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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ban证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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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1页)

贺兰青气若柔丝地说:“没用的,赫尔,你答应我,替我好好地活着,为了我走出黑暗,放下屠刀,好吗?”

赫尔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他一边阻挡血柱,一边扯着贺兰青的身体往岸边退去,说:“除了替你好好活着这一点,其他的我都答应你,你太娇气了,连活着都懒,要其他人替你,你真是个被惯坏的孩子,这不可爱,你还是自己活着吧,我爱你,真的爱你,在你面前,我无法欺骗你,也无法欺骗自己。”

贺兰青说:“是吗,那太好了,我也爱你,能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说着,贺兰青想抬起早已无力的双手拥抱赫尔的腰,可惜,手抬到一半,就垂了下去。就在此时,血阵的中心突然疯狂地扭曲起来,一个巨大的漩涡显现出来,漩涡中心,数道血柱迸射出,扯着贺兰青的尸体就往漩涡中心带去,赫尔死死地扣住抱着贺兰青的双手,和漩涡拉扯起来,然而下一瞬间,一道血柱从赫尔身后击来,把赫尔的身体撞飞出去,跌落到血池之外,贺兰青的尸体被血阵阵眼吸入,血池渐渐恢复平静。

赫尔呆呆地看着回归平静的血池,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如这回归平静的血池,回归到黑暗和黑白灰之间,曾经,有一束光照亮了他的生命,可惜,那束光灭了。

贺兰青消失后,血阵被完全启动,赫尔掌握回控制血阵的权利,把池底的朱自浊释放出来,然而,朱自浊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一清派的和吸血鬼一族当即打了起来,可惜一清派人数少,最厉害的朱自浊还受了重伤,不过赫尔下令放了他们,其他吸血鬼亦只能按兵不动了,一清派的见形势不妙,只能带着被释放的失踪平民先行回去再做打算。

血阵虽然被启动,但第七人种的平民血液填充不足,力量被大打折扣,吸血鬼们享用血池里的血液后体质发生改变了,只要吸食人类一丁点血液便能维持上百年,并对阳光有一点儿的抵抗能力,除此之外,便没有了。赫尔把血池中的血液和其他吸血鬼一起享用了,清空血池后,他就把血阵关闭了,然后,他去了国际法庭自首,鉴于东方的一清派一直想追杀赫尔,国际法庭又把赫尔转交给东方的鬼怪界官府审理案件。在古代的官府,法制理念还不强,鬼怪界见本案涉及到敏感的国际问题,一旦处理不好便会引起国际纠纷,而且被告还是西欧吸血鬼一族的贵族领袖,而原告只是人间一个普通的修仙门派,官府就决定轻判赫尔,只是让他留在鬼怪界当社会服务令,从一名普通衙役做起,直到他本人悔过为止。对于这个判决,赫尔本人没有任何异议,听说东方人死后会下鬼怪界,赫尔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在那里再次遇到那个灵动的女孩,告诉她,自己实现了对她的诺言,做一个好人,做一个正义的使者,惩恶锄奸。赫尔的出色表现得到了上头的赏识,他一路平步青云,他的上司曾私下和他说:“你是西方的贵族,西方的强者,来这里做个小差役不觉得委屈了自己么?”赫尔只是笑笑说:“我甘之如霖。”他那上司说:“好吧,人各有志,你也许有你的心结,或许你想留在这里是因为愧疚,是为了赎罪,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做得很出色,我将要退休了,你终有一天会爬上警察局局长的位置,那是我们鬼怪界军队的一把手,最高级别的官职。”赫尔无所谓地笑笑,心想,一切随缘吧。

☆、第七十三章

装潢奢华的欧式复古大厅,无论是墙角摆着的一个花瓶还是墙壁上的一盏壁灯,都雕琢得精致无比,无一不彰显着这屋子主人的尊贵和品位。一朵色泽鲜艳的巨大的食人花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爬行着,四片修长的叶子充当着他的四肢撑起他的身体,使他如同电影里的异形变异昆虫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即妖艳又诡异。此时,三只独眼兽从拐角处走进大厅,其中一只头上顶着一个比自身大几十倍的果盘,上面堆满了新鲜的水果,独眼兽小小的身体都被果盘遮盖住,而从倒挂在天花板上的阿渊的角度看去,就像一个又大又沉的果盘飘在空中移动着,幸好看到旁边的两只独眼兽各拿着扫把和地拖,猜出中间那只也是独眼兽,要不就吓呆了。阿渊立刻停下前进的脚步,歪着脖子上的花冠摆出一个销魂的姿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是天花板上一盏极具后现代风格的吊灯,可惜阿渊的努力白费了,那三只独眼兽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开了。

待独眼兽走远后,阿渊继续前进到下一个大厅,在观察一遍后,阿渊伸出一片叶子摇了摇,如同一个人类向后头摆摆手,那是之前约好的可以安全通行的手势,后头的朱老板、薛定谔和芳菲快速跟上,三人小心翼翼,左顾右盼地前进着,生怕下一脚踩下去就中了埋伏。

就在三人经过一条两边摆满艺术品雕像的长廊时,薛定谔突然觉得手臂像被什么东西拱了一下似的,冰凉湿滑,薛定谔吓得一下子弹开身子,扭头却看见一个半人高的蹲坐着的黑狗雕像动了下,说:“Hi!”,然后,黑狗旁边暗红色的墙纸缓缓剥落,露出一个高大英俊的人形,那人笑了下说:“早啊”,然后手一挥,那剥落的暗红色墙纸便化作他暗红色的斗篷垂在身后,朱老板冷笑了声,说:“藏得真好啊,赫尔!”赫尔忽略朱老板话里的讽刺,对着众人说:“既然大家来了就一起走吧,万一遇到蜉蝣精打起来了,还能相互照应一二。”

朱老板不屑地撇开头说:“谁要和你一起走,不要脸的,和你一起走才是最危险,连什么时候被你背后捅刀子都不知道。”说完,朱老板率先向前走,身后的赫尔仍旧用温和的语气说:“我们来了这里有一段时间了,这间大屋已经被我们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发现林意和蜉蝣精的踪迹,现在只剩下地下室没搜过,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这里有地下室的,通往地下室的路往这边走,朱自浊,你走错方向了。”

走在前面的朱老板脚步一顿,深呼吸了两下才压下胸前那团燃烧得哔哩啪啦的火焰,然后他转身,眼神直接略过站在走廊一边上的赫尔,昂首挺胸地径直向前走,薛定谔和芳菲赶紧跟上,而赫尔则故意落后朱老板一段路程跟在后头,就是害怕跟太近引起朱老板的反感,哮天从鼻子里重重地喷了两口气,怒目瞪着朱老板离去的方向,赫尔把手搭在哮天头顶上抚摸了两下,暗示哮天冷静。哮天不满地说:“赫尔,你怕他什么,他官职比你低,却拽成这样,平时就算了,现在救人打怪的危机关头,怎的一点都不顾及大局。”

赫尔苦笑了一声,说:“哮天,你还小,你来到鬼怪界的时候只是条小奶狗,那时我和朱老板二人都当官了,有些事情你没经历过,自是不会理解的。”

哮天说:“你从不和我说你们的恩怨,我当然不理解啦,但不管怎样,今天特殊,别耽误了救人这大事,即使是杀妻夺子之仇也要先放一边。”说完,哮天站起来向着地下室走去。

厚重的朱红大门打开后,四人一狗迅速闪进屋内找位子隐藏好再慢慢观察这地下室的构造,同样是装潢华丽的天花板加大吊灯,不同的是,这地下室被修成复式结构,进门的这边和进门的对面均是突出的台子,可以从中间看见下一层的景象,而下一层中间有一块突出的,可容下二人大小的祭台,祭台的台上和祭台下方的地面上均画满了繁复的阵法,从上一层看下去,那偌大的布满阵法的中空一层给人一种眩晕感,就在众人看得入神时,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草!”众人暗骂了一声,往身后看去,走在最后的赫尔伸手用力拉了一下门把,然后向后摇摇头,告诉众人大家已被困的现实。

“人真齐,太好了。”一道声音突兀地从身后响起,众人立马转身,把视线从门把上移到屋子的中间,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蜉蝣精站在祭台的旁边,对着上方的众人笑咪咪地说:“朱老板,赫尔,你们两个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真是鬼怪界的奇闻啊,毕竟你们可是相互绕道走的,这回为了救人,也算有心了,看来我没捉错人,不过你们不要试图冲破阵法离开地下室或者跳下来负二层,我可是花了三个星期的时间来布好这地下室的阵法的,我不认为以你们的能力能在三分钟以内解开阵法,当然,我稍后会解开中间的阵法让你们下来救人的,大家稍安勿躁。”说完,蜉蝣精往天花板上一指,一道冷光射向天花板,正在天花板上缓缓爬行向中间,想搞偷袭的食人花“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化成人形砸在薛定谔旁边,蜉蝣精说:“我说了,大家稍安勿躁,等我说完游戏规则再行动,破坏规矩的人可是要打屁屁的哦。”

朱老板一皱眉,说:“蜉蝣精,外聘的人呢,让我见他一眼,我要确定他还活着。”

蜉蝣精干脆地答道:“行!”然后打了一个响指,祭台中间位置的石面裂开一道缝隙,石面的一半从下往上翻了个转,翻出了被铁链固定住手脚和腰部,锁在石台左半边上的林意,他的嘴巴还被绑着一条布块,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挣扎声。

“和你的人打个招呼吧。”蜉蝣精说着一把拉下林意嘴上的布条,林意气愤地对着旁边的蜉蝣精说:“蜉蝣精,我的朋友和同事会齐心协力把你剁成酱的!”

“很好。”蜉蝣精一把拉上布条重新堵回林意的嘴,说:“声音洪亮,这人质挺精神的,只不过说的话有点讽刺,但愿接下来你的朋友和同事真的齐心协力才好。”

朱老板说:“蜉蝣精,外聘的只是个小喽啰,你为难他干嘛,放了他,我们和你痛快地打一架。”

蜉蝣精说:“小喽啰?这小喽啰真好命,这么多人紧张他,从人鱼之王诺里到鬼怪界最高指挥赫尔,再到他的老板和同事。”蜉蝣精扶额说:“艾玛,你们不要再刺激我这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家寡人了,我会疯掉的。”下一秒,蜉蝣精又变回那副嬉皮笑脸,说:“我一直都好奇为什么是你们两个死对头掌管着鬼怪界的命脉,分权制衡吗?万一鬼怪界遇到麻烦,你们两个却只顾着内斗,这鬼怪界的政权不就完蛋了吗?你说天庭委任你们两个时是怎么想的?哦,对了,他肯定没想过这事情,那我就让天庭的人看看这种状况,好让他们头疼头疼吧。其实你们两个人的心结不就是贺兰青吗!如果我告诉你们,贺兰青没死,她还活着,你们会怎样?”

“什么?!”朱老板和赫尔同时扑到飘台上,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向着下方的蜉蝣精大喊。

☆、第七十四章

蜉蝣精说:“洪荒之境的旁边有一条时空裂缝,它吞噬着过往的任何东西,任何从它旁边经过的东西都有进无出,正因为从没有人能穿过那条裂缝,所以天庭的人才安心地没派军队看守洪荒之境那边的出口,而洪荒之境的其他出入口则都有重兵把守,以防有人越狱。不过呢,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其他人劝我越狱时不要走时空裂缝那边,我偏要走,毕竟那边没有看守,方便又快捷。后来,我在时空裂缝里面发现了一具干尸,那便是被血阵吸干血液的贺兰青,血阵当年启动时还没完全成熟且失控了,贺兰青体质特殊,血阵没能完全吸收融化她,血阵好比一个人的肠胃,吃下去的东西把它消化掉,遇到消化不好的大骨头就拉屎般拉出去,就这样,血阵把贺兰青拉到时空裂缝里了,她在那里也躺了不知多少千年了,我见她可怜,路过顺手把她救了,不过后来我又想,我又不爱收藏,放一具脱血干尸在家干嘛呢,于是我建造了这个祭台,一旦启动祭台上的阵法往贺兰青体内注入新鲜的人类血液,贺兰青就能复活了,至于新鲜的人类血液嘛,我也为你们找好了。”说着,蜉蝣精伸手拍拍林意的脸颊,继续说:“鬼怪界唯一的人类血液,一条龙服务,不用谢我,我经常助人为乐的。只要放干了这个人类的血液便能换回一个珍贵的贺兰青,不过这样的话,你们就等于撕毁了和人间的协议,毕竟这人类签的不是死契,合约期满他本该回家的,同时,你们得想好事后怎样和诺里解释,前提是事后诺里还活着。当然,你们两个可以同时选择要这个人类小子活着,不过贺兰青休眠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经不起折腾,我布的这个阵法还是有点霸道的,如果阵法启动后贺兰青仍没得到鲜血补给复活,这回她就得死透了,而且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同时放弃贺兰青的局面,毕竟这会让我再也不相信爱情的。”

赫尔激动地拍着栏杆对下面的蜉蝣精大喊:“我要见贺兰青!先让我见了她再说!”

蜉蝣精说:“行,谁叫我是老好人呢!”说完,蜉蝣精打了一个响指,祭台中间位置的石面再次裂开一道缝隙,石面的一半从下往上翻了个转,翻出了一具泥褐色的浑身干瘪的尸体,和林意并排着放在祭台的右半边上。干尸的脑袋歪向左边,正好对上林意转过来的脸,那深褐色的皮肤紧紧披在额骨突出的头颅上,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里,看得林意一阵毛骨悚然,突然,那干尸张大嘴巴,对着林意一阵“嗷——”的大吼,那嘶哑的声音差点震破林意的耳膜,同时也差点吓破了林意的心脏,突然间你吼什么吼啊!会吓死人的!林意吓得对着贺兰青的脸“啊——”的尖叫,可惜大部分的声音都隔绝在绑住嘴巴的纱布里。

蜉蝣精用手拍拍林意的脸颊说:“放松点,刚刚只是测试一下另一个人质是否精神而已。”然后赫尔抬起头对着楼上的人说:“两个人质你们都验过了,不要跟我说你们怀疑这坨泥不是贺兰青神马的,赫尔,你看人的本领一流,虽然贺兰青脱血干化了,又在时空裂缝这恶劣的环境中漂流了上千年而变成这副模样,不过那好歹是你唯一深爱过的女人,你总认出她吧,认不出也是你的过错。好了,这其实就是个简单的二选一的游戏,现在你们先在上面商量一下该救谁,两分钟后楼下的结界打开,你们开始救人。”说完,蜉蝣精亮出一把匕首,反手在林意大动脉上“唰”的来了一刀,林意的鲜血从手腕上射出,然后滴落在祭台的石面上,那血液汇成一股小血流,沿着祭台石面上刻得凹陷成一条条小道的密密麻麻的阵法图案迅速流过,在兜完祭台的阵法一圈后,血液从贺兰青身下的阵法图案中蹿进贺兰青的身体,贺兰青一下子睁开眼睛,身体似极其痛苦地扭曲起来,可惜她的四肢同样被铁链拴着,不能逃离这小小的祭台。站在祭台旁边的蜉蝣精咧嘴一笑,他的嘴角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咧到耳后根处,对着楼上的人说:“时间宝贵,请你们尽快抉择出谁是你们心中最爱的人吧,我尊贵的客人们,啊哈哈哈!”说着,蜉蝣精一跃而起,站在上一层正对着朱老板的另一边突出的台子上,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实在欠揍得很。

“混蛋!”朱老板一拳捶在身前的栏杆上,目测了一下自己和蜉蝣精的距离,嗯,有点远,估计攻击完蜉蝣精时,下方的放血仪式也就完成了,他当机立断,说:“薛定谔、芳菲,你们和我下去先把外聘的救上来再说。”说完,他一脚跨出栏杆外,准备往下跳。就在此时,朱老板身后的衣领被人扯住,连带着整个人被拎起扔在门边,赫尔站在栏杆处面对着众人的方向,用极其阴冷的语气说:“等祭台放完血后再下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