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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佛恩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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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1页)

你说了,你现在去官府把情况禀明不就得了?那我问你,我是不是有病啊?那样,我不是等于把自己告了?官府会说我是帮贼消脏,谁承认我是误收?那样我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如果我现在撒手不管,一旦贼人被捉交代出是从我这里偷的,我还说得清楚吗?说不清楚,必然说铜佛是我从颐和园盗出的。你说,到时候我不掉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弄不好落个助贼消脏,那我弄好了该当如何呢?”蒋茵问。

“你跟着我冒风险,我能不出高价吗?如果成功抓到贼人,或找回宝物,回归太后,太后能不大赏你我吗?”龟田说。他觉得这样说蒋茵可以接受的。其实他心里另有打算,打算就是,一旦找到,立即去日本大使馆躲避,之后带着铜佛回日本。他心里很明白,他给李夕、高耷的钱不足他可以得到的十分之一。即使现在再拿出同样的钱给蒋茵,自己的损失也并不大。关键是找回铜佛。龟田说完看着蒋茵,那意思是,怎么样,可以合作吗?

蒋茵为难了,合作吧,有风险;不合作吧,想到其中的好处又有些不甘心失掉机会。您问了,他怕失去什么机会?过去有个故事。说乾隆爷和刘罗锅一块从西直门过,看到人来人往的,乾隆爷问刘罗锅,说:“爱卿,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人真多。”刘罗锅回答道:“我就看到两个人呀。”乾隆爷纳闷的工夫刘罗锅说道:“一个是为了名的,一个是为了利的呀。”其实细想起来真是如此。

蒋茵想,我现在不缺钱,还缺点儿名。如果成功了,说不定太后能赏我个官做,即使是虚名的候补,那毕竟是官差呀!我在地方得多牛气啊。“哎呀……”蒋茵心里闹开了。盘算了片刻,他总算捋顺了。他想:这风险嘛,是掐监入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至于名嘛,仔细想想倒好像是闹着玩的。“算了,我还是往侠客道上努努力吧。”于是对龟田抱拳道:“承蒙先生看得起,在下实在没精力。不过,只要铜佛进到小店,小店一定替您留住,绝不能让宝物再走出小店一步。如何?”

“好,蒋先生快人快语,那我就拜托了。如果您能有所建树,鄙人定不会亏待先生。”龟田说完告辞了。龟田继续寻找他的铜佛。

蒋茵送走了龟田,这时贯祁回来了。蒋茵告诉他今后注意来店的客人,如果那尊铜佛有幸光顾五砚楼,一定设法留住。

前文我们交代过,蒋茵是个*的人,以往每次来北京,八大胡同是他必去的地方。看看离端午还有几天,他想,何不趁此空闲到八大胡同去潇洒*几日。他想八大胡同里去过的地方不少了,像逍遥梅花院、梨花春雨堂、鱼水和谐宫、夏雨秋草园等等他都去过。近年听说杨梅街的温柔舒适花坞里的姑娘各个艳丽如花,他早就憋着去那里消遣。于是他出了五砚楼顺着东琉璃厂胡同往东而行,不到一刻工夫已经来到杨梅胡同,没费事便找到了舒适花坞。

老板娘又是轻飘飘如一阵香风飘到刚挑开门帘的蒋茵身边。甜言蜜语的奉承蒋茵,言过其实的夸自己的姑娘们。蒋茵是个*老手,知道她的话得缩着水听。于是道;“都拉出来到亮的地方让我过过眼,模样差,皮肤糙,傻呵呵,大哑嗓的别往我面前带。把那头牌的领来,听见没有?快去。”老鸨子听他如此挑剔,知道他是这里面的老手,欺骗不得。于是说:“咱们明人不作暗事,实不相瞒,头牌二牌都有主了。您说,人家占着呢,一个钱不少,您就是我爹,我也不好跟人家张这个嘴啊。得了,大爷您给出个注意,要是成,我绝对依您的,我反正是没辙。”蒋茵听她如此说随口便道:“第一,我给的钱比他多;第二,你让那头牌的姑娘穿件抹了臭豆腐的衣裳,跟那嫖客说姑娘最近胳肢窝霉烂,到时候不用你说,嫖客自己就说话了。如何?”

老鸨子一听注意不错,首先自己可多得钱,再说办起来简单易行,又不得罪人。老鸨子问蒋茵:“那嫖客要是看见姑娘到你那,闹事怎么办?”蒋茵笑道:“这好办,你就说:‘我正要问你呢?人家都能凑和,怎么你就不能将就?’”老鸨子高兴得一拍大腿,按着蒋茵说的办去了。

却说李夕、高耷俩人有钱啊,所以李夕占了头牌,高耷占了二牌。可是妓院这个地方,用现在的话说,是个高消费的地方,你就是再有钱也架不住一个劲儿紧掏。再说贼性难改,为什么?因为他钱来得容易啊。所以这俩家伙隔三差五的就作趟买卖。可是这俩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铜佛这个买卖过瘾。

李夕就和高耷说了:“兄弟,哥哥我有个发财的主意,你觉着行,咱哥俩今夜就去一躺。”

高耷说:“哥哥你就说吧,咱哥俩谁跟谁呀。有发财的招儿别错过了时候。到时候再后悔有什么意思。你说吧。”

李夕说:“我觉得铜佛这笔买卖挺过瘾。”说到这里李夕嘬了嘬牙花子刚要再往下说,高耷却接了过来道:“怎么?再去躺颐和园弄点别的兀的?”

“不,不,好马不吃回头草。那个地方不能再去,风险太大了,躲还躲不过来呢。”李夕连忙摇手否定。

“那?……”高耷琢磨不透李夕倒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他两眼直直的看着他这位颇有些点子的师哥。

“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何不出其不意的杀他个回马枪?”李夕得意的说。

“回马枪?杀谁的回马枪?”高耷实在想不出这个点子是冲着谁去的,他疑惑的瞪着李夕,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还没有使过这招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杀龟田一郎的回马枪!”李夕说。

“怎么个杀法?我不明白?”高耷满眼疑惑看着李夕的眼睛。

“我说你挺聪明个人,怎么现在糊涂起来了?非得让我掰开揉碎了你才明白?”李夕用责怪的语气说,因为在他心目中高耷是个一点就透的人。

“哥哥,你就直来直去,别卖关子了,把那个猜的劲头使在消魂的姑娘身上好不好!”高耷不耐烦的说。

“你听着啊,咱们去龟田那,把弥勒铜佛拿回来,然后拿到古董店去卖,说不定得的钱比龟田给的还多呢?”李夕简短的说。他说是去拿,其实就是偷。俩人一拍即定。

为了保密,这夜俩人和*亲热完就把*打发走了。

到了下半夜,俩人浑身上下收拾利落,李夕、高耷各自挎好百宝囊,李夕斜背宝剑,高耷在腰间别好两把地趟连环钩。俩人悄悄推开后窗,飞身出了屋子。二人顺着大街小巷行走如飞,本来都是熟道,没多时已经来到了西河沿胡同。

咱们说过,龟田的街门是四合院屋宇如意门式的,这种门的院落四周全是房屋围拢成,没有围墙,大门也是穿堂屋。为的就是避免一般小偷翻墙而入。但那只能挡住一般小偷,像李夕、高耷这样的飞贼如何挡得住?要知道,他们是练过“猫蹿”功夫的。俩人到了后房根,高耷踩在李夕肩头,高耷像猫一样的一躬身,轻轻一蹬李夕的双肩,人像弹丸一般飞出,毫无声响的落在了房檐上。然后回身从百宝囊中掏出飞抓,用丝绦将李夕拉上房。整个过程没用一分钟。

二人来过,知道龟田睡在哪间房,于是在远离龟田的地方下到院子内。进了院子,李夕将迷魂粉吹筒从百宝囊中取出,走矮子步来到龟田房前,从门缝将迷魂粉吹入房中。隔了片时,知道龟田已迷死过去。高耷便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串带尖的、带刃的、麻花的、拧劲儿的开门、捅锁、拨插关的铁条,将门开开。俩人进了屋,一个看着门户,一个到房内点根蜡烛,到柜内寻找一番,很快便得到了那尊弥勒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