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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到底:水抹残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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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水抹残红2(11)

孙百康赶着马车不疾不慢地沿着一条蜿蜒小道往返于回家的路上。大黑马脖子上的铃儿响叮当。

马车上坐着孙黄氏和石头,车上铺着麦秸,麦秸上铺着一床小褥子,娘儿俩围着一床被子。今天是孙黄氏的娘家侄女结婚,喝完喜酒,一家三口正往家返。

上午,封洼村的枪声孙百康依稀也听到了,可也好久没有了动静,在他看来,仗已经结束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用眼睛和耳朵搜寻着往回赶。

封洼村就在眼前,依然有谈谈的烟雾。

孙百康壮着胆子往封洼村行进,见村口有几具日本人的尸体,头皮就发麻了。孙百康想退回去,可石头说有什么可怕的,也就只好继续往前赶路了。村里遍是弹坑,也有身着便衣的尸体,有几家房舍仍淌着黑烟……

村里静悄悄的。

村里阴森森的。

村里弥漫着血腥味。

大黑马的耳朵竖着。

孙黄氏不停地拍胸口。

石头反倒起身跪在车里四处观看,这时,石头叫道:“爹,停车。”

孙百康“吁”了一声,马车停下了,然后问:“你要干什么?”

石头也不回话,跳下车就跑到了一个大门前,在一个仰面躺在那的人体跟前就道:“爹,这个人到我们家喝过水,也是他把我从县城救出来的。”

孙百康仍在车上,惊诧道:“你可看清楚了?”

“没有错。我看看还有气嘛。”石头说过就蹲下了,把手背往那个人的鼻孔前贴了贴,感觉还有微弱的气息,就大叫道:“还活着呢,快来救人。”

孙百康这才下车,畏畏缩缩地来到那个人的跟前,就回头对车上的孙黄氏叫喊道:“是郑司令。”

“老天爷,怎么会是他。”孙黄氏一边说着,一边下了车,等到了跟前,“不是他是哪个。”

石头道:“快把他架到车上去,拉咱家走。”

孙百康面有难色,“要是死在半路上怎么办?咱们能担待的起?”

石头毫不犹豫道:“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爹,你架上身,我和我娘一人架一条腿,快!”

孙百康连连道:“好!好!”

郑守义就被架到了马车上,然后用被子盖上了,连头也没给露,孙百康怕让谁看到,走漏了风声。

等孙黄氏和石头上了车,孙百康扬起鞭子甩出响声,一声“驾”,大黑马尥开蹄子就奔跑了起来,脖子上的铃儿响声激越。

孙黄氏道:“幸亏石头眼睛锥子似的,要不可就把郑司令的命给耽误了。”

孙百康扭过头来道:“可不是嘛。要是郑司令能救过来,石头可是立了头等功。”

石头神色飞扬,道:“那次郑司令在县城里救我时,枪法可准了,弹无虚发,一枪放倒一个,看得我心里直叫好。等我长大了,就跟郑司令干去。”

这时,孙黄氏掀开被头,看了看郑守义,又看了看石头,才把被头放下,心里嘀咕着:石头长的可是铁随着郑司令呢,这郑司令可能就是石头的亲爹了。

石头就有些纳闷,“娘!你这是干啥呢?”

孙黄氏连忙道:“没干啥,也就是看看郑司令的情况。”

马车进了院子,孙百康就把大门闩上了。 。。

水抹残红2(12)

孙百康掀开被头,见郑守义仍有游丝般的气息,就连忙叫上石头进屋收拾床铺了。在西间和石头的床并排还有一小床,是家里来客用的,平时是不放被褥的,铺上一床褥子后就去架郑守义。先在马车下放了一张席子,把郑守义架到席子上后,又把马车上的褥子铺到小床上,才把郑守义抬到小床上。孙百康安排孙黄氏烧水后,就和石头一起给郑守义脱上身的衣服了。把郑守义的上衣解开,发现衣衫早已经被血水浸透,牢牢地粘连在皮肉上,轻轻一拉,血便往上冒。孙百康平时连别人杀鸡都不敢看,更没见过这阵势,手颤抖得几乎下不去,身体禁不住地老往后裂,眼睛禁不住地老想闭眼睛。幸亏有石头帮忙,才把上身的衣服全部脱掉。

郑守义所挨的那一枪,子弹是从前胸穿进,擦着心脏边缘,又从背后钻出,身体被子弹打穿一个洞。

架上劈柴火,不一会热水就烧好了。孙黄氏端来一盆,盆里放着一条新毛巾。孙百康望着血糊糊的伤口胁肩累足,望而生畏,虽然拧好的毛巾,可就是不敢下手。孙黄氏看了一眼就到一边拍胸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