,她甚至学会了吃醋和讨价还价。面对自己未来的婴儿,她虔诚地开始感到不安。她怀疑自己是否具备做个好母亲的资格。她越是想到未来的孩子,内心的痛苦就越深沉。而她的男人,对她如此巨大的变化却表现得一无所知。

嗜睡是早孕反应中最常态的表现。最初怀孕的女人像一头打了麻醉药的动物,昏沉沉,不能自拔,而只是一味地贪恋着躺进被窝。她们一直在做梦。在她们的梦中,很少出现男人。女人的成熟之路,就是和男人拉开距离的道路。

总是一个人。需要一个人。应该一个人。独自承担些什么。非常安静。非常寂寞。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样的时候,我开始更像一个女人了。肚里揣着一个婴儿,却还是一个人,走上了做母亲的道路。

男人们在遥远的地方喝着酒。他们总是喜欢群居生活。而女人却不。一个人有了秘密之后,总喜欢躲开人群,独自行走。女人不再期盼男人的安抚,而开始了自我安抚。这个时候,我时常会有昏眩和呕吐的感觉。我知道那不是生病,但我却克制不了身体里产生出的倦怠。我有一种可靠的直觉,能知道那是婴儿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自己——他不喜欢母亲到处乱跑,那对他的生存很危险。所以,他让我躺在床上,开始睡觉,开始做梦。

胎梦是一个独特的谜语。是一个闪光。一个隐喻。是男人不能理解的一个地方。那地方虽然柔软,但却柔韧。看到睡眼惺忪的我终于打了个哈欠醒来,丈夫总是喜欢再三追问:你梦到了什么?我看着他微笑,却一言不发。我体验到了一种虐待狂似的快感。我知道,男人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可有时候,有些事情,他永远都弄不明白。

这个时候,我甚至看见了男人眼中掠过的一丝羡慕。女人。多梦的女人。虽然睡在他的身旁,可她却总是像一个自己的君王,有自己的城堡。男人试图想攀登上去,比登上天山摘雪莲都难。男人知道刚刚怀孕的妇女都会有一些反常,也就不那么执着地追问了,独自睡去。

睡着睡着,男人说话了:我有一点想他。我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知道,他想的是他——我们两个的孩子。此刻,窗外,秋风阵阵。一个男人怎么能够理解一个正在怀着孩子的女人。他不能怀孕……我微笑了……男人不怀孕,这究竟是一种优越,还是一种缺陷?直到我怀孕之前,我都认为这是一种优越,甚至是一种殊荣。但是今天,我却对此改变了看法,认为它是一种缺陷,甚至是一种无能。

把别人的生命包容在我的身体里,这的确不能不说有几分骄傲和光荣。因为由此我能感受到自己具有了两个生命,而非一个孤独的生命单独地存在。你愿意成为男人还是女人?我的孩子。我躺下身去,祈祷着自己开始做梦。在梦里,我将梦到花朵与蛇。我将获知一切生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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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纸 生命的两道红杠(1)

第06周

9月的一天是我的生日。这样的时候,想得最多的是母亲。我有两个母亲——生母和养母。于是,我的生日就过得比别人多了一分犹豫。好像我是一个来路模糊的人,过生日总是不能那么理直气壮,那么跋扈霸道,无法提出一些强烈而过分的要求。

生日是孩子和母亲共同纪念的日子。更多的时候,生日之日是母亲的受难之日。是孩子对于母亲满怀感念的日子。而只有当自己生了孩子之后,才能更加深切地体会到母亲所经历的苦难。

做母亲并非是一种乐趣。它甚至也不是一种义务。它只是一种权利。或者说,它是诸种权利之中的一种权利。对一个女人来说,尽管是女人给了人类生命,但对于这些女人来说,人们称她们不过是育儿器或者奶妈。你无法设想上帝是一个白发老妇人或者一个美丽的小姑娘。上帝只能是一个有着胡须的男人。虽然上帝是男人,然而母亲却只能由女人来承担。

在庆祝你的生日到来之前,我的生日却已经到来。因为我那两个母亲的形象经常重叠闪现,以至于我的生日总是过得含混其词。然而,在我度过自己平常的33岁生日之时,却发现了一个秘密:我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母亲。一个准母亲。我的孩子——丁丁,已经驻扎在了我的身体里面。因为黑暗包裹着他,他甚至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然而我却已经得到了一个信息——我即将生下一个孩子!我无法弄清,这一切究竟是福祉,还是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