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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2页)

“珊儿?”李言瑾今日倒是老说二遍话。他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就寝前怎不记得把粉给下了?”

侍女断断续续地哭道:“殿下,娘娘说今儿不更衣,不下粉,指不准有人要来呢。”

“请殿下节哀。良娣娘娘已……”

李言瑾麻木地听着各种声音,终于受不了地大吼道:“你们杵这儿瞧个屁!还懂不懂规矩?给我滚!统统给我滚!”

没一个人动弹。

李言瑾跪在床头,他看着莫淳珊,而满屋子人看着他。他不是没被人这么瞧过,只是第一回,感到那视线灼人,却无力驱赶了。

他伸手握住莫淳珊的手,纤纤玉指温软宜中。刚成亲那会儿李言瑾就看出来了,他爹对这媳妇百般刁难,他也不敢对她太好,坐在一块儿总是场面话客套话地全用上,只愿皇上以为李言瑾这多情种子新鲜劲儿过去了,便不再多难为她。

之后李言瑾还记得,莫淳珊掉了胎的那晚上,他也是这么握着她的。女子生产是大血气之兆,男子入室那是犯了大忌会。好歹产婆不敢拦他,在床头遮了块帘子,把莫淳珊的手伸出来。李言瑾不知道莫淳珊那晚上究竟有没有昏死过去,可知他陪着她,横竖孩子没了,她也不搭理他了。

“殿下,娘娘身上插着毒针,虽则细小,但毒液混入体内便必死无疑,还请殿下暂且莫要靠近娘娘金身,待下官验全。”童太医从莫淳珊的床柱旁闪出来,拢着双手叠于胸前,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下官失职,罪该万死。”

给李言瑾骂懵了的诸人亦清醒过来,纷纷汇报道:“启禀殿下,方才营兵见有可疑之人潜入,方才,莫将军与巴大人方才执剑驾马追了出去……”

“接着查!”李言瑾也是一晃神,不等他说完便大声叫道,“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立即集合五十人,随我上山去搜!”

“是!”

初云的脚程较之他人则快出许多,李言瑾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心中茫然一片,不知这是要上哪儿做什么。一夜的光景,他不过是给元翊讲了个故事,故事里的丫头却没了。她告诉过他了,有人要杀她,他却没当真,还琢磨着要是珊儿往后都如这般,该有多热闹。

那是李言瑾心中烦闷,连最后同她说的话都记不清了,大抵是你早些歇着,明日还须赶路云云……

不多会儿,晨光透过树荫照进山里,四处细碎地响起鸟声。

春寒料峭,冻得人留下眼泪来。

在林间奔走了一段,初云收住马蹄,扇了扇耳朵又眨眨眼,忽地再度飞驰出去。李言瑾收都收不住,只有任迎面而来的嶙峋枝桠从他脸颊划过。

又跑了一阵,在某处不打眼的山坳里,却见一名俊雅男子端坐其中,笑盈盈地,好似在等李言瑾一般。

那人,正是王衿。

“你为何在此?”李言瑾皱眉,居高临下地问。他觉察王衿四肢瘫软,看那样子大约是残废了。天牢之时过后,李言瑾听闻此人给元翊下了极刑,后为李言秉所救,但伤势极重,不想竟活到现在,还出现在此处。

“区区山坳,聊以避风罢了,却不想惊扰了太子殿下……”王衿面白若雪,还是那么轻飘飘的笑。他顿了顿,才道,“与良娣娘娘。”

“谁干的?”李言瑾沉声问。

“太子殿下所言何事?”王衿话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佩剑已横在他脖子上,沿着利鞘渗出血珠。方才还在马背上的李言瑾,此时已闪到他身侧。

“李言瑾,理由同凶犯,这两个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想听哪个?”王衿歪了歪脑袋,主动又朝刀口靠近几分。

李言瑾颓然望着眼前之人,垂下佩剑,后退两步。

人说,王衿那张脸,像极了李言瑾的。元翊却道不像,他说王衿是死的,而李言瑾是活的。

李言瑾仔细端详了这个满脸轻佻戏谑的人,想不明白了。王衿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连莫淳珊都非得给牵扯进来。人命,莫非当真不过如此?

“你不想活了,我便不杀你。”李言瑾摇摇头。在见到此人时,他自以为会怒发冲冠一剑结果了他,可此时此景,却只另李言瑾无比疲乏。

“我也不想死。”王衿歹毒地咧嘴笑了,“李言瑾,如今结发妻归位,你与元翊那厮倒可光明正大,好事一桩,你为何不谢我?”

“少说些话罢,我不会拿你如何。”李言瑾朝天发了个信号,大队人马便循迹找到了二人的所在,将王衿抬了回去。

从李言瑾身边经过时,王衿压低嗓子说了一句话:“你不好过,我便开心。”

然而,待李言瑾回去之后,元落之已从审案的变成了被审的,前后不过两个时辰。

莫决与巴天磊早李言瑾半个多时辰回来,追到了的群刺客均已服毒身亡,没留下一个活口。李言瑾把王衿交与他们,便不再打算多管,浑浑噩噩之下未发觉元翊不在,也未发觉莫决此时坐在此处有何古怪。

“殿下,这人怎么处置?”不知为何此时魏川冶竟不在,下面的人没一个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