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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战恩怨情仇:美人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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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那三位只是笑,然后没心没肺地点菜。

酒过三巡,罗豆早把肉痛抛到脑后,舞着酒瓶吭哧吭哧地劝酒。熊猫和蚯蚓酒到杯干,才不管来者善不善呢。到了眼镜蛇,这小子推推眼镜,浑身矜持地说:“得了吧,喝不动了。”

罗豆喷着酒气:“喝不动也得喝。我电子部派来的,你丫敢不喝。”

眼镜蛇坐正身子,挺起胸膛:“我是国家计生委派来的,小心我把你丫结扎了。”

罗豆刚开始以为眼镜蛇开玩笑,后来才知道这小子几经奔波,终于如愿以偿进了计生委下面的科学技术司。计生委隶属国务院,眼镜蛇要说他是国务院间接派来的也无不可。

眼镜蛇性格相对内敛,这等好事临头,表面上仍然任凭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罗豆内心感慨不已,得向人家学呀。饭后买单,却被眼镜蛇无比霸道抢到手。

罗豆心想,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的铁哥们,熊猫在永定路航天二院,蚯蚓在海淀路四通集团,眼镜蛇又混进了计生委,单位好,地段好,发展前景远非偏安一隅的自己所能比拟。那年月的鲁谷路74号院,左边是一片荒林,斜对面还是一片荒林,右边是低矮的四合院。现在呢,左右两边是远洋山水,斜对面是北京国际雕塑公园。这些变化,都在短短几年内发生,罗豆彼时初出茅庐,青葱得紧,哪里能够料到。

哥们出息了,罗豆自然替他们高兴,可人就怕比较,一有比较,未免就有灰色。一有灰色,做起事来,难免就提不起劲儿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守株待兔(2)

罗豆在信息中心负责数据库的开发与维护。信息中心冯主任是位年近五十的妇女,做事求稳不求新,比较保守。罗豆刚来时节开发出的数据库,将近一年时间了,一直在运行,冯主任明确告诉罗豆:“小罗啊,咱们的数据库凑合能用就行啊,我也不让你研发新产品。你啊,保证它正常运行,不被病毒攻击就阿弥陀佛了啊。”主任如此表态,罗豆乐得自在安逸。

每天除去对防火墙的调控,以及穿梭在各科室帮人解决电脑方面的问题,罗豆几乎就无所事事,必须靠玩网络游戏打发日子了。罗豆初来乍到,年纪又轻,因此他虽然隶属于技术科,却没有像科长孙宏新那样专门的办公室。机房大厅靠北一个角落,有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外加紫红色屏风隔断,便构成了罗豆的特别办公区。

起初,罗豆十分郁闷,技术科那间宽敞的办公厅,居然被孙宏新一个人霸占,自己却安排在走廊尽头的机房大厅,可谓发配边疆,明显被非主流了;后来,罗豆渐渐习惯,发现这里虽非洞天福地,也不是狼巢虎穴,闲来无事,可以玩游戏,下象棋,QQ聊天,看《*》……如果脚步声响,随手把网页关闭或最小化即可。武侠小说里,侠客或杀手进酒楼喝酒,往往选择最角落的位置,这样可以把局势尽收眼底,变生肘腋也能轻松应付。

当然,罗豆不是什么侠客,也不是什么杀手,在这个信息中心里,他仅仅相当于店小二的角色。这里盘踞的全是五年以上老资格,老油条,年纪大了却并不服老,偏要与时俱进征服什么计算机,一旦出现死机之类的小问题,便将皮椅滑到门口,扯开嗓门喊:“罗,来来来,电脑又死机了。”罗豆随叫随到了几个月,后来腻味了就装聋作哑,可那帮男女“你有政策,我有对策”,居然把毫无问题的主机或显示器抱到机房大厅,逼着罗豆给动手术。罗豆忍无可忍之下,拿毛笔在白纸上愤然泼墨:“机房重地,非公莫入。”张而贴之。可惜收效甚微,并且落下话柄,几个大姐嘻皮笑脸问罗豆:“怎么的,取向挺特别呀。”

这些罗豆勉强还能接受,让他越来越受不了的是,机房里本来有两个数据录入员,其中一个叫小张的,在输入一家电子产品的文献索引时,将“河南”错录成“云南”,造成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冯主任气恼之下,将小张辞退了。本来两个人干的活落到一个人身上,那个叫小王的录入员明显左支右绌了,因此碰到有什么急活,文献科以科长林小梅为首的那几位女性,居然在罗豆身上打主意。几番回合下来,罗豆出离愤怒,找到冯主任诉苦,冯主任摊摊手说:“录入员我们在找啊,你要有合适的人员也给推荐一下。另外啊,小罗,不是我说你啊,年轻人最大的财富是啥?是使不完的力气啊。听我的小罗,有点眼力劲儿,看到什么事你帮着做做,别总觉得吃亏啊。要知道,吃亏是福啊。你就放心啊,我都看在眼里啊。”冯主任啊来啊去,硬是把罗豆“啊”没辙儿了。

如果这些都是“力气”上的亏损或者盈利,那么,让罗豆真正心怀不满的是技术科科长孙宏新。这个孙宏新,一个星期来不了两天,就算来了趟,也是一个猛子扎进冯主任办公室。技术方面的业务,只在罗豆刚来报到的那天,他作过大概的交待,此后基本撒手不管。罗豆经过打听,明白了孙宏新在外边有自己企业需要打理。什么世道啊!罗豆愤愤然地想,孙宏新仅凭疏通了冯主任,就可以一边心安理得拿着纳税人的钱,一边心安理得地打理自己公司?所谓的蛀虫,便是指孙宏新这号人吧。罗豆先前见到孙宏新还会点头打招呼,后来就熟视无睹,脸上甚至不自觉地流露出厌恶、鄙夷。35岁的孙宏新见了,只是笑笑,并不计较这个年轻下属的小情绪……

因为这种种,罗豆在信息中心本来就不很痛快。那天和熊猫、蚯蚓、眼镜蛇喝酒,知道眼镜蛇混进国家计生委后,罗豆的内心飘来朵朵灰色的云块。当天晚上,罗豆往家里打电话,吞吞吐吐告诉罗月思:“爸,我不想干了。想跳槽。”

儿子在电子部工作,这是罗月思引以为荣的事情。得知罗豆想法后,罗父立即“混账”“王八蛋”地破口大骂。暴力*过后,随即攻心为上地说道:“儿子啊,告诉爸爸,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青春期忧郁给闹的?”

罗豆自然矢口否认:“爸,您胡说什么呀,这都哪跟哪啊。”

罗月思在电话那端干咳两声,用尽量平静冷淡的语气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单位不是需要打字员吗,我在家乡帮你们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其实人选已经有了,就是乌桥镇的苏苗苗,人长得特别漂亮,特别聪明,特别懂事……”

这一连串的“特别”,仿佛一支特别军事小组,很快就驾轻就熟地攻破罗豆的碉堡。儿子对爸爸讪讪的说:“您……您……看着办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1)

黎明破晓时分,深圳开往北京西的K106次列车在华北平原上风驰电掣。卧铺车厢里静悄悄的,男女旅客犹自滞留梦乡。睡在下铺的苏苗苗,却早就醒了过来,掀起拉帘一角,将脸贴在玻璃上,静静凝视窗外,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平原大地上,碧波万顷的麦苗稍纵即逝,却又绵无绝期。苏苗苗看得久了,有些眩晕,便闭上眼睛,脑子却像车外的麦苗,一浪紧随一浪,飞过许多事情,已经过去的,即将到来的。

由于她的执拗,父母只好同意女儿背井离乡,远赴北京。简单收拾一番,她便在罗月思的陪伴下从县城来到南昌,搭上这趟空调快速列车。昂贵的车票,满袋的吃食,全是那个罗老师一手操办。看到他那谦和体贴样子,她既感到丝丝温暖,也感到缕缕得意,她想,如果自己长得丑八怪一般,恐怕便没有这番造化了。罗老师这么好,他儿子会是什么样的呢?想到这儿,她的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乌桥镇的男人,上至60岁,下到16岁,他们瞧她的眼神,假正经的,不正经的,热竦的,故意冷淡的……她太清楚了。天下的男人,管他是北京的,还是乌桥的,管他当官的,还是杀猪的,估计都差不多吧。再说了,自己有手有脚,人也不笨,何必完全依靠别人呢。惟一值得担心的是,她初中都没有毕业,文化程度很低……这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她读初中的时候,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若不是家里困难,把念书的机会让给两个弟弟,她保准也能考上大学。到了北京,只要肯下苦功学习,一定能行的……

列车在下午三时许抵达北京西。苏苗苗随着人流涌向出站口。让她失望的是,罗豆并没有像他父亲说得那样,高举写着“苏苗苗”三个字的特大纸板站在出口处等她。

可能他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不要紧的,可以到广场上转转,没准就碰上他了。苏苗苗善解人意地寻思,同时背着红白相间的编织袋来到西站广场。

清秀脱俗的外表和气质,土气落伍的装扮和行李,两者之间形成奇特反差,苏苗苗甫一出场,那些男人的目光忽拉忽拉地,在空中滋滋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