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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第2页)

“明白了么?”郭荣语气略带着伤感地淡淡问了一句,又沉默下来。

末将明白……这四个字差点冲口而出,但赵匡胤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生生忍住了,匆忙间,语气抑扬顿挫地改口道:“末将……不……明白!”

中间的“不”字,赵匡胤说的很小声,却把其余四个字读得很大声,两人同时心照不宣。郭荣缓缓转过身来,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带着赞赏的微笑,却不再开口。

赵匡胤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深深低下头去,眼珠一阵乱转,脑袋急速转弯开动,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禀殿下!末将麾下有几名军事军官生病,非常严重,末将想带着几名亲从进城去找郎中来军营看看,天黑前一定回来,再安排人送郎中回去,望殿下允准!”赵匡胤半抬起头,偷眼打量郭荣的脸色,心如明镜般雪亮。

郭荣挥了挥手,依然默不作声。

赵匡胤退出大帐,很快回营找来早年结义的“义社十兄弟”,其中李继勋投军今上麾下最早,现任殿前司散员都指挥使,杨光义、刘庆义、刘守忠、王政忠四人见异思迁,已改投了侍卫司。而石守信、王审琦、韩重赟三人一直跟随,现在也只有他们可用了。

自家兄弟,一番委婉地述说,三人都明白了。趁天色还早,赵匡胤没带士兵,就与四人一起换了便装进城。柴守礼声名在外,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府宅,拜见柴守礼暗示后,柴守礼起初大喜,可很快又愁眉苦脸,在赵匡胤的周密安排下,终于转忧为喜,欣然前往。

于是,柴守礼摇身一变,成了一名郎中,背着药箱上马车,随赵匡胤出城直奔军营,经过军营守卒层层盘查,柴守礼心情复杂,忐忑不安地进了赵匡胤麾下小军官的大帐。

还没到黄昏,郭荣就带着亲卫巡营,检查防卫,安抚士卒,关注军官生活,一不小心就闪身进了一座军官营帐,随从想要跟着进去,被郭荣呵斥阻止,只得守在了外面。

进了营帐,只见里面已作了些布置,中间垂着一道帘幕,透过淡淡的亮光,里面坐着一个十分熟悉的青色人影,那正是父亲柴守礼,他站起身,忽然又坐下,显得手足无措。父子隔帘相望,却久久无语,良久,又同叹息一声。

“洛阳十阿父的声名如雷贯耳,都年纪不小了,当行善积德,安度晚年!”虽说这里没有外人,但郭荣仍是觉得尴尬,叫父亲不妥,那置养父于何地,所以,他只能称十阿父,歹话好好听,别有玄机。

“哦哦……”柴守礼连连点头,哦哦有声,却不知想到什么,颇有些怨气,声音低沉地喃喃道:“人称洛阳十阿父胡作非为,可他们哪里知道,十阿父行将就木,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儿子……”

“无须如此!八月初四,继室涎下一子,有后也!若今后有所出,当回归本宗!”郭荣一脸认真地说。

“好!能说说话也是满足了,今后也无须再见,有事差人送信,免遭他人非议!”

“善!”闻听此言,郭荣有些惊讶,父亲似乎并不是外人传闻的那样,他很清醒,看透世情,至少是个好父亲。(未完待续。)

第0128章 入关中

心愿达成,郭荣无所牵绊,率八千禁军过潼关,抵达关中。判永兴军府事袁鳷领着本府文武官员,及静难折从阮、彰义史懿、凤翔王景、鄜州保大杨信、华州节度孙方谏、同州节度张铎等六镇节帅,出城东过灞桥,远赴骊山恭迎王驾,以示隆重。

这儿有一座驿站处在渭水之滨,骊山脚下的官道边,一众节帅见禁军军容齐整,仪卫如云,便当道恭迎。郭荣来之前,听说关西诸帅对朝中多有不恭,行为不检,很多仍保持着唐时旧风。

其中泾源史懿,本名史匡懿,今年六十四岁,原与刘知远交厚,乾佑初,刘知远拜其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本朝新立,郭威拜为检校太师、加兼侍中、封晋国公。但史懿好像并不领情,郭威立国三年多,史懿一直借故推搪,不肯入京陛见。

此次会州事发,郭荣举荐,派客省使杨廷璋前往监督,若不授命,可便宜行事。料来杨廷璋差事办得不错,史懿已经前来。但这只能说明其态度缓和,此次作战需从泾源出兵,史懿必须出兵出粮,郭荣便有意威服。

命诸帅不必虚礼,随王驾入永兴军府议事。于是,王驾不作停留,以赵匡胤等护卫,领袁鳷等重臣节帅入城,禁军过灞桥,开往北城门外暂驻。

王驾入城,袁鳷已安排居所,派知客引王府亲随入驻,亲自引郭荣前往永兴军府衙署,此次王朴随同前来,便即宣读朝中旨意。

会州行营宣告成立,实际全力参战者,只有南路静难、彰义,北路朔方等三镇,而永兴军、凤翔、保大、华州、同州五镇,只是备战预警,若有需要也会随时征调。

宣旨后,一众节帅齐齐谢恩奉诏。郭荣坐在大堂帅案后,环视一众节帅,折从阮、史懿皆老迈,袁鳷、王景、杨信等人也是头发花白,不由眉头紧皱,深感怀疑,这些老帅暮气太重,真能完成夺取会州的使命吗?

“行营驻所择日迁往原州,后勤粮秣补给,可沿泾水往西北,诸位皆是重臣,望全力为之,不可懈怠!”郭荣沉吟片刻,接着道:“袁、折、史三位令公留下,其余可暂退,有事另行召见!”

凤翔王景等四人退出大堂,郭荣便看向史懿道:“史令公久镇泾源,当知青塘诸羌实力,会州拓拔部落分布,可否解说一二?”

“老臣遵命!”史懿的确是老了,动作迟缓地站出来,躬身行礼,但半天却未再开口,低着头,显然是在理清思路。

“令公年事已高,仍为国家出力,请坐下回话!”郭荣面带微笑,以示尊重道。

史懿沉思片刻,却未落座,站着回道:“会州拓拔党项严格说来有三部,驻会宁的拓拔氏本族,最多可征青壮一万;驻河池、海原、萧关一带的党氏部族,与拓拔氏世代联姻,可征七八千之数;驻会宁关东南祖厉河两岸,屈吴山以西一带的梁氏部族,是宕昌羌的分支,其实力最弱,也可征青壮五六千。

这三部就可出兵两万余,若再算上北面的野辞氏,可能总兵力在三万出头点,而且有可能全是马军。不过其装备落后,山地亦不适合大队马军作战,胜算还是很大。

唯一令人担忧的是,兰州、洮州、河州一带的抱罕羌,渭州、岷州、宕州、叠州一带的宕昌羌,这两支羌部是唐时吐蕃东道节度辖地,遗留势力仍然很强,可征青壮五六万之数。

与鄯州、青海伏俟城一带的叶谷浑遗民,吐蕃青海道节度残留羌部;还有剑南蜀中西北的吐蕃南道节度辖地松藩羌、西山八部,合称青塘羌。”

郭荣听得连连点头,尚在沉思之时,他身后的王朴却开口道:“这么说来青塘羌势大力强,但又散居各地,那么敢问史令公,是否可遣使安抚,甚至离间其互相之间的联系呢?”

“战前不必遣使惊动他们,可速战速决,夺取会州后再派出商队,交通会州边境的兰州抱罕羌一部,和渭州陇西的宕昌羌分支。因为羌人分散而又独立,且互不统属,只要会州边境这两部安稳,远处的部落想要过来,得他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