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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部分(第1页)

不待林一将话说完,晏起出声将其打断:“不用多说,晏某随你走一趟黑山便是!”他转而脚下升空,扬声又说:“你不是遁术了得吗?随我来……”

看着晏起没入石壁中不见了身影,林一轻轻皱起了眉头。他稍作忖思,身裹起一层黄色的光芒……

穿过数百丈的石壁之后,林一再次回到了地。大雪依旧,茫茫的天空中傲立着晏起的身影,有盛气凌人的话语声响起——

“此去,只待遇见你说的那二人,晏某当为你亲手杀之!”

林一踏着一把寻常的飞剑来至空中,冲着晏起拱手示谢:“不用晏宗主代劳,我……”谁料,他的话再次被打断,对方自矜一笑,说道:“据悉,公冶平乃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公冶莫,便是当初于我丹阳山潜伏的那个外门弟子,乃公冶干之族弟,已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你以为你杀得了他们……?”

见林一默然,晏起又不无宽慰地呵呵笑道:“你有正阳宗为你撑腰,无需担忧!随我走……”他脚下轻迈,踏空而行,好似融入到了这漫天的风雪之中,无声无息间便消失在远处。

元婴修士,果真是不同凡响啊!御空而行,遁速惊人!林一咧咧嘴,脸色没有一丝的笑容,却还是竭力御剑跟了去。

晏起曾留意林一脚下的飞剑,后者却不愿说什么。一路,二人无话。

一个多时辰过后,那漫天的飞雪不知于何时停了下来,莽莽苍苍的雪山深处,一座通体莹白的万丈雪峰巍峨高耸,气象非凡,惹人注目。

晏起自顾呵呵笑了一声,对身后的林一不作分说,而是直奔那山峰而去。未至近前,他便扬声断喝:“公冶莫、公冶平何在——!”其话语声高亢入云,声震千里,左近几处雪峰难奈其势,于“喀喇——”作响中,轰然崩塌。

手拈长须,晏起神态傲然。他带着睥睨万物的气势凌空而立,如同将整个黑山宗踏在了脚下。一二十丈外,林一稍稍侧目,兀自不语。

片刻过后,一道剑虹从下面飞了来,乃是一位筑基初期的中年男子,惶恐满面的施礼说道:“前辈所说之人早已离开黑山多时,晚辈不敢有所隐瞒。我封山大阵并未开启,请前辈随意查看……”

此乃黑山宗的山门所在,封山大阵毫无动静,神识过处,山的情形一目了然。这个筑基初期的男子,竟是此处不多的修士中修为最高的一位。

一座冰山竟有个黑山的名称,本身就透着一丝古怪。而一个宗门的封山大阵形同虚设,更是出人意料。还有,那些修为高的人哪里去了,宗主公冶干以及公冶平等人又去了何处?曾不可一世的黑山宗怎会如此的不堪!

虽说心有疑惑,可神识所见不应有假。林一为此错愕的时候,晏起竟然自言自语起来:“本宗倒是要看看,公冶干究竟要躲到何时!哼!”他不理那人,反而转首问道:“林一,要不要入山亲自一探啊?”

轻轻摇了摇头,林一拱手说道:“多谢晏宗主陪在下走这一趟……”他话未说话,对方理所当然的摆手说道:“此乃份内之事,无须多言!如何?随我回山……”

见林一露出忖思的模样,晏起皱起了眉头,又说:“你不会想着去寻玄天门乐成子的麻烦?”

眉梢轻挑,林一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说道:“若是如此,我岂不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林一,难得你有自知之明!随我回丹阳山,本宗不会亏待你……”不容置疑地丢下一句,晏起转身而去。

来时有点儿兴师动众的意思,可方才的一切,又好像在某人的预料之中。冲着晏起的背影默默看了一眼,林一暗吁了下。正待有所计较的时候,识海中突然传来老龙的话语声——

“一个元婴初期的小子,亦敢这么猖狂!这世道真是崩坏了!”

老龙这突如其来的感慨,使人无从计较!谁想他又说道:“丹阳山?不就是那个有火灵脉的地方吗!别啰嗦,随他去!”

究竟谁在啰嗦?这世还有人比你老龙嚣张吗!回丹阳山,你有所图,他亦有所图,我林一又图的什么?那个地方总要回去看看!不过……!

心头有些添堵,却见远处的晏起正欲转过身来。林一不慌不忙地跟了过去,对方扬声说道:“既为金丹修士,怎可没有一两件法宝傍身呢!这个送你……”

林一顺手接过一物,为一把法宝飞剑,很是不错的样子。他踌躇了下将要说话,对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有话回山再说……!”

………【第五百一十八章 诚意】………

玄天门,玄光阁的一间静室之中。乐成子阖目静坐,余行子与广齐子在一旁相陪。

“师叔,林一现身落霞山伊始,便杀了一个家族的六位筑基修士,为人亲眼所见。据说,那个家族曾得罪过他……”说话的是掌门元济子。一旁的余行子接话说道:“此子性顽,睚眦必报!若是任其妄为,只怕会伤及更多无辜……”

见师叔还是不吭声,两个换了个眼神,余行子又说:“此子岁不过百余,便已是金丹修士,假以时日,难说不会成为大夏的绝顶高手啊!而其最大仇家,便是我玄天门!窃以为,若不将之趁早灭杀,日后定是一大祸害啊!”

“师弟所言不差!此子当初能从两位师叔的手中逃脱,可见那仙境秘笈的可怕之处!任此以往,谁人还是敌手?”广齐子附和了一句。

“哼!”半晌没动静的乐成子,忽而冷哼了一声,使得两个说话的忙低下了头。他手扶长须,缓缓睁开眼,出声说道:“以己度人,行事难免有失偏颇!你二人亦是数百岁的人了……”

话到此处,乐成子轻轻摇了摇头。其性情温和,比起他师兄广齐子来更得晚辈的敬重。便是对眼前的两人心生不满,与其说是训斥,倒不如是在埋怨。

“此前,老夫曾与林一有过一脸之缘!据老夫看来,此子倒是个秉性良善之人,却非不知长幼、不明是非之辈!当初,若非你等行事操切,又怎会落得个这般的情形呢!”缓了下,乐成子又慢条斯理的说道:“据事后得悉,此子救我门下弟子数人,便是你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徒弟,亦欠人家的一条人命啊!可我玄天门对其步步紧逼,最终又如何?一无所得,还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仇家!”

想起了自己的徒弟,余行子的神色有些黯然。冼峰已是金丹修士,能杀他的人不多。可这些年过去了,却始终不见踪迹。莫非真的死了不成?这个徒弟唯一的仇人便是那小子,不会是……

沉吟了一会儿,乐成子接着说道:“为人者,知进退!守护一个仙门,同样如此啊!我等于晏起相较,还是落了下乘!”

“正阳宗下联手作了一回苦肉计,加之那小子尚且稚嫩,又怎会不当!只可惜,倒是便宜了晏起这厮!”余行子不忿起来。他的话尽是怨气,乐成子不以违忤,反而是点了点头。

见师叔如此,余行子还要说话。对方又摇了摇头,他忙噤声不语。

看了一眼两个晚辈,乐成子说道:“正阳宗的苦肉计天下皆知,林一身为当局者,却未必懵懂啊!不错,最终的受惠者乃是正阳宗与晏起本人。而我等明知那小子吃软不吃硬,当初又为何要行此下策呢?”不待余行子出言辩解,他摆摆手,又说:“我等并非小瞧了正阳宗,而是低估了那个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