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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第1页)

一对眸子在看到他时就紧紧不放,自中透出若狂欣喜。

他着一身黑色劲装,披风亦是近乎黑色的暗红,腰间并不佩戴兵器,但行走之间自然流露的强大压迫感,却让近者胆颤。说实在,兰帝可说是头一次感受这种逼人的威势,似能与风仙一较高下,却有更具杀气。

他衣衫披风上沾着不少血污,身上却并无伤痕。自踏入正厅后,无需示意,跟随他来的那几个本是兰帝名下的弟子就知机的关紧殿门,退到外头留守把风去了。

不必想便已猜到他是谁。沉睡之血的主人。

只见他越行越慢,十数丈的距离,竟然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兰帝面前,然后缓缓单膝在地上跪下,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大哥,你已忘记我了吧,一百多年了,不知大哥都已几经轮回才得以再度踏进地魔门中。”

兰帝本想故作完全不知,但想了想,那也不过是将听过的事情再听一遍,终究不是解决之法。干脆承认道“是已不记得,但前些日子听人说了些。”

虽然表现的镇定,但其实心里很有些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

“是听大嫂说的吧。”

这话让他不知道是否该否认,想想否认也是多余,在他眼里看来,似乎无论多少次的轮回,某些东西都不需去考虑会否改变。就反问道“听她说,你当恨她才对。”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道“原来大嫂说的不多。或者大嫂也不记得了。当年大哥步入轮回后,我本了无生趣欲自刎步入虚无,不料有人送来书信。竟是大嫂生前所留,她早知道后来事情的演变,当中也告知许多事情,才让我明白,那时候一直认为她别有用心实属误解。不是如此,也不会一直等大哥至今。”

兰帝哪里忍得住不问?

“她说了什么?”

不料他竟摇头道“不可说。大哥当记起时自会记起,此刻告诉大哥,只会引起不可扭转的灾难而害了大哥。”

“若我非要知道?”兰帝想起圣魔仙说,便尝试着让态度坚持,不料他还是自若摇头,拒绝回答道“不可说便是不可说。过去总不信大嫂如旁人说般厉害,如今终于服气了。她当年本叮嘱我勿要在大哥记起前事前寻你,道你此刻脾性必然为环境所没,竟都对了。”

末了又满是遗憾的叹息道“大哥过去从不对我玩弄心计。”

这话让兰帝脸上忍不住微微发烫,自觉为求好奇这般对眼前人确实有些不对。但听他的说辞后,却忍不住道“她说的不错,我根本不想知道前世的事情,也根本只想过好今世。本还不知如何对你说,现在却没有顾虑了。所以到现在我都没有询问你名字的打算。”

他的神态仍旧显得遗憾,声音仍旧沙哑,却似乎没有受到多少冲击。

“大嫂连大哥这句话都没有猜错。既如此,大哥保重,时机到了小弟再来拜见。”他自说罢,起身便走。却不知此刻兰帝翻腾的情绪,‘连他会说什么话她都能在一百多年前算的一字不错?’他才不相信,更不愿相信!不由的,生出愤怒和敌意。

便道“她如果当真那么厉害,怎会算不到自己的死!”

第十九章 不能不的改变 第十节 玄门新令

他离开时走的很快,这么片刻已经走到了殿门,听兰帝这么说,似乎犹豫了一会,随即,兰帝仿佛能透过他的后背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大哥当年曾告诫我说,不要因为旁人太过厉害就自以为不可能的否认他们。也不要用自己不了解的所知去评判旁人深不可测。如今可见,大哥当真将过去忘的彻底,大嫂又岂会不知自己死期?只是有些身死不可避免,更何况,天地不灭,在无限轮回面前,哪里又存在什么真正意义的死亡。这一世的身死,仅仅是为了下一世的开始。”

他自说话间,殿门便已打开了。本待举步跨出离开的他又突然停下动作,似乎不甚放心的开口道“大哥,百多年的几经轮回才好不容易得以来到这里。盼勿要因无谓意气之故徒然沉迷虚幻,大哥能到地魔门实属不易。看小弟身上的血污,为来此见大哥一面,一路遭遇多少伏击?……千万保重!”

他说罢了这些,终于走了。邪剑尊的殿门也同时关上,离开时,仍旧是那几个护着他来的弟子保护。留下一堆悬念猜测。听他说法,似乎兰帝的轮回就曾遭遇人为干扰,而这些人似不愿自他口中说出来什么,意图阻止他的到来。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么做的人又是谁?

他自这么想的眉毛皱起时,突然有人来报道有人求见。拜帖上名为孤影,这名字连兰帝都曾听说过,地魔门成名足有七年的一个高手,独来独往,靠做些人命买卖过活,数年来曾帮过许多邪门和地方势力做事。

他正不明白这样一个素不相似毫无干系的人怎会这般上门求见时,就注意到那拜帖背景却是一座云雾环绕的孤峰,那景象似极了天玄仙境所有。当即用隐隐流动白光的食指轻抚而过,那背景就立即变了模样,成个深紫形象字体‘忘’的模样。

当即心下凛然,命将那人带进里间说话。心下却不禁犯难,这人若非冒名顶替,岂非是天玄门派遣过来长年潜伏的主?这番前来,必然怀揣玄门密令。

他在魔门的所作所为也必然瞒不过去,此人来意如何怎不让人犯疑。

过不片刻,殿里弟子领了个身材瘦削的男人进来,随即又退了下去,带上门后,兰帝才以玄门手势示意他随意说话。那人这才取下了头上那顶被雨水打湿的斗笠,见礼道“忘情门空尊者坐下七弟子刁钧见过大师兄。”

兰帝还了礼数,他才坐下说话道“此番前来奉师尊之命转达大帝密令,大师兄在地魔门的卧薪尝胆之举,守望宫众尊者均以知晓,得知大师兄今以潜入白昼邪门身居护派剑尊要职,特作出决意,望大师兄勿要急欲归返……”

兰帝闻言顿时打断道“决计不可。此间真实情况根本不如众尊者所想般顺利,师弟这般来见我更是不该!地魔门岂会这般轻信了师兄身份?地魔宫中本就有人其疑,莫非众尊者竟不曾得花师弟回禀么?”

他自然明白,眼下的平安无事完全拜依云所赐,他只盼回去或许可能,若有别的心思,今日起意明日怕就不能活命。他这般跑来见自己,恐怕立即就被地魔宫潜伏在这里的人注意了。

但这些个中秘密又哪里能明白说出来。不料刁钧却自沉静道“大师兄勿要太过担忧。大师兄早已回了玄门,天玄门无数双眼睛都曾见到,如今魔门的大师兄根本是忘情门大师兄不成器的叛逆胞弟。”

兰帝心里暗道放屁,这种鬼话如今顶得什么用,却又不能说明,一时沉吟不语的暗自思索起对策。

那刁钧以为他已放心下来,换了副语气道“师兄不知。众尊者此举也无奈的很,师兄想必也该知道,东方神起门里有传自上古的神仪,由于不明用法之故,多年一直搁置着。但每逢出现大变,其必然有所警示。”

他说着,眉头渐渐锁起,语气中隐含忧虑更甚“地魔门剑帝灭亡那日,神仪剧动,本道是邪魔伏诛方有次变。不料过不多久后,神仪频频异动剧烈,此事惊动玄门各派,不由查阅前人相关记载试图寻得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