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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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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说话而已,发发信息而已,没什么的,可他死也不信。就为了这些事天天跟我吵啊,吵啊。我都快崩溃了呀。他说他想离,跟我没感情了。不过他放不下孩子,可孩子不肯跟他。我现在实在是没法过下去了呀。”

事故,让这对夫妻站在婚姻的边缘,不知何去何从,感到很迷茫。事故导致丈夫失去了重要的器官,以致他的内心产生强烈的不安、担心和恐惧,担心会被妻子抛弃,会被妻子背叛。他也许怕拖累对方,怕对方最终忍受不了而离开他,这种不确定性在折磨着他。他试图通过自己的行为考验妻子对婚姻的意志,努力求得妻子的承诺。而妻子显然没有理解到这一点,她把丈夫的行为看作是性格的变异,看作是对自己的折磨,而没有意识到丈夫所有的这些反常都是在有意或无意地表达其不安。有时候,一些身患重病或绝症的人,他们的情绪和行为反常,除了可能与生理、药物因素有关外,也可能是他们有意识或潜意识地让家人对他们产生厌烦和不满,让家人能够离开他们或者在他们死后不至于太哀伤,他们通过这些反常的情绪和行为“保护”家人。就这个案例而言,丈夫也可能存在这种心理――因为害怕耽误妻子,但又顾虑妻子会不舍,所以通过这种方式“逼迫”妻子离开,而不让她感到良心不安。

疾病使人脆弱,对于确实生病的人就应该像对待孩子一样,给予积极的关注、照顾、安慰,尤其是包容。他们可能会表现出一些情绪,而这些情绪表明了他们内心的不安。所以,我们不要压制他们的情绪,更不要因此而感到愤怒,而要做他们的容器,给其抱持,让他们感受到你确实理解了他的不安和愿望。

5

婚姻暴力对受害人心理上的伤害甚至超过了身体上的伤害。有研究表明,一旦开始了婚姻暴力,暴力行为就会持续不断地出现,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步升级。因为当事人一旦学会使用暴力,暴力行为就会继续。

风雨萧瑟(7)

暴力是一种与他人强行进行接触的方式。施暴的人无法真正“接触”到另一个人,也就是没有办法与他人的世界有正常的联系,感觉到被他人或社会抛弃、孤立。在暴力的过程中,他对被侵害的对象是冷漠的,有时并不是把对方当作“人”,而是看作“物”。因为如果把对方当作“人”,那会显出示他本身的渺小。而只有把对方当作物,才能体现出自我的主宰感。电影《沉默的羔羊》中,女参议员的女儿被变态杀人狂绑架后,为了向杀人狂求情,让他对女儿不要下毒手,这位母亲在电视讲话中不断重复着女儿的名字,以此提醒杀人狂他手中的“猎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物。如果他把受害者当作一个人,而不是物,那么就会难以下手。这段台词富有心理学内涵,她说:“我向挟持小女的人说话,凯瑟琳是非常温文和善良的,你和她谈谈就知道。你有力量,你有控制权。我知道你有一个向世界展示的好机会,就是你是善良而坚强的。你有能力善待凯瑟琳,比这个世界待你更好,你有这个能力。求你,我的女儿是凯瑟琳。”这位母亲没有愤怒地谴责和辱骂对方,而是以充满人性的语言试图与对方交流,试图与对方建立情感,去理解和接近他的内心。在面对暴力侵害时,我们要尊重和提醒对方他是一个人,是一个有力量的人,但他可以通过其它的、更好的方式表现出来力量来,而不是用现在这种伤害别人的方式,那样他会得到更大的认可。同时我们要显示出自己与对方一样,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有情感的人,并且是一个可以理解他情感的人。同类之心是善良和仁慈的发端,“我与你一样”能够让不同人的情感贴紧在一起。共情是一种巨大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够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来与对方交流,说出对方想表达的愿望和情感,那么我们将可以消融对方的仇恨,慰藉对方的心灵,也可以让对方接纳我们。如果我们只是逆来顺受,听从摆布,或者只是站在我们自己的立场上来进行交流,那样我们将让对方感受到的是冷漠,对方也将以冷漠的态度来对待我们,把我们当作一个“物”来加以控制和发泄仇恨。

施暴者通过暴力感到自己对他人的影响力,甚至是生杀大权。这样,他们找到自己的重要位置。虽然他们意识到会受到惩罚,但他们已成就了“自我”。罗洛?梅说:“许多儿童或青年都曾借破坏性行为强迫人们认识到他的存在,尽管他会受到惩罚,但至少人们已经注意到他。活生生地被恨几乎跟活生生地被爱一样好,它毕竟打破了孤独和无个性的极其难以忍受的处境。”电影《七宗罪》中的那个杀人恶魔,他有一种变态的自恋――在行凶的过程中,他感觉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在与警察的较量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智慧与勇气。他最后自首并拼命地激怒持枪对着自己的警官,以自己的被杀注解最后一宗罪。虽然他被愤怒的警官开枪当场打死了,然而,他“赢了”――他完成了对七宗罪的惩罚,以“牺牲”自己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也以杀害警官妻子的方式,让那个警官对他终生难忘――他成为了一个重要的人!

风雨萧瑟(8)

施暴一方表现出的是攻击性,内心却可能是一种脆弱。他没有办法控制好内心的冲动,也不知道如何去控制,从而习惯于用暴力来掩盖自己的虚弱。暴力有时是一种隐藏自己,防御他人的自我保护方式。

“她人很老实,结婚后她对我很好,事事都让着我,宠着我。而我却越来越变态,我喜欢抽她嘴巴子,喜欢咬她脸,怎么样过份,怎么样伤她自尊,我就怎么做。我嫌她烦的时候就让她离我远点,心情好的时候又让她围着我转。她惹我生气的时候,我就希望她死。我让她对我百依百顺,稍微有点不合我意,我就暴跳如雷……我不明白我又不是不爱她,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呢?”

他在虐待妻子的时候,也在折磨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够感觉爱还在自己的手中,其实他非常害怕失去爱。

施暴的一方往往难以控制自己的愤怒,在处理双方关系和交流沟通方面缺乏技巧。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没有学会用其它的方式面对所遇到的问题。施暴者体验到比常人更多的愤怒,这种愤怒可能来源于个人的早期家庭生活,他们可能在童年或者青少年期目睹了父母的暴力行为。

我们有时会满带困惑地发现,曾经被丈夫打得伤痕累累的女性,第二天自己又回到了家里,再次被打,再次求助,又一而再地回到那个施暴者的身边。对于这些受害者,我们可能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为什么她们会这样做呢?表面上也可能有现实的原因,但很多受害者本身也有一种心理需要。她们或者习惯于忍受暴力,或者自认为应该受到惩罚;或者在潜意识里,因为个人成长经历中的特殊原因,内心有一种罪恶感,觉得自己应该遭受折磨;或者她们感到了施暴者的脆弱,认为他需要自己,没有自己他会无法活下去,因而在承受伤害中找到了个人的价值。因此,要真正帮助那些遭受家庭暴力的人,除了我们看到的,还要想到我们没有看到的――受害者的内心需求,她们在遭受暴力中寻求安慰。

6

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往往对对方抱有幻想,希望对方哪天能够大发慈悲,能够觉悟而停止暴力,甚至因为自己的牺牲、忍耐而感动,从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殊不知,家庭暴力只会因为忍受而升级。家庭暴力就像一株毒草,从一开始就不能让它生根发芽。有些施暴者,在施暴之后也会表示悔悟和痛改前非,甚至痛哭流涕,希望得到原谅和再给他们一次改正的机会。然而,实践证明,原谅只会是纵容。施暴者的习惯性行为会一次又一次地重演。

“他要是不喝酒,还是跟以前一样。但他现在经常跟朋友喝酒,酒喝的都是很多,酒喝多了后,对我就很凶狠,回来后就象换了一个人,那种眼神象是要杀了我一样,语言粗俗,谩骂着我,把我当奴隶似大声命令我给他打水洗漱、换鞋更衣。我稍有不小心的地方,对我就大打出手,还不准我哭。并大喊大叫斥责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骂的都是伤透人心的话,还说明天就离婚什么的!第二天起床后,他就又恢复了所谓正常的状态,比较和气了。对前夜的事一概不提,我有意识地提醒,他都说不知道,搞不清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有时候,看到我脸上的伤痕,他说不是他打的。他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

风雨萧瑟(9)

作为家庭暴力的受害者,面对家庭暴力要采取正确的处理方式。委屈忍让,无法消除家庭暴力,指望对方良心发现,更不过是一种幻想。这时,保护自己是首要的原则。如果确实无法承受家庭暴力的伤害,也可以对婚姻做出新的选择。如果想继续维持婚姻,对暴力行为进行心理上的干预,是唯一可以维持和改变婚姻的途径,也是最可能帮助对方的途径。如果身体上受到严重伤害,也应及时求助法律和其它社会支持系统。

“我被老公打了很多次,最严重的一次导致骨折,之后他收敛了一段时间,但最近又开始了。面对这样的婚姻,我毫不留恋,可是因为孩子,我没有离婚。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希望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家庭,但另一方面又担心:我们的冲突对孩子心理上造成的影响远远大于离婚对于他的影响……”

正像这位妻子所担心的一样,家庭暴力对孩子的负面影响是深刻的,它的影响超过了单纯的婚姻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