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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会让我走掉?会不记住我的车牌?很可能他们是认识的,但
如果我给他钱?
可是,一声忽然响起的应该是挣扎了好久才从喉咙里钻出来的女人的叫声基本
上等于告诉了我他们是夫妻。那她怎么会稀罕我的钱?我必须面对这个将我好容
易才争取到的幸福毫不忍手地粉碎的现实!明天准备给我的是罚款和监狱,明天
的明天给我的是抱怨,内疚,还可能有一切的失去和奶奶在无人陪伴下的死亡。
我僵硬地打开车门,僵硬地走出去,僵硬地侧过身。那一动不动地躺在公路一侧
的尸体被一滩鲜血簇拥着,面目模糊。即使他没有死;也很难救活了;反而会要我更
多的医药费和抚养费。
我真正地领教到什么叫做两腿灌铅,每一小步都是那么地艰难。
而那可怜的妇女根本没注意到我,她没有扑到男人身上去哭,而是在一边手舞足
蹈,这才叫伤心欲绝。
女人摔倒在地上了。
我要不要去扶她,也许,我能够和她达成协议,只赔钱而不上诉让我做牢。但我
马上又有了新的想法。
她现在痛苦到了急点,全然不理睬我这个死神的使者和工具。我是否该逃走?可
也许她早就记住了我的车牌,很容易想得到,当车撞人后,旁观者的目光自然要落
到车上,自然也就能看到车牌号,撞人后逃脱,那会罪加一等。
然而,有时我们遇到的事情很富有戏剧性,就像是命运给我们安排好了曲折的
有着许多巧合和出乎意料的情节的剧本,只等着我们来演。
这出戏,竟安排那个女人是瞎子,我是在看到她爬过了那尸体后犹犹豫豫的,
最终爬到了相反的方向时作出这个猜测的,为了确信无疑,我悄悄地走到了她跟
前,她感觉到我的到来了,她用恶狠狠的神情对着我,她显然知道我是死神。
她果然是盲人。
我赶紧跑开,拼命地跑到车上,边关车门边发动油门,车便像个刚才被巨大的手
掌拖住了后腿但现在却已侥幸挣脱,重新获得了自由的野兽一样疯狂地跑着。我
回头看了一下,不自量力的大竟跟着车拼命地赶,但愿她早点摔倒。大约过了十
几分钟,我才将速度减慢,回头一看,茫茫一片,白天大势已去,黑暗只差消灭最
后的一线光明。那个罪恶的悲剧已完全与我无关了。但立刻,我又加了一点速。
我把车停在自己的院子里后,把身体四肢搁在一边,眼睛也愣住,只有脑子在
活动,兴奋地活动,刚才的惊险和幸运不断地在它里面重现。为什么那个妇女会是
个盲人?为什么那段时间竟然没有一辆车经过,而且,直到我离开那条公路,都没
有遇到其它的人和车,这真让人觉得是老天在一旁相助。当我的脑子厌倦回忆后,
我的眼睛吓了一小跳——它刚才一直盯着车前玻璃上的血迹。我不能高兴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