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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派所在的客栈之中,季汤与俞子先二人喝着闷酒,脸上已无初到栖凤坡时的兴奋。
“想不到啊,你我历尽千辛万苦,死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来到此处,不几日后,便又要踏上返程!”感慨了一句后,俞子先仰首干了杯中酒,重重叹了口气。他已无原先时好说好笑的模样,举止中多了几分练达与沉稳。
将酒斟满,季汤一手执杯,一手『摸』了『摸』略已显浓重的胡茬。默默冲着酒杯出了会神,他才沉声说道:“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路的重重磨难,亦非一无所得啊!来日回到九龙山,当为大夏之行自傲矣!”
俞子先的眸光跳动了下,将要举起酒杯,却又起身说道:“林师弟来了……”
……
寻至天龙派所在的客栈,林一与众人相见甚欢,免不了彼此问候一番。说了会话,他来到了弘安的房间。后者有些诧异,猜不出对方的来意。
自从上次于那个地下『洞』『穴』脱险后,一路上,弘安皆是落落寡欢的模样,没有了先前的潇洒,人显得清瘦些,脸上也多了些『阴』郁之『色』。
“不知林兄弟有何吩咐?”弘安问道。
林一将自己购买的丹『药』拿出了几瓶,说道:“弘公子若想从此处得到丹『药』,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我便帮你买了几瓶,你回去后也算『交』了皇差吧!”
“这……我该如何感谢林兄弟才是啊!”弘安有些不安地搓着手,想了下,猛地拍了下脑袋,有些慌『乱』地从怀中掏出一颗『鸡』卵大的珠子说道:“这珠子不知够不够……”
孟山已将那颗夜明珠还了回来,林一对这些珠宝本来便不敢兴趣。他将丹瓶放到『床』榻前的桌上,笑道:“要不了几个钱的,权作我送你的。”
“这如何使得?林兄弟与我有大恩,弘安不敢言谢。眼下又急我所急,送了这偌大的一份人情,帮了我的大忙。若是连一颗珠子你都不要,我如何能心安呐?”弘安真的有些急了,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便要跪下。
止住对方的举动,林一说道:“弘公子不必如此,我要了这珠子便是。”
闻言,弘安这才起身『露』出些笑容来,他将珠子塞到了林一的手中,动情地说道:“我知道这些丹『药』价值不菲,不是一颗珠子所能代替的。可这珠子乃是我自幼随身佩戴之物,以后你我怕是见不到了,便将此物赠予林兄弟做个念想。”
林一只好收下了珠子,弘安又急切地说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求林兄弟再帮个忙!”说着,他有些不安地低下了头。
“说吧!力所能及之下,我必不会推辞!”林一说道。
弘安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悲戚地说道:“我回去后,若是京城容不下我,我想去九龙山归隐,也好图个余生的安稳。可此事让人难以启齿,我也怕孟长老不答应,便想求林兄弟代为举荐一下。”
一个王爷能想到归隐山林,着实不易!林一笑道:“弘公子真有此意,我回头给孟长老说一声。他不答应的话,你去我仙人顶做个隐士也不错啊!”
“什么…你仙人顶也是个『门』派?”弘安不解地问道。
“那是自然,我便来自仙人顶的玄元道观。做个道士岂不更为逍遥?”林一呵呵一笑,便对其拱拱手,道一声失陪,便转身离去,留下弘安喃喃自语——
玄元观的道士?出了林一这个仙人的『门』派,这还了得!想到此处,弘安脸上的『阴』霾顿消,顾不得那些丹『药』了,撩起衣角便追了出去。
……
木家背后的栖凤山,也可以说是西风山,其苍翠隽秀,风景秀丽。山脚下更是树木郁葱,奇『花』吐蕊,异草飘香。
此处,便是木家庄园的禁地,家族长辈的静修之所。
山脚的崖壁之上,一个灵气四溢的『洞』府中,地上的蒲团上坐着两个人,木家主木上卿与木至信正在说话。
木至信有些羡慕地打量了一下家主的住处。山『洞』中静室、客厅、丹房、书房皆有,此处最为靠近山下的灵脉,灵气也最为充沛,实为修炼的好地方,比起自己距此不远的『洞』府要好上不止一筹。
许是看出木至信的心思,木上卿摇了摇头,说道:“我木家只此一处灵脉,乃是家族立命之根本。灵脉虽不大,也是先祖福萌遗泽。为了木家,我不会小气的,待你修炼突破之际,可来此处闭关!”
“多谢族叔了!”木至信俯身笑道。
在木家的至字辈中,此人是四个长老中修为最低的一个,却胜在年岁小,比起余下三人一百多岁的年纪来,其岁数跟个孩子也差不多。加之为人豁达,颇有心智,木至信被家主木上卿倚为心腹。
一个家族中,修士的修为很重要,可修士的年纪也同样不可忽视。譬如木上卿,二百岁的时候达到了筑基期后期的修为,在万里落霞山,强压万家与颜家两个家族一头,成为三大家族中第一人。此事看似风光,实则不然!
若是未来的五十年中,木上卿的修为不能炼至筑基期圆满并突破,而最终凝成金丹,一切都是枉然。而这五十年中,对于凡人来说已是半生的光『阴』,对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可若想在数十年间修成金丹,异常的艰难,甚至是一种奢望。筑基期的寿元最长不过二百五六十岁,届时不能突破筑基期,便是寿元耗尽、生命归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