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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佛恩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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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这……,不明白。一个人那就是一块啊。”王达实在不解。

“一个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啊。”闪德看着王达疑惑的眼睛解释道:“比如刚才我在摊儿上喝大碗茶时……”闪德说到这里,看看桌上的酒菜道:“咱们动筷吧,都凉啦。”二人相视一笑,遂碰杯,各抿酒吃菜。闪德接着道:“我喝大碗茶是碍于太渴,心里并不想喝,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捏着鼻子却得喝。可是因为你出现了就改变了我的初衷。但是如果你是我讨厌的人,那么我就宁愿喝也不听从你的,你说我到底心里装着的是喝啊还是不喝?”

“噢!我明白了。您是说请您助阵的人心里本来对我师傅存有挑战和不挑战两种心理,到底实施哪个,就要看他接近的人了。遇见个主张“和为贵”的压事的好人,就和平相处了;遇见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恨不能天天有仗打才解气的主儿,就能把他挑唆得非得决个雌雄,不弄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罢休了。而能够影响他的,一定是他不反感的人。”王达表示着自己的理解。

“对,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金銮殿就长灵芝草,在茅房就长狗尿台。咱要打算影响他,首先得让他觉着咱对他好吧?其次得和他接近吧?如果咱一口回绝,不但得罪了他,以后还别打算接近他了,调和更甭指望了。你说是也不是?”闪德讲着自己的策略,看来他是个善于动心思的人。

“闪师叔,您吃菜。”王达说着给闪德夹了一大柱子葱爆羊肉。自己也吃了口韭菜炒鸡蛋,接着道:“咱爷俩初次见面,不是我奉承您,我觉得您有学问,办事有章法,不蛮干,跟着您有种安全感。”

“哈哈……,你小子真会说,嘴上抹了蜜。不过不蛮干你倒是说对了。你看孔夫子曾经说过:‘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闪德道。这么说吧,王达没听懂。他赶忙问道:“您给我讲讲。”说着赶紧给闪德把酒杯斟满了。

“孔夫子说的是:像空手打老虎、空手浮水过河,而且临死都不知道后悔这样的人,我不会和他共事。非要让我挑个在一起共事的人,那这个人必须是处理事情前小心翼翼的,喜欢谋划的人。”闪德认真的给王达讲道。

王达和闪德越说越投机。王达心想,看来我遇到这样的高人不是福气也是运气,我也别藏着掖着的了,他既不是外人又多知多能,干脆我就和盘托出,让他指路了。于是给自己斟满一盅道:“我太敬重您了,我先干了,您随意。”说完一饮而尽。

随后王达将来北京的目的、内容大体讲述一便。之后问道:“闪师叔,我第一步就是要找到我的师兄梁羽,您告诉我当如何在大海里捞针呢?”王达诚心的说完看着闪德。现在在王达心目中面前的这位师叔,不但是及时雨,而且似乎是百病包治的万能郎中了。

对于王达的请教闪德略微思考了一下,遂问道:“梁羽来京既然是奉了你师傅海大侠之命,怎能没有准定的居宿地呢?你只要知道所请之人,他肯定会住在离这些人住址不远的旅店或者这些人的家中。”

“不,不是师傅派的,他是和师傅赌气,要自己去独斗是非人的。”王达没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梁羽才和师傅赌气的事。

“啊!我的娘!他长了几个脑袋?你知道那位穿筠大侠龚节龚霹雳的能为吗?告诉你,他是武当山八卦浮萍真人的关门弟子,三十六路莲花浮萍掌得心应手,一路变化十式,回环往复无始无终,刚健柔软似慢实快。一把莲花宝剑劈风斩雨迅如霹雳。尤其是他的迷魂手帕,告诉你,只有我知道怎样应付。”闪德担心的说。因为他知道龚节不但能为大,而且手下狠毒,要是遇见他,不死也得落个半身残废。您注意,这里说的是残废,可不是残疾。

“我就是着急没法找到他呀。我师傅也担心他打不了狼再让狼给咬一口。”王达虽说想起梁羽栽赃自己也有些恨,但还没有恨到非要梁羽命不答应的程度。所以也担心梁羽别自投虎口。

闪德根据梁羽来京打算自己与龚节斗的想法,对王达道:“其实可以不必为梁羽担心,因为他们约定的是端午节在法源寺比武,那么在端午节前龚节正忙于接待所请的高人,再说梁羽也不见得找得着他。所以咱们不必为古人担忧。不过还是得尽快找到他为好。”

“是啊,因为师傅还让我俩一同去请高人呢。怎么也得有十天半拉月的提前量啊。何况没准龚节已经占了先呢。比如龚节不是就已经请您了吗?”王达附和道。闪德道:“有了,咱们先把范围缩小。我估计梁羽一定会住在宣武门外一代,因为法源寺在宣武门外的轿子胡同南端,又在南横街街面。你想梁羽不在这里等,能到什么地方等呢?”王达道:“您说的有理,明天我就到那一带去转悠。”

闪德说:“也好,先看看再说。为什么呢?因为那里唯一不太可能是他落脚的原因,是那里没有客店,他总不能跑破庙、古塔、城楼、坟圈子过夜吧?那么如果需要住宿,肯定会到前门、骡马市街、琉璃厂。那里离法源寺最远仅五六里许。

酒足饭饱之后,闪德与王达便上路了。长话短说,傍晚时候叔侄二人到了牛街闪德的永富茶庄。永富茶庄是横向朝北两间铺面,后面有门通后院,后院是东西、南房各两破三的房子。院子不大挺紧凑。闪德的家眷在河北,这里只有闪德和伙计住。王达就住在了这里。

第二天一早,王达就起来了。有道是心中有事难合眼,夜里王达几乎一宿没睡觉。所以起来后还哈欠连天的。闪德见他如此劝慰道:“有师叔我呢,你把心眼放宽点,他只要在北京内,我就有办法把他找出来。呆会儿我到……”他刚要说“地保”,马上又止住了,连忙说:“对呀,我怎么把会馆忘了!走,咱爷俩先去喂脑袋,然后到各会馆走一遭。”

到了街上,二人拐进牛街内,走了没有多远便闻到香喷喷的酱牛肉味道,抬头看时只见一间门脸不大的房子,门上横着块匾,用金漆大字写着端庄遒劲的三个大字“聚宝元”。闪德进去买了一斤酱羊肉,一斤酱杂碎。再往前走了几十步他们来到一个临街卖早点的铺子,但见几个人正在炸油饼。合抱的铁锅冒着淡淡的青烟,瞬间热腾腾的炸糕、油饼被捞出了锅。另两个大锅里熬着面茶、豆浆,柜台盘子里放着诱人的驴打滚、豆面糕、切糕、糖耳朵。

王达没吃过,闻到香味,看到诱人的色泽,他的食欲突现,口水顿增。闪德的眼睛不是吃素的,他早看在眼里了。二人坐在桌子旁的条凳上,这时摊贩走过来,闪德是他的老主顾,摊贩笑道:“闪爷,您来点……”闪德下巴一摆道:“没看见这位少侠?”摊贩赶忙对王达道:“少侠您来点……”闪德道:“把你所有的一样拿点来,吃完了再算。”

瞬间摊主摆上来了,闪德将刚才买的酱羊肉、杂碎纸包打开,二人一顿狂吃。直吃得脸放红光头顶冒汗。把几位常来的主顾都看呆了。摊主暗自高兴,对一旁忙活的妻子低声道:“这才是真正的吃客,指望那些小肚鸡肠的顾客咱甭想发财了。”

王达吃罢擦擦脑门脖子上的汗对闪德道:“您该忙活什么忙活什么去,我在这边转转熟悉熟悉。”闪德道:“也好,再往西是牛街礼拜寺,礼拜寺东边不远就是法源寺。”

王达溜溜达达往南走,来到礼拜寺门前,但见大门前长长的大砖砌的影壁,门前几株高大的翠柏,彩绘的门楼前,一座木制四柱三楼悬山顶牌坊,朱漆彩绘。牌坊两边柱子上有抱柱联。上联是:欲朔大原,举足莫从他路去;下联是:思归至道,收心须从此门来。坊门楣下,一块黑底金字的匾写的是“达天俊路”,门后是一片雕梁画栋的殿堂屋宇,好不庄严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