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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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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弗兰克·奥登不是我父亲,”她打断了罗根。“他甚至不是我的继父。”

“雪莉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去世了,”拉瑟姆解释。“他的父亲后来再婚。”

“父亲……失踪的时候我大概十二岁,”她开始带着一点紧张拉扯着手套。“然后我的继母和弗兰克结婚。他们把我带大。从那以后我就叫自己‘奥登’。我父亲是法国人——来自普罗旺斯。我的真名叫塞莉。德扎内。”

肯塞德感到很是不解。“但如果你父亲十年前就去世的话……?”

女孩冲他笑了笑。“是十四年,不过还是谢谢。我知道我自己很愚蠢……只是……只是……”她的嘴唇开始颤抖,又坐回到沙发上。“我很害怕。”

“我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在困扰你,”拉瑟姆说。“关于他的死没有任何疑问。葬礼是我安排的。所以我才能亲眼看到遗体。一些白痴可能会说,他的面部由于暴露在外变得……难以辨别。不过是他。我认出他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知道,”她将信将疑地承认了。“而且你不会看错他的左手。可是”——她做出了一个没有希望的手势——“他不会失踪的,父亲——他不会。他一定会找到出路,就像动物一样……哪怕是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伐木工甚至拿他打过赌。”

“哈德森港那个区域是地狱的冷藏室,他们告诉我。你的父亲还有那个人——奎因斯,他叫这个名字,是吧?——从来没有到那个地方狩猎过。然后遇到了极其恶劣的暴风雪天气。朋友给我写信说,甚至连向导都在寻找你父亲的时候迷失了方向。所以说如果那可怜的家伙没有遇到任何路人的话,那他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拉瑟姆走到火炉旁边。“像那样的地区,会给人带来很多麻烦。先侵入他的大脑——然后将它扭曲。我曾经见过一个迷路三天的猎人。他完全没有留意他身边的路标。我们冲着他大喊,就在那时候他跑了。”

“我知道我是个笨蛋……但是……”当那只黑狗把头放在她的膝上时,雪莉停了下来。她低又看着它。“谢谢,图尔。你不认为我是个疯子,对吧?”

“我们也不这么认为,”拉瑟姆咕哝道。“除非,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不我们帮不了忙的。”

“那是……哦,太多事情了,”又是那种无助的姿势。“卢克,为什么弗兰克把沃克先生带来?是因为招灵会?”

“什么招灵会?”肯塞德问道。“还有谁是沃克先生?”

“斯韦托扎尔·沃克,”拉瑟姆向他解释。“弗兰克·奥登把他从魁北克接过来的。捷克斯洛伐克的难民。”

“他看上去更像恐怖电影里的难民,”雪莉耸了耸肩。“等着你见到他吧,罗根。他有一英里高,并且活像墓地里最老的住户。”

东道主笑了。“沃克没那么糟糕,雪莉。一个奇怪的家伙,但是我喜欢他。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智慧。”

“他让我毛骨悚然。他就像是个听到为尸体做防腐的人讲的笑话后会笑起来的木乃伊,”她扫了一眼拉瑟姆。“除此之外,他为什么会在卡布里恩?弗兰克不像是那种会把难民接来的人。尤其是一个一分钱都没有的难民。他连一个趴在台阶上的瘸腿狗也不会帮。”

“这不公平,雪莉。我本人和弗兰克关系也不是很好。但他要是喜欢会很慷慨的。事实上,他也给了马杜尔。特鲁多做卡布里恩管理员的职位,解决了他的吃住。弗兰克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他们家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

女孩不满意。“还有别的事情,卢克。自从父亲死后,我们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为什么我们现在要来呢?为什么我们一个仆人也不带来?为什么弗兰克后来变得让人如此心惊肉跳?还有招灵会和这些有什么关系?还有……还有……很多事情。”

拉瑟姆犹豫了。“我知道你不迷信,雪莉。但我不明白,在你一次又一次看到你继母的招灵会后,你为什么还能坚持——”

“我觉得正是艾琳让我远离迷信。我也承认古怪的事情在她的降灵会上发生过——没有任何人能够解释的事情。但她是个大骗子,我不相信她做的一切。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是假的。这就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拉瑟姆坐到沙发上,抓住雪莉的手。

“肯定发生什么了。你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女孩把目光转向火炉。她不看房里的人,只是说:

“我今天听到了我父亲的声音。”

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图尔开始不安地晃动起来。雪莉把自己的手放在它的头上,把弄它的耳朵。

“早上我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她继续说道。“弗兰克和马杜尔出去打猎了,还有那个和你呆在一起的安布勒尔教授。艾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自打我们来到这里她就一直呆在那儿。巴巴拉在梳头,怕杰夫会来。最后我甚至觉得哪怕和沃克先生在一起,也比自己单独一个人要好,所以我鼓起勇气和他去滑雪。他看上去很擅长这项运动。我们划船穿过湖,从‘蛇背’划下去。我就是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听到父亲的声音。当时我们在湖中央。周围四分之一英里没有一个活人。不可能有人的。”

她站了起来,开始在火炉前走来走去。

“我最开始听到的是一首歌,一首很老的普罗旺斯民歌。歌里有一个父亲唱不上去的高音,他会唱出个滑稽的颤音儿。歌词令人很不愉快。‘皮埃尔!死神就要来到,坟墓已经挖好,乌鸦敲响丧钟……’我恨透这首歌了,”雪莉回忆起来,做了一个鬼脸。“我上次听到这首歌已经是很久以前,要不是今天听到,我都不记得了。”

“声音在冰面可以传得很远,”拉瑟姆提醒她说。“风肯定也在搞怪。”

“难道你觉得,我没有对自己说这些?”女孩转了身,伸出手。“不仅仅是那首歌,后来还有一个男人声音在讲话。是我父亲。”

“听出来他在说什么吗?”

“有一点点回音,我基本上只听到几个词。唯一我能够肯定的是……我自己的名字。”

“你确定在过了这么多年后,你没有忘记你父亲的声音?”

雪莉咬了咬嘴唇。“你不会忘记这一类的事情。除此之外,还能是谁呢?在这个季节,湖上方圆几英里之内不会有一个人。杰夫和罗根都不在。沃克先生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其他的三个人都在一起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