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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第1页)

祝融道:“三皇五帝之时,火神与水神之争使得天河之水泛滥,生灵涂炭,火神也因此获罪,被天帝永囚于人间。”顿了一顿之后,继续说道:“我神火教便是火神在人间遗留下的血脉,一直以来,我神火教一脉秉承先祖遗愿,无数神火教先辈皆希冀在有生之年能够将先祖遗骸送回天界。”

说到此处,祝融却是并未说下去,而是将话锋转过,沉声说道:“数千年来,我神火教一直被斥为邪魔外道,对于正邪,秦兄弟你有何看法?”

秦歌闭目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何为正,何为邪,这一切都在于人心,人心善便是正,人心恶便是邪。”

祝熔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世人都能像秦兄弟你这般心胸广阔,那我神火教一脉也不会被永世冠于歪魔邪道之名了,那样我的子民也能够与普通人一般,光明正大的沐浴在阳光之下了。”

祝熔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咆哮着说道:“我身为神火教之主,不能带着我的子民过上幸福的生活,只能藏匿于这荒芜南蛮,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我有愧啊!”

秦歌低声说道:“你放心,再过三日神火教大敌上清派便会从此烟消云散,你的希望会实现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祝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颓然坐在石凳之上,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说道:“我祝熔这一生自问俯仰无愧于天地,但是秦氏一族之事却是我此生做的最大的错事。”

此事被提起,秦歌蓦然觉得心中一阵绞痛,呼吸也不顺畅,极力压抑着心中的苦楚,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说道:“祝大哥,这是为什么?”

祝熔看了他一眼,脸上愧疚之色更浓,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一切都是上清派李思远的阴谋,昔日李思远听闻玄青子因前往东胜神州遭遇危险,玄青子一路逃到你们秦家,被你父亲秦望救下,李思元觊觎玄青子身怀上古秘籍武典,欲出手抢夺,是以用计将我骗至秦家,让我背上这个黑锅。”

祝熔眼中怒火滔滔,说道:“李思远将我骗至秦家后,便独自去找玄青子,出手抢夺武典。”

当祝熔说到李思远之时,秦歌眼中迸发出一道杀机,他心知以祝熔敢做敢当的作风,是断然不会说谎的,再细细想来,玄青子明知道杀害秦氏一族之人是谁,却为何没有丝毫的行动,想来除了上清派能够让他如此忌惮之外,并无他派。

沉浸于无边痛苦的祝熔继续道:“他去找玄青子之时,却不料正遇见你父亲抱着你从门外赶来,李思远正欲斩草除根,但是你父亲竟然有上古圣贤精气护身,李思远奈何不得,而这上古圣贤精气,唯独我的焚天令能够破解,是以李思远以武典诱惑我,令我犯下这平生大错,焚天令一出,秦氏满门便在凤凰神炎之下化为虚无,唯有你父亲拼尽了体内的浩然正气,才挡住了焚天烈焰,也保住了你的性命。”

说到此处,这个刚强的男人竟然虎目含泪,带着无边的愧疚之意,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秦歌的身前,沉声说道:“秦兄弟,我犯下如此大错,已是百死难恕,我祝熔已无脸苟活于世,在我死之前,还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秦歌泣声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祝熔低沉着声音说道:“我死之后,还请你放过我神火教的子民,若是我死了还不够,你便……。”

秦歌低声说道:“祝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绝不会动你神火教一根汗毛。”

祝熔仰天长啸,说道:“我祝熔这一生,能够得到你这么一位好兄弟,是我的荣幸。我祝熔对不起你,也只有以命来偿还了,这一世罪孽若是偿还不完,那便留到下一世再下一世,直到偿还完为止。”

第六十一章 屠狗

音波滚滚,浪涛似的拍空,直将苍穹之上的海市蜃楼震得塌裂,纵声长啸之后,祝熔宛如一尊不动如山的石像般,久久凝望着南荒千里故土,一脸依恋的凝视着神火教驻地那与世无争的美好家园。

瞳孔渐渐涣散,这个伟岸的男子身体渐渐变凉。

秦歌闭上双眼,拿起桌上另一壶烈酒,灌入喉间,烈酒入喉像是一团烈火,烧得通体难受已极,呛的眼泪唰唰流下。

“大哥,走好。”轻轻呢喃了一声,对着昂然立于山崖边的伟岸身躯低下了头。

转身离开,踏着蜿蜒的山路,头也不回的往北行去。

惶惶然,已是飞过南荒,来到繁华似锦的洛阳城,古城依旧,人潮汹涌,这一次洛阳也恰巧在举行论道大会,不过这一届的论道大会却是有些冷清,因为修道界第一大派青莲宗已成了历史的尘埃,而上清派已是成为道门第一派,作风强硬,但凡修道者皆要受到上清派约束,性喜清幽的他派修道者皆纷纷远遁山林,出来活动之人甚少,顺带着这论道大会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道法切磋,引不起众人的兴趣。

心绪低落的秦歌缓步于人群中,索然无味的看了片刻,心血来潮,往着文比场行去,却不料这文比场却是热闹非凡,天下文人皆汇聚一堂。

遥想十数年前论道大会之况,心中也是暗觉修道无岁月。此次论道大会盛况空前,这也是得自于当世大儒谢临渊,十年前,大儒赵临渊突然悟通儒家大道,浩然正气已是与远古诸子相共鸣,这等异象鲜少有闻,儒道也因这一异象而大昌,赵临渊也被当世之人封为亚圣。

今日,这论道大会文比仍是由赵临渊这位当世亚圣主持,秦歌惊讶地发现,十数年未见,这位文坛亚圣却是返老还童,此刻的他面净无须,浑身透发着一股淡然出尘与温文尔雅的气质,比起先前那股略显迂腐之气迥然相异。

一阵编钟声响过后,一众文人次第而坐,显得井然有序,秦歌也寻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

他本无心参与这文比,但是想起与林月儿之事,心中凄然,决定再重温旧事,遂随着一同文人参与盛会。

过得片刻,秦歌接过分发下来的纸张,这次文比之题乃是“外物”,见此他微觉惊讶,这“外物”正是与逍遥游心境相符,待看到那群文人下笔,他却是心神沉入天府之中。

“外物之境,就是将物质世界的东西尽量剥离。”秦歌脑海中回想起这一段话来,但是做起来却是异常的困难,自己使用的法宝也是范属物质世界中的东西,倘若就此抛弃,那今后当如何保命?

却在这时,赵临渊刚直有力的声音在秦歌耳边回响:“外在的一切事物,存在都是无常的,如梦幻泡影,过眼云烟,何必执着,在意,因为它们而烦恼,影响自己的情绪呢?”

“心随境转是凡夫,境随心转是圣贤,这个道理你怎么会不懂得呢?”

秦歌豁然睁开眼睛,赵临渊此刻已是站在他的身前。秦歌对这与自己父亲并称当世两大儒的赵临渊极为崇敬,见他指点感激道:“多谢先生指点,只是小子一直沉溺于外物之中不可自拔,敢问先生有何妙法?”

赵临渊微笑道:“无他尔,唯有坚持本心,做自己该做之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人生于世,难免会被外物所蒙蔽,这外物可能是名与利,也可能是爱恨情仇,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若是久陷其中,反而会永远沉沦于无边的痛苦之中。”

秦歌听此,衷心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赵临渊呵呵笑道:“小友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已是让老夫犹如醍醐灌顶,为何小友你却忘了这名言警句,反而沉沦于苦海之中。”

秦歌一怔,没想到赵临渊竟然认出了自己来,听他这般好言相劝,当下汗颜道:“先生教训的极是,秦歌一直被仇恨埋没本心,心境不得空灵,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必定会生魔障。”

说完之后,扬长离去,大声道:“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外物所实,这才是逍遥游外物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