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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舍你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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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顾小小探过头去,看了看他写的字,又忍不住将纸拿了起来,说:“你的字写得很好看。”

他一笑,没有答话,只当她是随口称赞一句的,不料顾小小又说:“你写的是前朝大书法家张敬之的千字碑,他的字我也极喜欢,千变万化又不失法度,落笔连绵却气势磅礴,真正叫人叹为观止。”

他望向她,带着几分意外的神色,她是慕容府的一个丫环,没想到竟然对草书颇有研究,他上前一步,问道:“那姑娘看在下的字,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顾小小笑了笑,低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伸手从他手中拿过毛笔,蘸了墨后伏在桌前白纸上写了几个字,那人站在她身侧,看她下笔流畅,毫不犹豫,动作完全一气呵成,已在心中赞叹不已,而看完她写的字后,再与自己之前的一对照,登时就看出自己的败笔所在,不免惊讶之极。别看她年纪轻轻,这纸上的几个字,却透露出她的草书造诣颇高。

他惊讶之余,又不免有些唏嘘,“没想到姑娘竟是此中高手,在下真是班门弄斧了。”

顾小小将笔一搁,抬头望了他一眼,笑道:“我不过是从小跟着我们家少爷练,颇感兴趣而已。你写得很好,不要太过谦虚。”

他见她放下了笔,忙道:“姑娘能否多多赐教?”

顾小小摇了摇头,此时她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她可不想被杀回来的慕容悠圻逮个正着。她略有些遗憾地说:“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我得先走了。”边说着话,边将包裹绑在了身上,绕过他,走到了院子的大树下,打量了几眼,便开始抱着树干往上爬,并且三两下就蹿上了树,直看得身后那人瞠目结舌。

顾小小抱着树往墙外看,墙外是一条人迹较少的胡同,墙体不是太高按她从小爬树爬墙的经验来判断,从这番强出去完全可行!于是趁着墙外没人,她立即开始实际行动。

“顾姑娘,你……小心点……”他显然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吓住了,又怕她有所闪失,站在树下有些焦急,顾小小却气定神闲得多,四脚着地像着猫似地在墙上趴着,回过头来对他笑:“不用担心,哎,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愣,随即便回答道:“我是江清月,江水的江,清澈的清,明月的月。”

江清月,他的名字就像是一副画,明月高挂长空,江水清澈澄净,意境与他的气质十分相近,顾小小点点头,“我记住你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翻出了墙了外,不见了踪影。

顺利逃离出慕容悠圻魔掌的顾小小心情一下子放松极了,只是也不敢在城郊多做逗留,小心翼翼地穿过两个胡同,正巧碰上一个赶着牛车要进城给一家客店送蔬菜的大爷,于是顾小小毫不浪费机会,让老人家捎了她一程,当然,到了城中闹市她也没忘打了两壶好酒感谢他。

城中街市顾小小倒是常常陪着慕容悠圻出来走动,但是对于路边的小摊,他向来不屑一顾,她总是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后赶路,每次都不能尽兴地逛逛,这次摆脱了他,她决定好好犒劳自己一回,虽然心底对于他知道自己离开后的后果有点不敢想像,但难得轻松一回,也就将其抛之脑后了。

顾小小走一头钻进小摊子里,挑了不少胭脂水粉铜镜梳子等物件,打算捎给慕容府里要好的丫头们,她将这些小东西放进包袱,一手拿着小贩找了零碎小钱往外走了几步,还来不及塞进口袋,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窜出来,她的手被拽了一下,手上的钱都被那人夺了去,顾小小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又多了一本书,就听那人传来的声音说到:“这几个钱换这本书很划算啦,小兄弟。”

“喂!”顾小小抬头想看那人的时候,他早已跑得没了身影,只听得声音是个年经人,长相身高全然没看见,所幸被夺走的钱不多,顾小小也只得作罢,低头看那人塞来的那本书,青色的封面,上面用隶书写着《欢乐经》三个字,看上去是一本很普通的书。顾小小有些好奇地随手一翻,顿时羞红了脸,那竟是一本画着一副副令人面红心跳的画册!顾小小慌忙将书合上,真是岂有此理,这街市之上居然有这种强买强卖这画册的市井无赖,她立即就想将其丢掉,但是甩出手的那一刻又忽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慕容悠圻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他是否见过这样的画册呢?

天哪!她在想什么呢!顾小小被自己莫名其妙冒出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整了整思绪,做贼似地朝四周望了望,见也无人注意到她,便悄悄地将画册塞入包袱中,然后大步离开。

第五章 一生契约

慕容悠圻因为顾小小的凭空消失,差点把落脚的客栈掀个底朝天,掌柜的唉声叹气,一个有手有脚的人消失了,却让他一定要把人交出来,真是令他叫苦不迭,而提出这个要求的还是原本看上去温文尔雅好似很讲理的贵公子,当然,他在要求自己交人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很有风度,但是鬼知道这副赏心悦目的表相下,他是个多么难缠的主,哪怕掌柜的都搬出十八代祖宗来发誓了,坐在雅间面无表情地喝茶的人,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显然一副没有他满意的答案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样子。直到店小二走街串巷地询问,终于得到一个消息:清晨时分有人路过客栈西面胡同时,见有人番强而出,打扮和身形正像是他所寻找之人,他这位瘟神才终于放下茶杯,扔下一锭银子后扬长而去。

盏灯时分,正在醉香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慕容悠圻手拎一个包裹,独自来出现在醉香楼的门口,年约四旬的妈妈扭着肥硕的屁股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到:“哟,公子,您可有阵子没来啦。”

妈妈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只是他长的这副模样,能让多少女子看一眼便心动不已,更何况每次来,他都只要了点心在后院听琴,也不找姑娘作乐,但出手却十分阔绰,就凭这些,都足以令她将他牢记于心。

慕容悠圻看了她一眼,也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妈妈,我那个每次一起来的小兄弟可是在这里?”他开门见山地直接发问。

妈妈的脸笑得像朵菊花,“对对对,这便带公子去见他。”

慕容悠圻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一人跑到这里来了,真不是个让他省心的主!

绕过前厅,再穿了一个长廊,来到了醉香楼的后院,院中央是一个水池,水池的另一边,搭着一个水榭楼台,一名身着红装的美貌女子正在台上弹着古筝,沿着水池边上搭着许多圆形的石桌石凳,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桌边,搂着醉香楼的姑娘听着曲子喝着酒,热闹得很。

妈妈带着他走到了水池的角落,他一眼便看到了独自坐在石桌旁的顾小小,她既没在听水榭上的人弹琴,也没有叫人陪同喝酒,只是石桌上摆满了醉香楼的点心,各式各样,满满当当。她正微皱着眉,纤细的手在盘子上方盘旋着,犹豫着要从哪一块点心下手。

思考得如此入神,竟也完全没有发觉他的靠近,“同心糕不是你最爱吃的吗?就从这盘下手吧。”

忽然传来的声音,惊得顾小小差点跳起来,她猛地抬头,就见慕容悠圻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少了一贯的笑容,显得有些陌生可怕,“少、少爷,你怎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才看他一眼就已经有些腿软的顾小小深沉鄙视着自己的软弱,居然连话说问不完整。

慕容悠圻冷哼一声算是回应,她对醉香楼的点心垂涎三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她必定会来这,只是没想到连防止被他一举擒住的迂回战术都不用。他对身边的妈妈说:“妈妈,把桌上的点心都撤了。”顾小小连忙要开口阻挡,只是话到嘴边又因为他的一个眼神生生哽了回去,这种好似被人捉奸在床的理亏感可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