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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铜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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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第2页)

卷岸狂澜无不兴始微波

造化大数如此许多改天换地的大事往往便是因于这些让人毫不在意的事件。

暴风雪一直没有停直下到次日天明辰时将尽才渐渐止歇住了。

被天气耽误了好几天行程的商旅客人这时才算舒了口气收拾行李出门继续赶路。只是大雪俄止道路上全是没膝深的雪堆极难行走。车子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动的骡马还可将就。有大宗货物又着急赶路的商人这时就只能卸掉板车多雇牲口来载运了。

太行山脚下济州城通往隆德府的商道上此时已有心急地零散客商赶路。三三两两的骡马负着重物在雪堆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有些钱囊羞涩雇不起牲口偏又着急返家的行者这时也扎紧了身上衣裳三五结伴缩头前行。偶尔也会有江湖上的健客匆匆经过扬鞭催马在大道上疾驰。

在这些行路的客人中间有两骑分外引人注目。其实确切说起来引人注目的是马上的一名乘客一个眉目灵动的小小少年。

这少年实在太奇怪了在这样呵气成冰的大雪天人人都穿着厚实的棉衣尤自担心抵抗不住外面的寒气可是这少年身上却只穿着一件春夏时节的单青衣骑马行路寒风扑面更甚他却好象感觉不到寒冷似的夹着马肚子策鞭急行和身边的乘客有说有笑。几乎每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行路者都会对他多看几眼。

单衣草鞋乌黑的头在脑后结了一个髻。这正是昨日里路见不平设计戏弄烈阳真人的那个少年。

“姑姑听昨天住店的客人说隆德府的原味斋非常有名我们去吃好不好?”

被他称作姑姑的那个女子穿着却与他不同。看起来华贵却不奢扬:披着白狐皮大氅身着银灰鼠勾金线绣丁香软裘足蹬翻毛珠小靴手拢皮套头上戴一顶遮风斗笠前后都挂着纱帘她的唇鼻遮在一面素纱后面让人看不清楚。通身上下。便只两只秀媚的眼晴露在外面。当下听说微微一笑。道:“你想吃就去吃吧。我们在隆德府要呆上几天呢。”

少年道:“可是……万一那位师公现在已经到了呢查到消息我们不立即动身么?”

“我想不能有这么顺利”那女子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跟他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他能不能认出我来。还不知道呢。更何况他到别人府上作客怎么寻机会跟他说话还需好好考虑。”

“噢。”少年点了点头眼珠转了转道:“我们跟到里面去贺礼姑姑你躲在一边我把师公约出来你再问他怎么样?”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寇师公名望很高的是你说想约就约地么?这次他到赵老前辈家里贺寿人家把他当成贵客身前身后都有人伴着哪能这么轻易让你约出来。”

那小童嘻嘻一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说能约就能约有法子让他出来。”

那女子道:“你又想胡闹。炭儿咱们这次去是求恳人家指点的你可不要失了才礼数。在师公面前可要规规矩矩的。”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那少年忙不迭的点头。“无礼只对无礼之人。我会恭恭敬敬的请师公出来说话决不会胡闹的。”

“唉”那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盯着少年道:“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么?你也别想去骗师公。骗坏人也就算了师公是正人君子你去说谎诓他出来别让他小瞧了。”说完话便忽然沉默了不知道她心里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眼中一瞬间变得有些失神随即便笼罩上一层淡淡地哀婉。

“姑姑!”便在这时那少年指着前方大叫道:“野鸭子!你看野鸭子!”女子被他这一喊登时分神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果见前方道边一只灰褐色地野鸭飞飞停停的不住嗄声叫唤。

“我去把它捉了!姑姑你想不想吃野鸭肉?”少年兴冲冲的说夹了一下马瞬间蹿出去两三丈。那女子这时只能望到他地背哪能看见他唇边一抹狡黠的微笑。

“炭儿别胡闹!”她急忙拦阻道“这只鸭子失了伴正可怜呢。大雪地里还没有粮食吃你何苦为难它。”

“噢!那就算了。”见成功的引转了姑姑地心神那少年便打消了对鸭子的主意“我姑姑给你求情就饶你一命吧。”说完放慢度等后面的女子上来并辔而行。

这姑侄两个不是别人正是玉女峰前徒秦苏和胡不为的儿子胡炭。

时光茬苒飞去如梭。六年地光阴夺去了许多人的胳华可是对于孩童来说这些时日是成长所必要的。两千多个日夜过去经过无数事件砥砺小胡炭这个当年在深山里跟父亲死别时哇哇哭叫的小小幼童已经成长为一个矫健俊秀的少年了。

人生之苦莫若弃乡背井颠沛流离。秦苏一个年轻女子领着无知小童以四海为家数年间南北往返辗转求生外人难以想象其辛苦的。然而也正因这些辛苦让胡炭在九岁的年纪便拥有了绝大多数同龄人所没有的阅历和经验。

“姑姑”胡炭见秦苏已经赶上来笑着说道“我刚想起来昨天那个烈阳老道会不会也是去给赵老前辈贺寿地?万一他也在礼堂上让他瞧见了可糟糕。”老道被捉弄得如此之惨当面遇见只怕真要拼命也未可知。

“嗯。”秦苏皱了皱眉‘烈阳道人’这个名号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昨天胡炭回到客栈跟她说起事件的时候她就依稀有过这个感觉。似乎这个名号的主人曾经给她带来巨大恶感。

“不打紧我们反正要乔装进去他认产出来的。别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别做引人注目之事。就算没有这个恶道我们也要防玉女峰的人。”

玉女峰。说起这三个字。秦苏心中涌起了了奇异的感觉。有些伤感有些愤恨。

曾经的师门当年的荣耀她在那里生长了十九年地地方。如个时过境改这个名字却已变成了追在背后死咬自已的毒蛇。对它是该说爱还是恨呢?

当日在光州姑侄二人行险击退白娴逃得性命下山。而后便开始了东躲西藏的逃亡生涯。白娴回到山中接掌门户。第一件事果然便是向秦苏难将杀害蓝彩英的罪责全推到她身上。命令玉女峰所有弟子下山追查二人线索。

江湖上几度遭遇当年的姐妹就变成了死仇秦苏记不清自己被玉女峰的门人堵截打伤过几次了。若非小胡炭在七岁时绘制定神符已有效验现在二人就不可能还安然行在大路上。

平白背上冤名被人追捕。还因使用禁招而使经脉受损功力下降当真是逼到了死绝境地。秦苏这次又重复了一遍胡不为当年的命运。只是秦苏毕竞是和胡不为不同的在她温婉地性特之下。却还隐藏着另一个刚烈决绝的性子这一点胡不为可没有。

遭遇过如此连番剧变又被同门视为仇敌。秦苏在绝望加伤心之下执拗性子再次被激了。愤怒地姑娘怀着一腔仇恨矢志忍辱求生要等待时机为胡不为和蓝彩英报仇。在这个刚强性子的支撑下她居然硬捱住了许多不可想象的苦难带着胡炭四处寻找恢复功力之路。而因感于当日地境遇她在头几年中真正是疾恶如仇路见不平。铲奸除恶。

就是在这个贴身榜样的言传身教下小胡炭一天天成长了。少年继承了他母亲的相貌得到了父亲地聪敏而性情却完全受到了刚烈秦苏的影响。

天下间正邪消长你退他便进你弱他便强。这是当年秦苏跟小胡炭说得最多的一个道理。对付贪婪之人万不可姑息遇见时务要下手惩戒。

就是这样姑侄二人掩藏行迹四处行走一路惩戒作恶之人。他们在寻访高人的同时也暗暗打探施足孝和隋真凤地消息。在秦苏看来这两人一个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个是母亲同时又是可以当面申辩可以洗脱自己冤名的唯一希望。追查他们的线索是迫切和必须的。

施足孝的行踪一直都在秦苏和胡炭的掌握之中。尸门中人离不开的就是盗墓偷尸只要多留意这些传闻就大抵知道施足孝师徒地活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