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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1页)

“你有一头牛。”恰莉说。一阵像是狂喜的表情掠过她的面颊,“我听到它了。”

“我们有三头。”伊夫说,“你听到的是波西——非常新颖的名字,是不是,小朋友?她觉得一天得给她挤三次奶。如果你爸爸允许的话,一会儿你能看见她。”

“可以吗,爸爸?”

“我想可以。”安迪说。他在心里已经让步了。他们走到路边想搭车,没想到却被带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进屋见见我妻子。”

他们慢慢穿过后院,不时停下来等着要和小鸡们玩耍的恰莉。后门开了,一个大约四十五岁的女人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她用手掂住阳光叫道:“是你,伊夫!你带谁回来了?”

伊夫笑了:“这个小朋友是罗伯塔。这是她的爸爸。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所以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亲戚。”

安迪走上前说:“我叫弗兰克·伯顿,大太,您丈夫邀请我和伯比到家来吃午饭,希望没给您带来什么不便,很高兴见到您。”

“我也很高兴。”恰莉说。她对小鸡比对这女人更感兴趣——

至少现在如此。

“我叫诺玛·曼德斯。”她说,“进来吧,欢迎你们。”但安迪看见她困惑地看了丈夫一眼。

他们走进屋,穿过门洞来到一间宽敞的厨房。里边最显眼的是一个炉子和一张铺着红白格油布的长桌。空气中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水果和石蜡的味道。安迪想:罐头的味道。

“弗兰克和他的女儿要去佛芒特。”伊夫说,“我想路上吃点热东西对他们没什么坏处。”

“当然。”她同意道,“你的车在哪儿,伯顿先生?”

“这——”安迪张开嘴。他看了一眼恰莉,可这次恰莉不会帮他忙了;她正踏着小碎步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带着孩子毫不掩饰的好奇心寻视着每件东西。

“弗兰克碰到点麻烦。”伊夫·说着,直直地盯着妻子,“不过我们不用谈这些。至少现在不谈。”

“好吧。”诺玛说。她长着一张坦诚,甜甜的脸——一个习惯于辛勤劳作的女人。双手通红,很粗糙,“我已经做好了鸡,还可以弄道很好的色拉,还有很多牛奶。你爱喝牛奶吗,罗伯塔?”

恰莉没有回头。她忘了这名字,安迪想。嗅,上帝,事情真是越变越好了。

“伯比!”他大声说。

她转过身笑了笑:“噢,是的。”她说,“我爱喝牛奶。”

安迪看见伊夫警告地看了一眼他妻子:不要问问题,现在不要。安迪感到一阵颓丧的绝望。他们的故事中残留的可信部分已烟消云散。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坐下来吃饭,等着看伊夫·曼德斯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离汽车旅馆有多远了?”约翰·梅奥问。

雷看了眼里程表:“十六英里。”他说着把车停了下来,“已经够远了。”

“但是没准——……

“不,如果我们能追上他们,那现在就应该追上了,我们回去和其他人碰碰头。”

约翰将手掌击在仪表盘上。“他们一定是从哪儿下了公路。”

他说,“那见鬼的轮胎!从一开始这事就不走运,雷:一个疯子和一个小姑娘。而我们总是抓不到他们。”

“不,我想这回我们抓到他们了。”雷说着掏出他的步话机。

他将天线伸出窗外,“半小时之内我们要在整个地区设一条警戒线。而且我打赌用不着搜查十几所房子就会有人认出那辆卡车。

六十年代后期深绿色的国际收割者,前面带雪犁,车上有载重物的桩杆。我仍然认为傍晚以前我们能抓住他们。”

片刻之后,他和已快到梦乡旅馆的阿尔。斯但诺维茨通了话。

阿尔继而把情况向他的特工们进行了传达。布鲁斯·库克还记得那辆出镇去的卡车。奥贾也记得。它曾停在A&P连锁店前。

阿尔把他们派回小镇。半小时之后,他们就知道那辆几乎可以肯定捎载了两个逃亡者的卡车车主叫伊夫·曼德斯,车号RFD#S,住纽约州,黑斯廷斯·格兰镇,贝灵斯大街。

这时时间刚过十二点三十分。

午餐非常丰盛。恰莉狼吞虎咽——三份肉片鸡块,两块诺玛·曼德斯做的饼干,一份色拉和三条家制的睫黄瓜。午餐以抹奶酪的苹果馅饼结束——伊夫评论说“吃苹果馅饼而不加奶酪就像搂着个姑娘而不能紧抱。”这话使他妻子用胳膊时亲呢地捅了他一下。伊夫转着眼珠,恰莉放声大笑。安迪的胃口让他自己都吃惊,恰莉打了个嗝,赶紧犯了罪似地捂住了嘴。

伊夫朝她笑了:“现在里边又有地方了,小朋友。”

“如果再吃,我想我要炸开了。”恰莉答道,“过去我妈妈总……我是说我妈妈总这么说。”

安迪疲惫地笑了笑。

“诺玛,”伊夫说着站了起来,“干吗不带伯比出去喂喂那些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