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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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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第1页)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最后一个答案就是真相:神秘水手根本就没说中国话,他们来自海外!

秦林把船弄进船坞,排干闸室中的水露出船底,就真相大白了;虽然船舱内、甲板、桅杆等所有地方都被小心处理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只有在海洋中才会生长的海藻、海蛎子等船底赘生物,则完全暴露了它的来历;不是来自某处内河、湖泊,而是从海外偷偷溜进长江的。

那群神秘水手航行技术不错,使用的船舶性能优良,相貌又和中国人相差不大,便可以把南洋诸国和西洋人排除在外,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倭寇了!

此时宁波市舶司已罢,曰本的朝贡贸易停了几十年,而戚继光平定倭寇也有十多年了隆庆开海也是开在福建月港,只允许福建漳州、泉州的商民开展对外贸易,千里之外南直隶的普通百姓这辈子哪儿见过曰本人、听过曰本话?打破脑袋也没想到那边去,这才在锦衣卫拷打之下产生了各种互相矛盾的供述。

秦林把这些分析和盘托出。

雷公腾边听边点头,“秦兄弟年纪虽轻”经验却是老辣!老哥我佩服不尽哪。这次老弟又立了一功不过老弟在崭州破荆王府一案时便已上达天听燕子矶一案奏报上去,必定简在帝心将来青云直上是不用说的,这次的功劳倒不足挂齿了,哈哈哈哈……”

秦林闻弦歌而知雅意,破获燕子矶大案的功劳才是重头这次虽然查出有倭寇参与,后续侦破却不是南京这边能够负责的半吊子的些微功劳便让与雷公腾,就算酬谢他安排庚字所的肥缺!

“什么功劳?”,秦林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的道:“审讯不是由雷千户主持的吗?下官只是躬逢其适而已。”

雷公腾大笑,拍着秦林的肩膀连声道好:“老哥这次就承老弟的情了!今后庚字所,不,就算整个南京锦衣卫系统老弟有什么麻烦,只管来和我说!”

话一出口,雷公腾又觉得冒昧了点,现在秦林还是他下属,燕子矶大案上报朝廷焉知圣旨下来又将如何?人家立的功劳可不小!

再说了江陵相府那位千金,还有魏国公府的大小姐都和他关系匪浅”要是真成了哪家的乘龙快婿,老泰山拔根拔根汗毛下来也比他个锦衣千户的腰还粗啊!大明朝锦衣卫最大的头子刘守有对张居正惟命是从而魏国公府看门的都有两个人挂着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衔头!

心头惴惴,雷公腾看了看秦林脸色并无异状这才又高兴起来。

这起案子并不由南直隶方面的锦衣卫来查办,因为现在的金陵城内外已经找不到几今曰本人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有明一朝”对外实行勘合贸易,曰本、高丽等国不许自行来和中国人做生意,要领取朝廷发给的“勘合”(进出口许可证),以“朝贡”的名义前来经商,由市舶习予以接待。

嘉靖二年曰本细川氏和大内氏分别持新旧两种勘合来到宁波入贡,但明市舶司官员只肯接待其中一家,于是两家为了争夺朝贡的权利在宁波大打出手,惹得朝廷震怒,停了勘合贸易,从那以后江南就只有倭寇”没有合法日商了。

十年前戚继光又平定了倭寇,现在别说南京城,整个江南也见不到曰本人,要查案自然无从谈起。

倭寇平定”隆庆年间重新开了海禁,但仅限于福建月港,只能由泉州、漳州两地的商民参与贸易,要从正规渠道找曰本人了解情况查办案情,就得移交给那边:另外中日走私贸易仍集中于淅江宁波一线”南京方面也要行文给那边的锦衣卫机构,让他们明察暗访。

这就不是秦林目前能理会的了,得等月港、宁波两处查到线索。这么腾兴冲冲的要去向上级复命,临别时他犹豫了一下,又把秦林拉到旁边”细声细气的道:“老弟已是简在帝心,不日就要扶摇直上,又和张、徐两位……咳咳,这个就不说了,总之老弟前程远大得很,有些眼前的事情似乎不必太计较,耿定向和王本固是一党,两人手底下那群疯狗御史逮人就咬……,老弟收支上为难的话”上交千户所的常例也可以减一减,老哥还是能做这点主的。”

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耿定向是醉凤楼的后台东家,他和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本固结为一党,又有个弟弟耿定力做着北京右佥都御史,几乎是清流言官的代表,就算六部尚书都要让他三分,而勋臣贵戚也和他们尿不到一壶里去。

雷公腾劝秦林罢手,实是好意,免得他惹到那群清流言官、疯狗御史,搞得一身骚。

秦林笑着拱拱手:“谢长官指教,下官自有分寸。”

唉n到底是年轻气盛啊,雷公腾一声叹息,心道张居正、徐邦瑞两尊大佛,你要真能搬出一尊来倒也压得过耿、王这伙人,不过……

雷公腾拱手告辞,带着官校上马走远。

秦林的眼睛眯了起来,耿定向吗?原来大明朝所谓的清流就是面子上存天理、灭人欲,背后又借着管家出头开青楼敛财的“正义人士”,啊!想想也是,“清流”与“青楼”似乎也差不太多。

雷公腾不提秦林还不一定想得起来,现在他倒是记起来了,给的十天时间让醉凤楼把常例银子送来,扳手指头算算,这都十一天了”还没动静呢。

,真不把百户当干部啊?

秦林的眼睛眯了起来,咔咔冷笑两声,虎躯一震,顿时滚滚杀意滔天,龙盘虎踞的金陵王气为之一敛,贪狼、破军、七杀三星光华灿然,紫微宫帝星飘摇…………

“咦……………娘亲,怎么这人不停抖啊抖的?”一位天真可爱的小朋友问着母亲。

“可能是打摆子,离他远点。”母亲拉着儿子快速离开。

秦林一个趔趄差点从码头栽进江中,赶紧把脸一蒙:我遁!

这天晚上夜幕降临,金陵城大大小小的酒楼茶社在飞檐四角挂起了明角灯,秦淮河上画舫往来流光溢彩,悠扬动听的丝竹之声宛如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