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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新出殡的这天,我看见了老陈。本来我想问问他,米兰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有上班。但在那样的一种场合,说这些事情似乎有些不怎么搭调。因此,我也就没问。老陈阴沉着脸,除了跟我点了一下头之外,什么都没说。
送走了文新,有那么几天,我忽然觉着日子过得很荒芜。明年一期的稿子我已经给老陈编完了。我把文新的那几首作品放在了刊物的头题,为了引起读者的瞩目,我还特意加了编者按。在她的作品后面,我又写了一篇纪念文章,整个刊物被我给制作成纪念专号的样子。虽然老陈不怎么同意,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还是勉强签发了。
那些日子,我一直没有看见米兰来上班,江枫也不见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问老陈,他就支支吾吾地说别的。他一这样,我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有一天中午,编辑部就剩下我跟老陈两个人了,我约他出去吃饭。在我们出版大厦附近的一家小吃部里,喝了两盅酒,老陈才跟我说了实话。老陈说:“原野,我本不想跟你说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稿费的那天中午,请我们大家吃饭的事情吗?”
我说:“记得啊。”
“那天中午咱们吃完饭,你不是回家了么。我记得,当时米兰好像还跟你说她要到你的新居看看,但被你拒绝了。有这回事吧?”
我点头说:“对呀,是有这么回事。”
“后来,我就让米兰回编辑部,帮我把这期的稿子目录拉出来。那天,我因为有事儿,就早走了一会儿。我一走,编辑部就剩江枫和米兰他们俩了。你可能不太知道,江枫一直对米兰有所企图,他跟他老婆离婚,多半也想把米兰追求到手。但米兰对他却没什么感觉。我发现,米兰对你好像有些好感的。就因为这个,江枫在我面前没少说你坏话。但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所以,也不敢说得太露骨。那天中午他们回到编辑部,由于都喝了不少酒的缘故,江枫就泡了一壶茶叶,跟米兰喝茶聊天。江枫离婚后,就搬到编辑部来住了,因此,他就以主人的身份,邀请米兰跟他喝咖啡。这时候,天基本上就黑了。米兰压根就没有想到江枫会跟她玩心眼,所以,就没有防备他。江枫偷偷地在米兰的咖啡里放了一种麻醉剂。米兰不知不觉就被麻醉过去了。当她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光着身子躺在江枫的怀抱里。米兰大哭大闹,江枫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米兰就穿上衣服走了。江枫以为没事了呢。哪成想,米兰出去之后,就到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说自己被人强奸了。然后就领着派出所的人半夜三更闯进了咱们编辑部,把江枫给带走了。一直到现在,还在拘留所拘着呢。米兰也一直没有来上班。我估计她不会再到咱这儿来上班了,因为这件事在整个出版系统闹得沸沸扬扬,她一个姑娘家,还怎么好意思来跟大家见面了。所以,咱们编辑部现在必须得招聘几个人。否则,就没法工作了。”
那天中午,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家小酒馆的。虽然我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快要崩溃了。我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呢,来到这个城市仅仅才两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出了这么多的事呢?跟我有关系的三个女人,几乎都遭了厄运,是不是我这个人命硬呢!
回到家之后,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屋子里,足足两三天没有出屋。我已经想好了,一旦老陈招聘完毕,我就离开这个城市。
这是个令我伤心的城市。
孪生的阴谋(1)
元旦前三天的下午,好长时间没有跟我联系的文明忽然给我打电话,要请我吃饭。他说前一段时间太忙了,没顾得上跟我联系,要过新年了,在一起坐一坐,聊聊天。
我这一段时间因为帮老陈招聘编辑,忙于编务上的一些乱事,也没有跟他联系,真的很有点想他。于是,我就爽快地答应了他。我问他在哪儿见面。他沉吟了一下,就说了一个饭店的名字。于是,我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我把手头的活弄完之后,傍晚时分,就准时去赴他的约去了。
这是一家大饭店兼茶坊里的小包房,非常雅致,既可以饮酒聊天,又可以听着音乐,品茗下棋。
我跟文明一见面,就明显地感觉出他瘦了,样子非常憔悴。我问他怎么搞的,他说忙乎的。其实,我知道,这都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打击造成的。
文明点了几个可口的小菜,要了一瓶老虎头,我们俩在淡淡的音乐声中,一边喝酒一边聊了起来。
很快,我们的话题又说到了“月光花园”闹鬼的话题上。因为我们的相识相交,就是从月光花园开始的。
话题是由我引起的。我说:“月光花园的案子都弄完了?”
文明抿了一口酒,说:“完了,都弄完了。”
“水落石出,尘埃落地了呗?”
“是的。”
“那闹鬼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起来,真的是惊心动魄啊!”文明慢慢呷了一口酒,看着我说,“我们绝对想象不到,隐伏在闹鬼后面的,竟然是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腐败大案哪!”
“你能详细跟我说说么?”
下面,就是文明跟我讲述的有关月光花园“闹鬼”的全部经过:
“说起来,这件事还得从二○○○年说起,那时候,新龙机场刚刚开工,市委市政府决定重新规划城区建设,根据实际情况,整个城市的规划要东移,重点放在菱花河两岸。这样一来,处在菱花河西岸的那一大片坟场便成了房地产商们炙手可热的地段。那时候,大连春宇集团已经成功地开发了菱花河岸边的西苑花园小区,并且狠狠地赚了一笔。所以,许多房地产商都把眼光瞄准了那片坟场。因为那块地几乎不牵扯动迁的事,地价又不会很高,因此,开发的前景非常广阔。在众多的竞争对手中,只有两家房地集团实力比较强,一个是由本市建委干部陈海义下海经商组建的‘海成房地产’公司,另外一家是从大连进军本市的春宇房地集团。因为这块地归属新龙镇管辖,市委本着公开公平公正招投标的原则,打算公开招标。我父亲是主管城镇建设的常务副市长,他本来不应该插手这件事的。但是,由于利益的驱使,他不可能撒手不管。所以,就让一些人钻了空子。海成房地产公司的老板陈海义是我父亲的老部下,我父亲在市建委当主任的时候,他曾是建委房产处的一个处长。这里面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因此,在公开竞标之前,他首先走了我父亲的门路,并给我父亲送了一大笔钱。我父亲就暗示他,要想顺利地把这块地拿下来,必须得做好新龙镇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