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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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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作还能领钱,若能以此谋生,夫复何求。不过,哈哈,我发现了更好的一项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个人认为要想把工作当作一把雨伞,回家就门就可以丢进洗手池,指望老板指望同事,都不可靠,一定要找那种不用大脑的工作。

最近做饭没有灵感,就看了好多香港和台湾的家政节目。不是说大陆没有这样的节目,不过是北美的华人这么定位的,小资节目自港、岛,寻根问祖的历史节目自大陆。话说回来,那些个家政节目,通常台上站着一个不用思想的女主持,台下有个举牌子的助理,主持人只要看着上面的字,对着念就完成任务了,多省心又省力,偶尔发挥一下,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哦,真的也,吃卷心菜可以帮助排毒的!”;“哎,真是个好办法呢,把菠萝泡在盐水里,味道会更甜的。”吃饭的时候,可是不能看这样的节目,容易呛到的。我打心眼儿里,羡慕这样的女主持,世上最不用大脑的工作。

我是有点想念工作的滋味了。圣诞节的时候,遍地巧克力打折,不买都对不起自己,买回来不吃对不起巧克力,一次只吃一块又对不起舌头。甚至总结出了吃巧克力的秘诀,第一口,要毫不犹豫,动员腮帮子一起运动,使劲地嚼,优秀的巧克力嚼上去干脆利落,毫不粘牙,同时舌头还能感到溶化后的巧克力浆的细致和幼滑感;第二口,含在舌尖上,让口腔的温度缓缓溶解巧克力,把一个方方正正的立方体,渐渐磨去棱角,变成温暖细软,一触即化的一颗小心;然后喝一口绿茶,清清喉咙,再来随意发挥的第三口,第四口……在巧克力的季节,随手可及的地方都应该放着巧克力,菜丢进锅里,等候小火咕嘟的时候,抓一块放进嘴里;去洗衣服的时候,边分开各种颜色的衣服,边抿化一块;去开邮箱的时候,口腔里溶化一块的时间刚好走过一段甬道……这样吃三、四天的结果,就是第五天开始某明奇妙的痰盛鼻涕浓,一要开口就是一顿猛咳,可是并不觉着有发烧感冒的难受,吃饭睡觉一样也不耽误,跟装出来的一样,看来吃巧克力上火,是确有其事。总算都好利索,照镜子,发现额头如雨后春笋一样,起来一片小包,任你是银耳莲子、百合绿豆还是菊花炖无花果,就是不见起色。赶紧到图书馆里,找几本中医养生书来一探究竟。哦,原来是睡眠不好引起的。可不,前阵子,巧克力就浓茶伴读,一读就是半夜,弄得好多朋友以为我回北京了呢,怎么都是北京时间的作息制度了。每每到了夜里,总是舍不得睡,当家的一而再的催促,以满脸长大包威胁,但是我还是岿然不动,只说睡不着,以失眠作借口,当家的一语道破天机:“赶紧去工作吧,工作了作息制度就有规律了,然后什么失眠、便秘、长包都解决了。”有道理啊,于是,我突然开始想念工作了。

有个朋友,知名小说家,他总是催他老婆去上班。我还问,为什么啊,一个是没时没晌的爬格子,另一个再去上班,哪有交集的时间啊。但是朋友说,不行,家里面已经有个人经常的昼伏夜出了,另一个再跟着散散漫漫,就没按部就班的日子过了。在温哥华,也认识了个朋友,我真是崇拜她,一人打三份工,即使在怀胎七月的时候,她连送孩子上下学还要连带接送别人的孩子。温哥华的房子奇贵,在别的省份买一套带游泳池的小house的钱,在温哥华可能还不够一间有景观的单元房,但是朋友狠狠地说:“我一定要挣钱买个大house。”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劝教

我是现在学聪明了,走在街上,看到有人穿戴异常整齐,含着微笑走来,我马上低头,实在过不去,不等来人张嘴,马上就说:“不,谢谢,祝你好运。”朋友称这些人是装扮奇怪,被洗过脑子的人。

初到宝地,不了解情况。遇到有人微笑着走来,对我说:“多么美丽的一天啊,过得怎么样?”我立刻心怀感激,仿佛他乡遇上故知,马上站住脚,不敢怠慢地应答上去,不用两个回合,那人就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本杂志,“你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日本人?”我稍一迟疑,一本杂志马上就换成N本杂志,中文简体版、繁体版、日文版、韩文版、菲律宾文版,以及所有黑头发人可能说得语言版本,听说这本译作《灯塔》或者《瞭望》的杂志,在国内、台湾也有民间派送的时候。我以为收了杂志就算完了,但是拿人家手短,(尽管我不想要这东西,扔掉不敬,怕遭天谴,留着又如同嚼蜡,硬生生被塞到手里),不好意思马上掉头走掉,于是被人家拽着手站在街头,像挽救失足少女一样,喋喋不休地劝奉基督。这样的事情遇到了好多次,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真是有慧根,劳累上帝三番五次派使者来召唤。

在北京,还是有几个朋友是教徒的,虽然她们各自在不同的时间入教,但是总的来说,听上去还像是来自一个组织的。不过,在温哥华,一个教堂就像是一个流派,各自为政互不相干,有时像个社区活动中心,有托儿所有语言学校,有时像个婚姻公证处,管你是不是教徒,登记交钱都可以拖着白沙走一遭。有个朋友说,她还曾经去听过几次演讲,但是她特别好奇,就问一个教徒医生,是怎么协调这个工作与信仰的,因为他们的信仰是上帝创造了人类,达尔文是异教徒,这和医生的理论基础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观点。结果被人家气急败坏地指责:“问这种问题,就是因为你圣经学习的不够,请仔细用心阅读,才能找到答案。”怪不得,广大教徒群众们视《达芬奇的密码》为洪水猛兽。

我还从来没想到基督教在中国也有这么广泛的人脉,还以为就是办公室小姐们没事儿找来的阳春白雪。改变了这个看法,有三件事,第一件,是东北老家的大伯说,打算在冬天搭暖棚种种鲜花,因为有很多教徒喜欢带花去教堂;第二件事,给我们装修房子的包工头,一张嘴就说我们一定要信任他,因为他信教了,信教的人不说谎;第三件事,前两天看《利未记》,上面说什么女人生孩子,要是生了男孩,就会污秽七天,要在家闭户三十三天,要是生了女孩,则要污秽两个七天,要在家闭户六十六天云云,原话记不清了,就是这个意思,我忽然想起来,我生产的时候有个孕友,生了个女孩,跟老公抱怨,因为婆婆说如果生了儿子坐一个月子就行了,生了女儿要坐三个月子才行。信教的人都挺有意思,顺便讲个佛教徒的逸事,在北京某寺院,门口有很多招待所,长年都住满各地来的居士,除了许愿还原,还交流商贸信息,大家都是佛教中人,因此说话也是行话,听到甲居士对乙居士说:“你说的那事儿可以试试,我先结缘一呼机给你,咱们好联络。”

有一年圣诞节,看到了两条新闻,第一条,说某所学校,一名老师告诉他的学生们,根本没有上帝,圣诞节不过是个传说,所以也没有圣诞老人,结果被家长委员会投诉到校长办公室,勒令停课;第二条,又有一名老师,告诉他的学生们,圣诞节是纪念耶稣的诞生,他改变了世界,结果也被停职回家反思。怎么说都不对,因为信仰自由,即使身为老师,你信仰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许随意的传播,尤其是面对白纸似的孩子。

情人节里的温哥华

我坚持,哪里的水果就要到哪里去吃,哪里的节日就要到哪里去过。莫说荔枝,就是香蕉肯定也是在树上长成熟了,摘下来就剥皮进嘴,味道最好,至于节日,在东方就过东方的节日,在西方就过西方的节日。

沉浸在情人节里的温哥华,十分温暖而美好,路上总能看到有中年的男人,从花店里出来,抱着一捧或者一只花,后面跟着个皮猴儿小子,儿子老爹都很酷准备着给妈妈的礼物。我去幼儿园里接女儿,在她的抽屉里看到了四张情人节卡片,还有一包心形巧克力。早在前两天,老师就在给他们讲什么是Vday,米老鼠的爱人是谁,天线宝宝的爱人是谁。当然答案并不重要,就是让小坏蛋们了解,人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对象,这是一个表达爱意的日子。我家女儿在这一天,算是吃足了巧克力,老师特的告诉我,已经多得不能在多了。我们坐公共汽车回家,女儿指来指去,一会儿问:“那个人为什么拿着花啊?”,一会儿看着两个深情相拥的人,“那两个人在一起吃什么啊?”,一会儿又问:“那个阿姨拿着心气球是给谁的啊?”站在我们周围的人都抿着嘴笑,有一个男人,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一块巧克力,争得我同意后,把巧克力举到女儿眼前,“情人节愉快,小甜心。”女儿把巧克力拿在手里,反复摩挲,我告诉她明天才能吃,她想了一刻,问:“昨天的明天,能吃吗?”瞧啊,不到三岁的小坏蛋都会为了巧克力使心眼儿了。到站了,司机大声说:“情人节愉快,还没有买花的男士赶紧下车吧,前面就是一家花店,趁现在还来得及,快啊!”

司机说得那家花店,就在我家的隔壁。那真是一间非常优雅的花店。他们的花从来不是普通我们常见的那个样子,摆在那里,而是扎成很别致的花束,情人节里就是一打深红色的玫瑰花簇拥着一只鹅黄色的虎头兰,外面配上几支墨绿的栀子花叶,决不是平庸的百合加玫瑰;要是圣诞节的时候,就摆一只刷了红漆的铁桶,里面满是喷了金漆或者银漆的松树塔;即使到了夜里打烊以后,别的花店,都是把花连带花架子一起推进屋子里去,横七竖八堆到一起去,但是我们隔壁这间,夜里照旧点着暗灯,石造像依次盘坐在橱窗里,手里捧着重瓣的芍药或者纤细的郁金香,低头沉思的样子,很有意境,那些要落败的花朵,被齐萼剪下,依次浸在透明高颈的瓶子里,看上去像是夜间独舞的精灵。总之,从这件花店走过,从来就不是为香气吸引的,我可是很嫉妒店主的品味。

回到家里,当家的也兴奋地告诉我他的情人节见闻。他们那间公司有一个高级经理,是个同性恋,一到过节就发邮件给同事们,凭他的邮件到他partner的花店去买花有八折的优惠。结果就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这个榆木老公,凑巧瞄了一眼我们隔壁那家花店,啊哈——他的老板正在里面帮忙呢,原来这间花店就是老公那个老板的partner经营的。早就听说,同性恋总是有着出众的审美,可见一斑。我再跟别人介绍这家花店,朋友们都惊讶地问,难道当家的那天没有走进去买只花出来吗?好吧,告诉他,明年,no flower; then no dinner,麻烦大了。

晚上看新闻,有个家伙,为了取悦女朋友,化妆赴约。情趣店里,受欢迎的女装的护士服、糖果内衣,而受欢迎的男装则是水兵服或者消防队员制服。这个老哥,不知道从那里搞到一身,上衣是警察制服,裤子是皇家骑警的制服,腰间还挎了把假枪,吓得酒吧老板报警,当场被掀翻拿下了事,这个世界搞笑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

女人多怪

我以为这在二十年前时髦过了的,不过也难说,这唐人街,莫说二十年前,六七十年前中国的风尚,还时常能遇到。二十年前,刚流行烫发不久,街上常常看到有阿姨,可能刚在单位的澡堂里洗澡出来,顺手就把头发上了箍,顶着满头的红色塑料大卷,外面再裹一纱巾,跟西游记里飞下来的人物一样,骑着自行车,飞驰而去。我在唐人街又看到了这景象,还多了更多改革开放的痕迹,那女人除了一头粉红的烽火轮,还穿了一身印着维尼熊的睡衣。这时不得不想念周星驰,他的包租婆活脱就走在了大街上。想她可能着急,来不及更衣,就跑出来买了捆青菜,菜拎在手里,却又不回家,当街站着和别人聊天,游人都当这是东洋景,使劲地拍照。我都很气,你家先生要“水晶帘下看梳头”,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家这条街上也住着这样一个女人,半百的岁数了,头发几乎全白,还要在天灵盖的正中扎根辫子,然后辫子整条染成橘红色,歪耷拉在左脸颊上,站在街口,比红灯都显眼。还常看到好多日本姑娘,亚洲人腿短也就罢了,还非要穿着贼短的裙子,露出一双萝卜腿也就罢了,还要是一双极其严重的内八字脚,中间能过一辆摩托车也就罢了,还要是趿拉着一双大出两三号的尖头皮鞋,再像是小女生一样,缩着脖子,双手捂着嘴,唧唧喳喳,真想让她去撞墙。圣人肯定是个男权主义者,还“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怎么不看看“女人之异于常人几希”。

韩从广东来,嫁给一个乌克兰裔男人,住在温哥华。别人问她,先生是哪里人,她总说欧洲人,一天终于说明白是乌克兰人后裔,有个朋友像我一样,多嘴说:“哦,前苏联的啊。”韩否定的说:“不是,是欧洲。”公婆去世后,留下一栋房子,给他们住,后院里有棵很大的柏树,可以吊秋千的那种。韩坚持在上个夏天让她那个欧洲先生把树给锯掉了,她的理由是只有放死人的墓地才种这种树呢。听说锯了整整两天,锯下来的枝叶,用小卡车运了两趟才干净,这回院子里没树了,倒是剩下一大截支楞着的树根。树的年限太大了,树根已经盘错到了房子的根基上,所以不能连根拔,只能像是五根手指一样戳在院子里。这败家的女人!

女人一思考,上帝都发笑。虽然身为女人,但是见识过奇怪的女人确实比奇怪的男人多。你跟她说还是不要给小孩子喝可乐了吧,她就要说这是百事可乐,不是可口可乐;你说家里闹蟑螂,她就说听说老鼠能吃人哎,这真是搅局的逻辑,你说东,她连西、南、北都不说,偏要来个八点二十。每到这时,都忍不住想起朱子家训,(别的话老记不住,就这一句,老忍不住拿出来骂人),曰:三姑六婆,淫盗之媒。古人说,女人无才变是德。没大脑的女人,干脆就是什么也不要知道,当摆设的好。得罪得罪,多有得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给孩子的书

好吧,说说孩子的事,说实话,这些天有些黔驴技穷,有人来点题,就坡就上吧。

温哥华图书馆,是个好地方,即使只是来旅游,也一定不要错过。不用想象出很深奥的样子,随便进随便坐随便翻,要是想把书借回家,那么随时出示身份证明到柜台申请一张图书证就可以,很平民化,就是坐在里面打个盹,打会儿呼噜也没问题,只要哈喇子不要流到书上就行,每个区都有一座图书馆,而且相隔社区中心不远,而中央图书馆大楼,外形宛如一卷正在翻开的胶片,是温哥华的地标建筑物之一。想当年,为了写毕业论文,特的到北京图书馆办了个图书证,回到家里,到处给人显摆,好像白丁戴了顶高帽一样,冒充文化人,经济困难的时候,一天突然想起那图书证里还有百元押金,赶紧跑去退了换钱,买肉吃。后来我爸一数落起我日渐堕落不思进取,就说——看,图书证也没了吧。

说回正题,每座图书馆都会划出一个区域专门放置儿童图书,中央图书馆地下一层干脆就作了儿童图书馆,从新生婴儿的触摸纸板书到青春期看的爱情小说、磁带、录像、光盘,应有尽有,而且还有各种语言的图书。每周,图书馆都有讲故事时间,我们这个区的图书馆是在星期五有人来讲故事,于是每个周五早晨,女儿一扒开眼睛,就会说我们去图书馆吧。每次听过故事,我们借回好多书,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