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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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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不过我不知道你的体内有没有血液这种东西,总之我是没有的。”我将镜子放在地上。

她愁颜一笑,用黑色长甲在手上刮出对她而言不痛不痒的伤痕,血液滚滚下落,红艳的让人妒忌。之后她转过身,独留我一人在镜前观看。

第六章 幻镜七夕

花灯游水,月挂苍穹,人群漫步,一叶扁舟自鹊桥下划过,碎了欢声笑语的倒影。最高的城中酒楼挂起“帝女合欢,水仙含笑;牵牛迎辇,翠雀凌霄。”的对联。镜中七夕佳节的景象令我有种身临其境的假象,连河畔低矮的垂柳仿佛也可触碰的真切。

我在人群里寻找着姜婵的身影,从东瞟西瞄到排除性选择委实废了一番心思。只见姜婵提着鸳鸯彩画的纸灯笼从鹊桥的一头慢悠悠地走到另一头,紧接着便进了一家开张不久的赌坊。生前老爹死活不让我去就属赌坊,虽然容泽常说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但不论容泽如何怂恿,老爹固执的坚持他的一贯想法:高山火海随便闯,青楼窑子随便逛,就是赌坊去不了。

我想老爹这样坚持肯定是有道理的,那么如今姜婵姑娘毫不犹豫带着淡薄神情带我进入了赌坊,就是没有道理的了?其实喜庆佳节人家穿着大紫大红的衣裳,唯姜婵姑娘身着丧服似的白衣已是不同寻常;现下偌大的赌场只有她一位白衣女子,更显得引人注目。

“哟,姑娘,您是不是来错了地儿?点菜吃饭得去对面的酒家。”赌坊的小厮还算有礼,却没能挡住她深入的步伐。

“若我是位公子,你就不会这么对我说话了,对吗?”她清秀的双目看着小厮,面上不见丝毫波澜。见小厮不答,她便有意无意走到了一张赌桌边上,白皙的指尖落在桌上的玉制骰子,她拿起骰子在眼前观看良久,又看了看赌桌另头孤坐的男子。将玉骰放下之际,她说:“赌局是需要两个人的,即便骰子再好,一个人也赢不了。”

听她这样讲,对面的男子也不生气,只当没听见女人的胡言乱语,一旁的小厮却有些着急,用力地拉了她一把:“姑娘到底下不下注?这赌坊可不是娘们嚼舌根的地儿。”

“我没有胡说。”她清澈的眸子看得小厮心虚,一扯衣袖撇清了拉扯,“我只是好奇,这玉骰之主放了好些银两,却没有赌徒下注。”

“那是姑娘你不知道。”一旁热心肠的赌徒解说道,“凌公子逢赌必赢,我们只管跟着他下注,不长脑的才敢跟他赌。这赌局要是一开,那定是要倾家荡产的。”

“你说不长脑子的才敢跟他赌,可我却是长着脑子的。”姜婵这话很没有礼貌,气得那人脸色通红。

“姑娘这话,是想跟在下赌上一赌?”对面的玉骰之主终于发话,还引来了不少赌徒围观。

“有何不可?”

凌公子似是觉着好笑,便勾了勾唇角:“不知姑娘能有多少银两下注,在下跟上便是。”

“我没有银子,”她说,“但我可以用自己作为赌注,你跟吗?”

于是,这番场景傻了我的眼。我实在不知道姜婵姑娘是怎么计算得失的,按照这样的赌法,她输了她就是他的了,他输了他就是她的,不管谁输谁赢,到头来她总归是他的。好歹是个公主,婚姻大事总该讲究讲究。

这赌注,不跟就是傻瓜,凌公子当然不是傻瓜,而想要赌局进行下去,他也不得不跟。

两人正对就坐,凌公子将玉骰震入大色盅,又将它混入余下色盅之中,骰子其中发出嘎嘎响动,混沌几许,三个色盅并立在桌。他轻摇手中折扇,笑说:“姑娘以为,玉骰在何盅?”

自他摇晃色盅开始,我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骰子投入的色盅,以我良好的视力分辨,骰子应在他右方第一个色盅之内。对于这点,我颇为自信。

“玉骰不在盅内。”姜婵说罢一手打翻三个色盅,盅内果然没有骰子的踪影,从而大大打压了我的自信心。

凌公子浅笑着摊出手来,玉骰就在他的右掌心上,他愿赌服输地说道:“姑娘赢了。”

这下好了,姓凌的平白多了位美娇娘,姜婵公主平白嫁给个俊小哥,这婚事要是这么定了,姓凌的就该是长宣王。

“我虽赢了,你也无须跟我走。我就将这玉骰带走,也算两清了。”未经主人的同意,她早已从他掌心拿过骰子,转了裙曳,提了灯笼,出了赌坊。

我本想看看凌公子面对女赌徒的变卦是怎样一副表情,奈何镜中场景只是骨女记忆中的景象,场景始终跟着她移动,她出了赌坊,赌坊里再发生些什么,我也是难以知道了。

两日之后,晋国国君于晋王宫内大摆宴席,宴请燕国使节,宫中女眷本该避退不得外出,可晋国公主姜婵不喜雅轩清冷,偏偏只身一人晃着淡粉的裙裾踏过莲花池的水阶,停在池心的小亭之中。水中映月,满池的红莲酣睡,一时兴起的舞步落在亭中,偏长的粉红衣袖挥洒而出,娇小的身影回旋在舞,衣袂翩翩,飘逸成仙,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莲花,又似水中初醒的凌波仙子。

我在舞蹈方面没有任何造诣,只觉此情此景就像众多小莲花的腹部开出了一朵大莲花,全然当做赏花。

“孤的公主,如何?”池边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突兀地传来低语。

一旁男子不答,面上有着浅浅的笑意,是副与赌坊的凌公子如出一辙的样貌,或许他就是凌公子本人,或许他就是长宣王凌逍。

假山后的二人走后不久,姜婵收了舞步,她好像知道有两双眼睛看着她的全程舞蹈,又许是故意跳给他们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