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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苏悟锦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芳菲,你太聪明了,虽然你只是我众多的女儿当中的一个,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竟如此的聪明的话,或许今天我会改变主意为你求情的,真是可惜了。既然你都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已经拿到了玉龙散的配方,我的医术不在你之下,这后续的治疗我可以为皇上做到,至于方莹小主的事,你是知情人之一,所以你必须死,这是为了做给方家看的,以绝后患。况且你今天同时得罪了方莹和方贵妃,即使你能活下来,以后也不能再在宫中行走了,也就是弃子一枚,我的确没有为你求过情,但我也是为了苏家,为了大局着想,顺应了皇上的意思罢了,而且,皇上迫不得已杀了你,心里必定会对苏家有愧疚,到时候他就会抬举苏家的另一位继承人,你的弟弟——淘华便会有出头的机会,有了皇上的愧疚和照顾,淘华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我也不想这样子的,不过淘华的性子实在太让我操心了,如果我不花点心思,他很难在太医院立足,你虽然死了,但苏家会记着你的好,淘华也会记得你的好,你就安心上路吧。”

“哈哈哈哈哈”,芳菲癫狂的大笑道:“满口为官之道仁义道德,为家族奉献,说到底你是想拿我为淘华铺路。我有哪一点不如淘华,从小到大,你的眼里只有淘华,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谁?不就是为了能让你多看我一眼吗!我已经为了苏家牺牲了那么多,为了振兴苏家,我放弃了一个小女孩应有的童年,潜心修习医学,到最后,你竟然连一句求情的话亦不为我讲,还主动拿我的性命去换取淘华的一个出头机会!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但哪怕你只站在皇上面前不说话,我也不会那么的恨你,好好好,你说得对,苏家养育了我十七年,是我该还苏家的,你叫他们拿笔来,我写认罪状。”

芳菲抬起笔刷刷刷的写好了认罪状,交给太监后,对苏悟锦说:“爹爹,请容女儿最后一次叫你爹爹,今天女儿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了苏家今后的荣华富贵,也算还清了苏家对我的养育之恩,只不过”,芳菲双眼紧盯着苏悟锦,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苏大人!你深谙为官之道,颠倒是非黑白,置人命于罔顾,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希望你以后都能睡个安稳觉,不会被亡者的怨气所惊扰!”说完,芳菲一跃而起,朝地牢里的墙壁撞去,“碰”的一声,芳菲头部重重地撞上了墙壁,再沿着墙壁缓缓地滑了下来,原本因多年的血液染成暗黑色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划痕,芳菲倒在地上,脸上满是鲜血,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听见牢里这么大的动静,狱卒和太监都涌了进来,看见地上恐怖的一幕俱都一惊,苏悟锦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孽障,真是孽障,临死了还出言不逊,威胁父亲诅咒家族,哼!”

傍晚时分,宫里给苏府传来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苏淘华顺利的通过了医童选拔赛并夺得了头筹,第二个是苏芳菲陷害方莹小主,事情败露后自杀伏法了。二房的人听到第一个消息后,个个都面露喜色欢呼庆祝,当听到第二个消息后,除了樊姨娘和邬雅愣在当场外,其他人倒没多大的反应,樊姨娘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邬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邬雅脸上强装镇定,其实内心早已乱成一团: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呢!不就是进宫参加一个医童选拔赛吗?好端端的人怎么一天就没了呢!

邬雅一直以为,芳菲会死于大房和二房的争斗之中,樊姨娘会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铲除芳菲,千防万防,却最后也防不住命运的脚步,真是讽刺,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芳菲死后变成厉鬼,应该会来报复害她的人,那究竟是谁害了她呢?

邬雅试图从其他人的嘴里得到芳菲遇害的详细信息,可惜所有人对芳菲的死都三缄其口,邬雅一时半会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淘华回来后一直都不说话,情绪极其低落,到了晚上,淘华便病倒了,发起了高烧,嘴里不停的喊着姐姐,邬雅心疼不已,她觉得杀芳菲的一定不是淘华,淘华和芳菲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只有解开了这个误会才能解开僵局,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芳菲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死,这样才能搞清淘华和芳菲之间有什么误会。于是,邬雅偷偷的溜到苏悟锦的房门外,希望能从苏悟锦的言行表现中得到什么蛛丝马迹。是的,苏悟锦这人最可疑,因为从他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悲伤,他的大女儿就这么死了,为什么他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当邬雅潜到苏悟锦的房间外,蹲在窗台下时,就听到苏悟锦用低沉的声音说:“白养了这孽障这么多年,到了紧要关头却不知以大局为重,临死还要威胁我这个做父亲的,既然她这么害怕我睡不得安稳觉,那我就一定要自己睡得安稳,管家,你去京都郊外的万灵山,把一束观上最好的道士给我请来,不差花费多少钱,让道士设坛做法,在芳菲的墓葬上做手脚,我要镇住这个孽障,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咔嚓”一声,天空响起了一道惊雷,躲在窗下的邬雅惊得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在回去的路上,邬雅一直魂不守舍:这真的是亲生父亲吗?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设这么歹毒的法子来拘住人的灵魂,永世不得翻身呢?对了,以前看电视剧僵尸道长里面演过,一些人死了以后,他的不孝子孙为了各种风水的好处,让人在墓葬中做手脚,结果激怒了先人,原本是旺子孙后代的墓葬风水却变成了让先人蜕变成僵尸的墓葬,毕竟,冤死的人一大堆,尤其是在这个草菅人命的古代,冤死鬼多着呢,不可能每一个都变成厉鬼的,要不然人间早就大乱了,可是如果是某些人为的方法令冤死鬼获得了巨大的力量,从而变成了厉鬼的话,后面的结果不堪设想。

邬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回到淘华的房间,淘华仍病着,邬雅没办法,她觉得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三天后,芳菲正式下葬,在这三天里,邬雅也没闲着,用以前高中大学所学的化学知识制作了不少土炸弹和鞭炮,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炸弹和鞭炮,邬雅打算在芳菲的葬礼上搞一些大动作的所谓神迹,用来震慑苏悟锦和那些道士,让他们知难而退,当然,要搞这么大的动静,不是邬雅一个人能做得来的,淘华在病了一天后就醒过来了,邬雅趁着四下无人时把她所知道的事情跟淘华说了,还把自己大胆的计划告诉了淘华,淘华沉默了好久后,答应了邬雅说他会协助邬雅,淘华吩咐下人采买材料,由邬雅制作土炸弹,然后邬雅把炸弹提前放置在墓葬周围,而淘华在棺木下葬之前,出其不意点火引爆,从而制造神迹。

那天一大早,邬雅背着装满炸弹的包袱,偷偷摸摸的想从后门溜出苏府,就在邬雅把一只脚踏出门外时,身后的包袱被人扯住了,邬雅整个人被扯回到门内,跌倒在地上,金珠关好门,倚在门上阴测测的笑道:“臭乌鸦,你想去哪儿呀,我已经观察了你好几天了,整天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在干好事。”邬雅站起来揉着摔痛了的屁股说:“我干什么关你屁事。快让开,小心今晚你家小姐找你晦气。”金珠脸上神色变了一下,然后像只斗鸡似的说:“即使我小姐晚上要找人谈心,也找你们二房的人,怎么会找我呢!别扯开话题,你包袱里的是什么?”邬雅护着包袱说:“给你看你也不懂啦,快让开,别挡老子的路。”

金珠笑得不怀好意地说:“我挡了你的路?是你挡了我的路!同样是当丫鬟,你有一个当管家娘子的娘,你天天不用干活,就跟着苏府的继承人,一个前途无量的小主子厮混,而我呢!我才16岁,就跟着我的主子过上尼姑一般清心寡欲的日子,不是读书就是去医馆学医,看着你那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可忌妒死了,现在我的小主人死了,我要不就是被发卖出去,要不就是沦为三等丫鬟从新做起,凭什么呀?你可别怪我,今天是你自己落单的。”说完,金珠上前一手勒着邬雅的脖子,把她往旁边的鱼塘上拖去,邬雅拼命地挣扎,奈何十岁的小女孩力量有限,怎么斗得过一个天天干活的十六岁女孩呢,就在邬雅快被勒得翻白眼时,她听到旁边的金珠大喊一声“救命啊!”然后金珠和邬雅同时落水,岸上似乎还有人在大喊“有人落水啦,快救人!”然后,邬雅就陷入了昏迷中。

当邬雅醒过来时,第一眼便看到桌上点着蜡烛,照得屋里光亮亮的,再望向窗外,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邬雅心里暗骂了一句:糟了,被金珠这么一打岔,竟然错过了芳菲的葬礼。

淘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见邬雅醒过来了,幽幽地说:“我等了你一整天,可惜你没有来。”

“对不起!”邬雅真诚地向淘华道歉,可她知道,事到如今,所有的道歉都是苍白的,淘华继续说:“有人看见你们两个同时落水了,把你们两个救了起来,你直到现在才醒过来,金珠在落水抢救不久后就醒了,她向我娘哭诉说,是你故意推她下水的,你出言不逊冒犯芳菲姐姐,金珠为了维护芳菲姐姐,跟你拌起嘴来,然后你就欺负她是个没主人的奴仆,把她推了下水。”

邬雅苦笑一声,说:“你信吗?”

淘华接着说:“我信你。”

那句我信你淘华说得很坦言,邬雅内心却涌过一道暖流,是的,他说我信你,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事情的整个经过,就说了一句“我信你”,邬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淘华拿过手帕擦着乌鸦脸上的泪珠说:“娘也是没办法,大房的人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撵出苏府,心里都很着急,被金珠煽动一下,个个都质疑娘亲的寡情不公,趁着芳菲姐姐不在的时候,要把大房的人赶尽杀绝,后来,娘把金珠收进了我房里,当一等大丫鬟,小雅你以后就到我书房里侍候吧,也好避开金珠。我知道,二房里就你和娘亲对姐姐没有偏见,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姐姐好,但是,你我现在只是小孩子,能力有限,而且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家,我是男孩,我会负担起为姐姐报仇这个责任的,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会为姐姐洗脱一切的不公。”

从那天起,邬雅觉得淘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整天嘻嘻哈哈的玩,而是拾起书本认真地读书。十年后,淘华终于当上了太医院首席太医,这过程的心酸,邬雅看在眼里,也为这个单纯善良的男孩感到心痛,可是,他不应该为了复仇而卷入宫廷斗争的漩涡中,当邬雅发现时,淘华已经在方贵妃和她的侄女方婕妤的饮食药膳中加入慢性毒药,而且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你疯了吗!”一个晚上,邬雅终于抓住了淘华紧张地质问道,而淘华只是用一只手慢慢地抚上了邬雅的脸庞,温柔的说:“没事的小雅,几年前,我已经帮姐姐重新迁坟,现在只剩下铲除方贵妃和方婕妤了,这事皇上是知道的,他早就想铲除方家的人了,可惜,这事情没有人敢做,毕竟方家的势力过大,但只要皇上站在我们的这一边,我们就不会出事,而且,我现在的医术已经在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之上,即使方贵妃和方婕妤找其他太医查看,亦不会得出什么结果。”

可是邬雅仍感觉到很不安,两年后,这种不安终于化成了现实,方贵妃一生都没能诞下龙种,而方婕妤自进宫后连续五次诞下龙种,可惜龙胎一出生就不正常,不是死胎就是畸形胎儿,过不了一个月后全部死掉,这种不正常的现象终于引起了方家的注意,起初,方家以为是其他妃子争宠斗争而致,后来方家遍找名医,最后一位民间圣手在死胎中检查到有毒成分,并怀疑这种毒素是母体传给胎儿的,所以即使方婕妤生多少个孩子,结果都是一样的,方家想办法把这位医术高超的人送进宫内,确诊了这一结果,然后方家家主大怒,命人彻查方贵妃和方婕妤所有饮食药膳,最终查出了是淘华所为,皇上作出十分震怒的样子,以陷害皇嗣和妃子的罪名处决了太医院一大批太医和苏淘华以及苏府二房中的人。

所谓世事难料,大抵是这样了吧,邬雅想。行刑的那一天,天气特别的好,晴空万里飘着朵朵白云,二房一干人等包括淘华、邬雅,都被压着送往刑场,淘华转过头对邬雅说:“你后悔吗?”是的,你后悔吗?后悔跟着我,后悔卷入了那么多你本不该承受的阴谋中,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邬雅摇摇头说:“不后悔。”我从不后悔认识你这么一个人。

行刑的前一刻,邬雅却发现法场上方的云端站了两个人,嗯,应该是两个鬼吧,一袭红衣的芳菲扑倒在云端边缘上,伸着一只手对着这边大声的哭喊:“淘华,你为什么这么傻!”芳菲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道士,那个道士一只手死死地扯着芳菲,让她没办法从云端下来。

邬雅觉得这场面太诡异了,首先自己竟然光天化日下看到了鬼,还是两只站在乌云上飘着的鬼。其次,那个道士竟然长得跟朱老板及为相似,虽然那个道士仙风道骨,高高瘦瘦的样子,而朱老板却胖成了一条猪样,让邬雅一直都以为朱老板的真身是一头猪妖,但如果这么肥的人和现在所看到的这个高高瘦瘦的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也太扯淡了吧,这只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专挑瘦的下手。

那边那个道士对着芳菲说:“你现在都看到了吧,你所恨的人真的值得你去这么恨吗?你的父亲已经病死了,你的弟弟为了帮你报仇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当初你死后化成厉鬼,执意要去报仇血洗苏府,幸好当时我逮住了你,十二年了,我们的赌约结束了,你输了,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潜心修道,重回正道吧。”

“不!”芳菲大叫着说:“我要下去救淘华,他是我的好弟弟,之前是我误会他了,我不能袖手旁观。”

那道士说:“缘起缘灭,生生死死,一切皆有定数,你死了,是命中注定的,他的死亦是命中注定的,你若是要强行去改命的话,会遭天谴的,这天谴不但是你要遭受,连着你弟弟淘华也要一起遭受,现在他死了,自然会去轮回,这辈子他积了不少德,下一辈子他自然能做一个大富大贵之人,过上平静安详的生活,你去救他,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我们还是走吧!”

“不!”芳菲固执地哭倒在地上,道士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根桃木簪子,挽起芳菲的头发,把桃木簪子插在盘好的秀发中,说:“这是千年桃木做成的簪子,你的怨气之大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厉鬼,现在我用这根簪子镇住你的煞气,帮助你重回正道,希望你以后能潜心修道,忘记前世的所有烦恼和怨恨,重拾你心中的善良和正直,最终能修成正果。”然后,载着芳菲和道士的乌云徐徐飘远了。

邬雅看得真切,刚刚道士别在芳菲发髻上的簪子正是芳菲平时经常佩戴的簪子,芳菲经常穿得浑身上下一遍红,唯一的其他颜色便是这根坠着黑珍珠的簪子了。

邬雅转头,用嘴型向淘华无声地说出了最后的话:“淘华保重,一路好走。”

“咔嚓”一声,一整排的刽子手手起刀落,邬雅和淘华,两人同时丧命于刀下。

林意幽幽地转醒,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办证厅内,自己原本的身体里,旁边的珍子转过头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