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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垂首不语的样子,简已有些不耐烦了。他还真是未对一个晚辈这么耐心过,即便是与阁主说话也没这么费劲,拐弯抹角的滋味真不好受。
“这葫芦随身带久了,弟子并未觉得有何不适!”林一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一拍大『腿』,简易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似的,他语气一转,脸上绽开笑容说道:“你一个外『门』弟子,依着宗规要做三年的差事。可老夫惜才啊!你如今也有了八层的练气修为,着实不易!不知,你想不想拜老夫为师呢!”
一旁的宋守,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锻造堂内的弟子都知道,这个简已虽好为人师,却极少收徒,如今却是为了林一而破例,真让人有些眼红。那个不善言语的丰离,也是为此欣羡不已。
林一却是心中发苦。拜一个筑基期的高手为师,是众多练气弟子的一个心愿。你要是早有这么一说,我还说不定就真答应了。可如今不是明摆着吗!还是想要我的紫金葫芦啊!拜师之后,徒弟的小命都是师父的,更别提一个小葫芦了。
而这么一个长辈,开口要收自己为徒,且不说其本意如何,单单这份抬举与提携之情,便不是自己这个外『门』弟子所能轻受的,更别想着去如何拒绝了。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紫金葫芦与眼前的这个师父,二者只能选其一。只怕保住了葫芦之后,不会是只丢掉一个师父这么简单。心思急转之间,林一抬起头来。
“如何?”
简已一脸的急切,揪着胡须不撒手。这小子莫非被天降喜事惊呆了?怎么不说话?他不以为对方会有别的想法。眼前这个练气八层的弟子,修为还不错,年纪又小,收为徒弟也还行。只是那个紫金葫芦还是『交』给为师保管才好!
“承『蒙』前辈抬爱,小子惶恐!”林一俯身拱手,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简已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他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何意?莫非拜简某为师,你心中不愿?”
林一不动声『色』地说道:“非也!拜前辈为师乃林一的福分!只是,在下本由吴七前辈引荐入『门』,或许此事还要禀报与吴前辈得知才好!”说着,他将紫金葫芦拿在手中,不无感怀地说道:“此乃先师遗物,当永伴身边已寄托哀思!如若不然,便是将此物孝敬前辈又有何妨呢?”
脸『色』急遽变幻了几下,简已捋了下胡须,自言自语道:“原来你是吴七的人!”他又满目的狐疑,盯着林一打量了几眼之后,不忿地哼了一声:“我简已要收徒,又关他吴七什么事?”
对着一个晚辈弟子发了句牢『骚』后,简已感到索然无味。都是个葫芦闹的,可碍着吴七的颜面也总不好强行索取,不然传出去也不好看。没了紫金葫芦的好处,谁还会有收徒的心思呢?
心中不快的简已,此时再看着林一,眼光中早无了一丝一毫的热切。他不耐烦地起身说道:“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总不好这般闲着无事。你准备一下,三日后与丰离一道外出公干!”说着,他虎着脸径自离去。
“恭送前辈!”林一老老实实地冲着简已的背影拱拱手,转身却见宋守与丰离一脸的古怪神情,他淡淡笑了下,问道:“二位师兄何故如此这般看着我?”
丰离摇摇头不作声,宋守却是一屁股坐在那块大石上,冲林一伸出拇指,叹道:“林师弟,为兄真是服了!有长辈上『门』求人做徒弟,咱可还是头一回见呢!今儿算是开了眼了!”他看着林一不吭声,又带着恍然的神情接着说道:“林师弟的背后,竟然还有吴执事作为依恃,有些胆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呵呵!”
宋守二人一脸的期待,显然是等着林一借机炫耀一番。在他们看来,一个外『门』弟子有了执事这样的高人可以倚靠,在『门』内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又怎能不吹嘘一番呢!
“两位师兄,在下失陪了!”林一随意地丢下一句后,竟转身离去了。
“喂!林师弟……?”宋守喊了一句后,与丰离二人面面相觑,这林师弟怎么了?
对身后的喊声置若罔闻,林一缓步踱着,心中却是有着深深的无奈。那个吴执事早有明言,不让自己与他有任何的牵扯,如今却因简已的缘故,被迫又将其抬了出来。若是吴七本人获悉此事后,只怕自己会『弄』巧成拙,届时得罪的便不是一个筑基期的长辈了!
林一能感受到简已的恼怒,可他无从选择。既然有所坚持,必然要有所失去。为此,应该有着自己的觉悟。至于对方令其外出公干,未必是一件好差事。这也算是一种立竿见影的的报复!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至于吴七又会怎样迁怒于自己,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三日后,林一带着简已的吩咐,与丰离一道向着正阳宗的山『门』走去。
这次的差事看似很简单。简已让二人去楚奇郡的茅家岭走一趟,将锻造堂炼制的法器送至茅家,尔后将对方供奉的金石矿物带回便可。五件低阶的法器被装在一个乾坤袋中,由丰离带着。
简已的用意不言而喻,此行二人以丰离为主,林一只是随行而已。
丰离却未将简执事的『交』代放在心上,即便是二人行走在山间的小道上,他也礼让为先,识趣地跟在林一的身后。
“丰师兄,我等出山便只有山『门』一个去处吗?”林一回身问道。他对简已的安排并无不满,既然不能安心修炼,出『门』走一走也没什么不好。
矮瘦的丰离,一脸谦和地笑了笑,说道:“天枢峰乃山『门』所在,而离开正阳宗并非只此一条路径可走。丹阳山方圆数千里,非护山大阵可蔽之。我天玑峰往北便可直达海边的,只是这些去处荒僻难行罢了!”
丰离平时便不喜说话,偶有开口时也带着些许的小心,生怕有个言语有失,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林一则是对其谨言慎行深以为然,并不因此见怪。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每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作为一个练气期的弟子,谨言慎行未必不是一个安身保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