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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和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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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2页)

“就你他妈的瞎编乱写的洛科就叫洛科?”我崩着脸,不客气的骂道。

“坐下,我先跟你这么说吧。”叶小片拉了一张椅子,客客气气的让我坐下来:“你我是朋友,我们都是吃娱乐这碗饭的。咱们得互相帮助和互相忍让、理解。”

我立刻就明白叶小片所说的这番话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胡编乱造你点什么了?!或是,我胡乱编造的也是为你洛科好啊?!你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假的也能对你起到帮助和宣传作用。”

叶小片说话时,他的眼睛算是他五官中最活跃且用得最到位的一个器官。那小小的瞳仁里放射出来的光,能轻而易举地将顽固不化的“死角”摧毁。后来,我注意过每一位记者后发现,不光是叶小片能放射出这样的一种光芒来。

叶小片同我说话时,眼睛一直望着我,象兄弟一样亲和而诚挚。可是,这种亲和而诚挚的东西只有在离开他的眼睛之后,才叫我难以彻底地放弃怀疑那双眼睛跟“利益”有关。这是代表着时代文明的诚挚。

我沉默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也不骂人了。

只听到耳朵里满是叶小片的话:“演员怕的是没有人认识,怕的是制造不出内容和观众读者喜欢的看点来。不然,你很快就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

我和叶小片又一次成了朋友了。叶小片把我的消气看作是一种进步;一种向现实与名利的委曲求全。当然,是不得已的,无奈的。

他说,“和我在一起你会变聪明的,可不是?在这个凡事都以钱作单位的年代,聪明有什么不好?!”

想想,自从与叶小片做朋友开始,我变得聪明了。学了不少东西,知道宣传的威力和伟力。由其也学会了善于向生活低头。

宣传的威力和伟力是,如何才能使你的影迷、你的观众越来越多,越来越想念你,难以忘怀你……

和叶小片交往久了,就觉得我们之间朋友和兄弟和老乡的东西越来越溥了。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另一种有比这些东西更为坚固的关系了——利益关系。

他是一名报刊杂志的娱乐记者,他不断地需要关于娱乐圈内的明星的新闻素材。

叶小片知道,要这样的素材,于我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事儿。所以他毫不避讳地开门见山道:“我们做一对利益共度的朋友吧。你给我提供你们圈子里的新闻素材,我给你免费适时适当的做宣传。”他眯缝着小眼睛,信心十足的看着我说:“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一个聪明的人是不会拒绝一个记者的要求的。这是一个信息的世界。”

我没有拒绝。我干吗要拒绝呢?我是个曾经品尝到宣传的好处的人。

我的影迷在他的宣传下越来越多,由一小撮增加到可以开个“影迷面对面”的聚会了,受到的好评也越来越多了。我想,如果我再放宽与叶小片的合作范围,我保准我能叫叶小片在半年之内不用担心他的薪水没着落了。

什么叫名人?用叶小片的话说,名人就是你在报刊杂志上露的脸比别人多、认识你的人也多。

我的名气逐渐大起来,大到与我在演艺上成反比。我的名气逐渐大起来,大到与我在演艺上成反比。只不过相对于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来说。若要严格地说起来,那算不上是名气。

自然,叶小片也因为从我身上捞取了不少稿源,而且以素材多,新、快成了市内、省内娱乐杂志界的皇牌记者了。各大娱乐杂志社争夺的“香饽饽”。

我后来和叶小片干了一架。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当然,我也没有往死里揍他。严格的说,我只是推了他一把,那一推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儿,但叶小片跌倒在地上了。那家伙明明气得牙齿格格响,可脸上还堆满了笑容。一看就是假笑的,一看就是用来装饰真实的涂料。我懒得理他。掉头就走。

我为什么要打叶小片?我是冲着娱乐报上头版刊登的那张占了四分之一的照片。照片上不只是我,还有柳迎风。我们两个人的合影。还有那叫人讨厌的文字。文字大体是这样写的:

“演艺界当红小生洛科不但事业蒸蒸日上,就连爱情也甜蜜和美。他与女友柳迎风小姐早在北京某电影学院就已相爱。女友柳迎风小姐是该院校的形体课教师,比洛科大八岁,可以说,他们的爱情既属于师生恋,又是姐弟恋。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支撑着他们冲破传统观念……”

操!把我的私生活就这样扯开并赤裸裸的公开在千百万人的眼前。

我和叶小片翻脸了。我和叶小片之间的友情,乡情,完了。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宣布和他完了,并不意味着他叶小片就答应要和我完。

在我被我所在的电影公司,也就是那个狗日的导演给踢出屏幕了。这可是个不错的题材,记者能放过我?叶小片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象只闻了腥的猫儿,四处可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寻找我的踪迹。是的,那些讨厌的记者就是十足的狗仔,他们的嗅觉比狗还灵敏。

我迟早有一天要被狗仔队的杂种们给找到的。

我一直留在那座沿海城市里。我喜欢这座城市,因为有海。我要好好和大海亲近亲近。尽管我在这城市受到文春雨那家伙的伤害,但我还是喜欢。我要去寻找和体味在人的社会里逐渐丧失了的“宽广的胸襟”,我要彻底的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还有,我的骨子里还是个带着一丝浪漫的人。这是受诗句和许多的文学作品及艺术作品中培养出来的。海,是我做得最为长久的美梦和酝酿最长的诗篇。从儿时到少年,一直到现在,我还对它有着难以解怀的情结。

我在临近海边租了一间木屋。蓝蓝的大海,晴朗的天空,拂面的带着咸咸味道的海风,海鸟,海贝,海滩以及我在海滩上留下的一串串脚印……这是我学生时代的梦想。直至上到大学还在延续着的梦想,带有童话般的罗曼帝克式的烂漫色彩。但我不想让任何时期的梦成为我一生中的遗憾。我此生不想拥有太多的遗憾。有梦是件幸福的事儿。

现在,只有这间木屋使我可心的了。木屋非常简陋,由无数根杉木垒起来的,就架在一个小水塘边儿上,有海风穿过林子的时候,小木屋就会吱吱扭扭的叫唤着。四处野草萋萋,鸟儿啾啾,日出日落都很干净,很写意,很幽静,很近于原始生活。近乎一种回归。生命的回归。木屋里没有电,没有电器,唯一的电器是一台小型收音机。收音机不知是谁留下来的,老得快掉牙儿了。可我不在乎,它算是我唯一的精神粮食,每天听听歌,听听新闻,算是同自已的心灵说说话儿,同世事保持联系。

我想,住在这里是再安全不过的了。

海,因为风与浪的交合而热闹,因为鸟与声的鸣叫而喧闹,却是单调的热闹与喧闹。时间久了,我还是感到有些憋闷。我到底还是无法除却与生俱来的城市人的喜欢热闹的“劣根性”。这也实在怪不得我了,毕竟,我是在城里出生和长大的,我由我妈的肚子里就听惯了车声、人声和音响声;我看惯了城市的夜景……我无限的怀念城市里的一切,包括城市的“伤口”——垃圾堆、烟囱与烟、角落里的“性病广告词儿”、涂脂抹粉的半老徐娘摇臀目空一切的走在大街上的模样儿……反正,我从前向往过的独自住在海边、独自有自已的一间木制的小屋、独自拥抱大自然的想法只能存在于梦中才会站得住脚跟。这颇有些应了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