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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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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第2页)

主张?你有个屁主张来着!李显一听便知晓李贤这是在强装镇定,其实腹中空空,啥算计都没有,不由地便暗骂了一声,可脸上却是一派诚恳状地开口道:“六哥明鉴,那刘祥道乃是太子哥哥之心腹,其定容不得刘尚书有所闪失,一场朝堂官司怕是免不了的了,只是依小弟看来,太子哥哥实无一分的胜算可言,必败无疑矣,倘若如此,刘祥道固然要被贬,吏部尚书之位太子哥哥也必保不住,极有可能被母后一党所据,此等结果固然于太子哥哥不利,便是你我兄弟只怕也有诸多的不便之处,小弟百般不愿见此结果,必拼力以避免之,还请六哥助小弟一臂之力。”

“七弟打算如何行事,还请先告知为兄。”

李显既然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想失去李显这么个强力臂助的李贤自是不能无动于衷,只是此事着实太过重大了一些,在没有了解李显的全盘计划之前,李贤也不敢轻易表态,只能是含糊地问了一句道。

“六哥,自古以来,牡鸡司晨向来是社稷大祸之根由,汉代如此,前隋如此,而今依旧如此,此风断不可长,此番母后临朝怕是已难避免,然,依小弟看来,却可将其影响降低到可以承受之程度,其中的关键便是二字——退让!”李显面色凝重地述说着,可话尚未说完,李贤便已抬起了手来,止住了李显的话头。

“七弟,这退让是如何个退让法,还请说个分明方好。”不待李显将话说完,李贤已急躁地从中插了一句道。

“好叫六哥详知,这退让不单是你我兄弟的退让,太子哥哥处也须有所退让,关键便在于彼此如何协力上,我等兄弟可以不去角逐吏部尚书之位,太子哥哥也不可去死保刘祥道,转而另举他人,再有你我兄弟之声援,此事顷刻可定,一朝便可告终,当不致有旷日持久之虞,当然了,你我兄弟也不是平白去支持太子哥哥,终得是能换得些补偿的罢,还望六哥成全。”李显没有隐瞒自己的算路,语气极为诚恳地劝说道。

“罢了,七弟既然如此坚持,为兄自也不好强拗,只是为兄却有一疑问——你我兄弟如今可是那厮的眼中钉肉中刺,纵使要帮其,只怕那厮也未必会信罢,该何如之?”从根本上来说,李贤其实不怎么情愿去帮太子渡过难关的,倒是更倾心于趁乱取势,对于武后亲政虽有所不满与提防,但却并不似李显那般在意,只是强不过李显的面子,勉强算是应承了下来,然,心中却依旧不甘得紧,这便提出了个难题来为难一下李显。

如何取信于太子着实是件令人闹心的事儿,纵使李显智计过人,也一样颇觉棘手,只是事到如今,再难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再说了,此时此刻也容不得李显表露出丝毫的踌躇之意,只能是强做自信无比地开口道:“六哥放心,小弟自有分寸,我等此番雪中送炭,太子哥哥自会领情的,若能借此机会在朝中多安排些人手,却也不无补益,六哥若是放心得下,一切就交由小弟来办好了。”

“也罢,那就依七弟所言好了,为兄等着看那厮有何反应再做定夺也成。”

李贤对于李显的能耐素来是信服的,也相信李显不会害了自己,再加上对于争夺吏部尚书之位本身也信心不是太足,脸色变幻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还是接受了李显的建议,只是不甘之心兀自未消罢了。

“多谢六哥,事不宜迟,小弟这就见太子哥哥去。”

这一听李贤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显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小半,记挂大事之余,也怕李贤的心思出现反复,这便起身告辞道。

“也好,七弟但去无妨,为兄便在此等着七弟的消息好了。”

李贤没有出言挽留,只是语气平淡地点头回应了一句,目送着李显大步行出了书房,脸上的神色却就此不停地变幻了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能捞多少算多少(中)

“刘尚书,你给本宫解释一下,此事从何而起,嗯?”

太子李弘一向是个温文尔雅之人,素来少有动气的时候,可一旦真生起气来,那可就非同小可了的,此际,李弘显然就在暴怒之中,虽不曾破口大骂,可其铁青无比的脸色,似要杀人般的眼神,以及额头上狂跳不已的青筋,无一不显示出李弘心中的怒火有多旺盛,之所以尚未发作,不过是在强忍着罢了,这一声喝问里的戾气之浓烈,生生令刘祥道这等宦海老手都为之胆寒不已。

“殿下息怒,老臣,啊,老臣糊涂,老臣酒后出狂言,实是有失人臣体面,老臣实是不该,辜负了殿下一片苦心,老臣……”

面对着盛怒的太子,刘祥道心中的悔意止不住地往上涌,可惜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后悔药可买,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刘祥道也只能是满脸痛苦之色地告着罪,一张老脸生生皱成了个大大的苦瓜。

“够了!本宫说过多回了,如今时局艰难,望尔等善自珍爱,莫要因小失大,可你倒好,酒喝得爽快了,甚子狗屁话都敢往外倒,也不看个场合,如今出了这等大事,叫孤该如何处置,你说,你说!”太子是真的怒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过得极为的不顺,好端端的监国权力硬生生被李贤给拗去了半拉子不说,武后那头还时不时地就国事指手画脚上一番,没少将李弘批改的折子打回票,这种种的不快本就已令李弘心烦不已,而今竟还出了这么档烂事,叫李弘如何能忍得住心头的暴戾,不待刘祥道将话说完,李弘已按耐不住地拍案而起,气咻咻地怒吼了起来。

“老臣有罪,老臣该死……”

这一见李弘爆发了起来,刘祥道顾不得再多解释,忙不迭地一头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地告着饶,可怜刘祥道都已是将将七十的人了,这一受惊之下,自是更显得苍老了几分,浑身哆嗦得有如筛糠一般。

“殿下息怒,事既出,怒气已于事无补,还是从长计议为妥。”

出了如此的大事,阎立本自也同样气在心中,然则眼瞅着多年的同僚如此狼狈,阎立本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这一见太子有拿刘祥道作法的趋势,不得不从旁站了出来,温言地劝解了一句道。

“从长计议?本宫倒是想从长计议,可母后……唉,孤这到底是做错了甚事,为何会有如此报应?孤……”李弘气恼地挥了下手,脸色变幻了几下,末了,有气无力地坐回了原位,长叹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心酸之意。

“殿下莫急,此事尚未到不可收拾之地步,陛下乃是明理之人,断不致因此等口误之言而罪人的,许相虽权重,也未见得便能一手遮天,只要我等不自乱,这场官司尚有得打。”阎立本久历宦海,自是知晓此事的严峻性,可眼瞅着太子如此伤感,却也不得不出言宽慰了一番。

“唉,孤何尝不知父皇仁厚,奈何父皇如今卧病在床,便是孤要求见都难,而今弹章落在母后手里,事情怕是由不得孤来做主了,便是父皇只怕也……”李弘话说到这儿,突觉得不妥,也就没再往下说,可意思却已表达得无比清楚了,那便是此事如今已是凶多吉少了的。

默然,全都默然了,李弘此言一出,无论是跪着的刘祥道,还是站着的阎立本,全都哑然失声了,只因大家伙心中都已明了此事的关键之所在,只不过明了归明了,可说到究竟该如何应对却全都茫然了,只因此事不光是武后那一头的问题,朝中还有着李贤这么个强横对手在,要想顺利摆平此事,又谈何容易。

“启禀殿下,周王殿下在宫门外求见。”

就在君臣三人面面相觑之际,显德殿副主事宦官王德全从书房外匆匆行了进来,这一见刘祥道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不由地便被吓了一大跳,可也不敢多问,略一踌躇之后,赶忙疾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