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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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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然发现,洞壁上依稀有很多岩画,连绵不断,笔法生疏。

难道,这是干粕正彦做法的那个山洞?

谷丁细细凝视着那些年代久远的岩画,可能是洞内潮湿,可能是年头太久,岩画有的已经剥落,加之灯光昏黄暗淡,很难发现。岩画似乎表现了一场战争,死伤很多,各种形态的人倒在地上,作者用含铁的颜料绘制了鲜血的颜色,虽然陈旧,却可以推断当年的鲜艳。“哎,你俩过来。”谷丁轻声招呼于鹏他们,三个人把脑才凑近洞壁细细观瞧,只见岩画连绵不绝,高低错落,好像不只是这个小洞子,连外面也有。

“还记得那个录像么?”谷丁瞪瞪地看着于鹏,于鹏一凛,想起了那些惨无人道的镜头。“记得,难道这里……”“现在不敢肯定,但是关系一定很大!”大家的心一沉,难道潘东明要学干粕正彦来砍头祭祀么?想到这里,大家都浑身冷战。于鹏向外看了看,发现更多的鬼魂正在涌入山洞,成群结队,一团一块,好像赶集一样。本来就阴冷的山洞更加阴森森,一股肃杀的气氛弥漫在洞中。

“好多鬼呀!”于鹏悄悄告诉谷丁,谷丁正在专心看岩画,没注意他说什么,忽然一摆手叫他们过来看:“你看这幅,好像是祭祀场面呢!”于鹏过来一看,岩画上好多赤色身躯的小人围拢着中间一个不太规则的椭圆,椭圆四周画满了黑色的圆点。谷丁指着黑点道:“像不像干粕正彦祭祀时摆放的人头?”于鹏和谷小影一点头。这时,门口站岗的壮汉不干了,一拉枪栓“你们,不准交头接耳!”洞内的潘东明闻声过来,看三个人正在岩壁旁边,笑了:“你们也看到了,那很好,多多研究,明天有什么结果和我交流一下!”说罢告诉壮汉:“随他们看,不用管!”

谷丁壮汉不再搭理他们,继续研究岩画,只见上面的不规则椭圆中,有一个青绿色的圆环,而圆环上分别缀了四个长条形黑色,正中,是一个黄色的点。“月骧!”几个人同时说了出来,那四条黑色弯弯的,正是月骧的形状。正中呢,难道是女娲石?他们迫不及待看下一幅,这幅画简单多了,青绿色的圆环被画得很大,很多人从里面鱼一样出来,但不是前面的赤色身躯,而是绿色的。“这,好像不是人!”于鹏看惯了四处飘飞的鬼魂,指点着那些青色的画像,突然想到什么,对谷丁说:“还记得我们请鬼时候我说的话么,如果那个‘口’开得足够大,鬼就会过来!”谷丁脸色有些白,一点头:“可能通过特定的磁场,鬼魂的能量被大大加强了,改变了本质?”谷小影抓紧于鹏的胳膊:“好可怕,真像一扇鬼门!”于鹏点头道:“就是鬼门!”

接下来的画又是战争场面,可是,那些鬼魂也在其中,而且作者用了白色来描述一种类似云雾的东西,之后对方似乎派出了一辆金光闪闪的车子,战争局势发生了扭转,由于画面铺的很开,又断断续续,后面的就看不到了,似乎画在了外面的洞壁上。。谷丁几乎想破脑袋:“难道是那场上古的战争?”他的思路一下子跳回了《落经》,那上面所记载的月骧所属部落,正是蚩尤的先人,而蚩尤和黄帝的那场大战,已经被无数的史书所记录。蚩尤为了取胜,做法放雾,而黄帝则得到了九天玄女的帮助,建造了指南车,破解了迷雾,打败了蚩尤并将其杀掉。

“我的天,难道是真的!”谷丁喃喃低语,于鹏两人跟不上他的思路,连忙询问,谷丁简单说了一下,指着壁画中那辆金色的车子道:“如果从黄帝部落的记载角度,他们可能不知道鬼门的玄机,却详尽描述了指南车的妙处,而鬼门却从史书上抹掉了,或者根本没有记载。”谷小影反反复复地看那些岩画,半晌疑问道:“可是长白山这么偏远,当年的黄帝蚩尤大战又发生在河北、河南境内,怎么会画到这里?”大家都摇头,谷丁叹道:“如果鬼门一说成立,可能那个潘东明,会步干粕正彦的后尘,来依样画葫芦搞什么鬼门试验了,也许,明天被砍头的就是我们。”“不是要49人么?”谷小影心存一点侥幸,于鹏破灭了这个希望:“人是不会错的,他从沃奇建筑公司的工地弄走了那么多民工呢!”

大家都被这个可怕的预测吓住了。

夜无情地深下去,洞里始终有响动,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两点左右,突然一些人戴了夜视镜拿着轻重武器出去,没人说话,匆匆在洞口消失了。谷丁靠在洞壁上盘算着什么,半天没有头绪。谷小影只觉得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靠在于鹏怀里悄悄落泪。于棚也是半点主意都没有,开始想要夺壮汉的枪冲出去,可是几经考虑,觉得连一成胜算都没有,枉自送死而已。

这一夜,谁也没有睡,于棚一滴一滴数着谷小影的泪,然后用衣襟给她擦拭面庞,谷小影抬起泪眼,泛红的面颊被泪水泡得犹如雨后桃花,她勾住于棚的脖子,两个人吻在一起。

“轰隆!”远处突然传来几声连续的爆炸,因为太远,只有微弱的火光透过来,折射在洞口。枪声像暴雨来临般骤然响起,啪啪的手枪声,突突突的冲锋枪声,点射的大口径步枪声,还夹杂有手雷爆炸的轰鸣,寂静的夜顿时被撕得粉碎,仿佛百十号人绞杀在一起,洞内不断发出嗡嗡的回响。三个人全都被惊得站了起来,看门壮汉连忙用枪口指向他们,厉声命他们坐下。

枪声刚开始如狂风暴雨,后来逐渐稀疏,冲锋枪的短点射夹杂着大口径步枪的震鸣,双方似乎脱离了接触,又似乎有一方几乎完全失败。过了大约十分钟,枪声逐渐沉寂下来,偶尔还有几声零星手枪响,又闷又小。

于鹏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对发生的突变一无所知,心里只盼能够有神兵天降前来搭救,不一会儿,洞口喧哗起来,他们十分紧张地注视着,企盼着公安武警的身影出现,可是很快他们的希望统统破灭了,进洞的还是刚才出去的人,不过他们有的挂了彩,有的被抬进来,人数也少了些,可能有被打死的。随后,四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拖进了于棚他们所在的小洞子,像破麻袋一样扔在地下。其中一个挣扎起来还要动作,持枪壮汉一脚踢在他腰上,那人哎呀一声翻了个身,正好把脸露给于鹏。

是马宽!

“马宽!”于鹏扑过去扶起他,另外几个人也呻吟起来,大家仔细一看,是许建和两个壮硕的公安。潘东明不知何时来到小洞口,看着里面忙乱的情景摇头道:“想不到你们几个战斗力这么强,如果不是明天派你们用场,真该当时就用手雷炸烂你们!”马宽嘴里不服输:“你个老犊子搞伏击!要不是老子……”潘东明笑了:“你们就知道嘴硬,多少年了也不改。要不是我让他们手下留情,你现在连叫喊的资格都没有了。”马宽努着眼睛,身上好几处伤口还在流血,于鹏连忙要撕开军大衣的里子做绷带,潘东明却让人送来了整卷的纱布:“自己包吧,为了你们几个活宝,我多死了五个人!”

马宽怒火中烧,一下把纱布扔出好远,谷小影捡起来,轻声道:“我给你包。”几个人手忙脚乱包扎起伤口来,四个人好像都没有太大外伤,不是被弹片擦伤了胳膊就是划伤了腿,纱布一层层裹上去,血慢慢止住了。马宽瞪着深情定闲潘东明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潘东明做了个拉线的姿势:“你们来的路上,我可以从各个节点得到消息。不要以为你能从卫星照片上找到我的车队就很聪明,那是故意留给你们的马脚。我早就算好了,一来根据卫星照片上的车数,你们领导不会派出大量部队,二来你们长途奔袭,我们以逸待劳,这场伏击,是不是很精彩呢?”马宽恨恨道:“马的!你整死了我们十六个弟兄!这笔账早晚要算!”潘东明悲天悯人地耸肩道:“噢,这个任务很艰巨呢!”然后背手走掉了。

原来于棚失踪后,许建同北京总部取得了联络,北京立即发来了卫星照片,他们对照各条路的车辆运行情况,最后锁定了开往长白山的一个可疑的小车队。马宽和许建立即带人赶往这里。因为走得匆忙,又有些轻敌,带的人不是很多,没想到刚到山洞附近就遭了伏击,由于他们没有精神准备,对方又配备了先进的夜视装置,这场枪战立时就分出了高下,他们的部下都牺牲了,他们几个弹尽时被许多人同时扑住,恶虎架不住群狼,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了。更糟糕的是,因为山区信号不好,上级部门连他们到了什么位置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援军。

俘虏的队伍整整扩大了一倍多,小山洞里显得拥挤起来。

折腾了好半天,天色渐渐亮起来,马宽的牢骚渐渐少了,许建本就不多话,此刻闷头想事情。于鹏看看新朋旧友竟以如此方式汇聚一堂,觉得滑稽,可又笑不出来,他看看外面,随照天光放亮,洞里飘荡的鬼魂开始减少,不知道是看不到了,还是躲在什么地方。他从没见过像这一晚如此多的鬼魂,简直可以用群蚁排衙来形容,难道他们都要通过鬼门?

早饭是黄晓晓送来的。水,面包,火腿肠。

于鹏怨毒地看着她,黄晓晓似乎什么也没瞧见,从容地一样一样把东西摆在板条箱上,半字没说退了出去。于鹏看到谷小影的眼神比他还要怨毒十倍。

马宽等人的伤痛似乎好了些,谷丁给他们讲了可能发生的活祭,几个人虽然故作镇定,但都看出了恐慌。毕竟,砍头这种游戏,在中国已经几十年没人玩了。早饭过后,大家有的看岩画,有的想事情,至于怎样逃脱,根本就没有可行办法,洞外站岗的已经变成了三个人,想跑,门都没有。

突然,几声清脆的枪响,这次非常的近,似乎就在洞外。大家兴奋起来,都以为援兵到了,马宽和许建摩拳擦掌,准备去夺取看门壮汉的枪。可是没过多久,枪声就停了,洞里的人除了跑进跑出,并不见慌乱,不一会儿,又一个被打了满身血的人给扔了进来。

这下大伙凑全了,是朴相模。

朴相模得到消息比较晚,只好一路在后面紧追不舍,等他赶到的时候,伏击战场已经打扫干净,尸体被弄走,只留下被压倒的草和树干上的枪眼。朴相模想偷偷接近山洞救他们出来,没想到很快就被发现,打死三个人之后,他也被按倒在地,肉搏中弄了一身的伤。

“你们都在阿!”朴相模说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连看门的壮汉都憋不住乐。

这下,再没一点希望了。

潘东明带了一票人过来,把他们押出山洞,于鹏等人以为就要砍头,拼命挣扎,潘东明笑了:“你们这些人可真怕死,我只是带你们参观一下!昨天晚上,祭坛已经搭建完成,没有人验收怎么成。”于是壮汉们两个架一个,拖了他们走向山洞深处。于鹏留心看着,发掘这个山洞的里面和干粕正彦电影中的那个完全吻合,他看看谷丁,二人心照不宣,都摇摇头,又点点头。

在里面最宽敞的地方,一个巨大的祭坛已经搭建完成,直径在五米见方的大圆圈由砂石粘土和陶瓷片组成,中间镶套了一个正方形,正方形同圆形的四个交点上,分别树立着四个奇形怪状的图腾柱,看上去非常类似玛雅文明的那种。祭坛正中央是一小片紫色原木,看不出树种。潘东明给大家指点着:“这个地方是放置月骧的,这里是女娲石,这里……”他看看大家:“其实你们对岩画的研究已经很多了,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今晚我不想要你们做祭品,那样太可惜你们这些精英。”于鹏以为潘东明改了主意,却听他道:“不请你们做祭品是因为祭品名额已满,不过,我还有更刺激的游戏留给你们。”说罢,向旁边的一排木桩努嘴。

木桩很粗大,一看就是捆人用的。“你个老犊子!畜牲!”马宽突然爆发,好几个壮汉十分费力的把他压住。许建突然问:“祭品是那些失踪的民工吧?”潘东明一点头:“对,聪明,不过他们现在的心情可比你们好多了,因为我用麻醉剂稍微多了些,到现在还没有醒呢!”谷丁盯着他道:“干粕正彦是你什么人?”

“问得好!”潘东明轻轻拍手:“我要讲一段很长的故事给你们听,有需要方便的,现在请早。”

“一个种群需要生存多久,才能真正接近天道?十年?一百年?还是,一万年?”

潘东明说的似乎与主题全无关系,他端着肩膀,洞内闪烁的灯光刻划出他冷峻面孔上的每一条皱纹。“生存,其实和天道全无关系,就像恐龙,虽然存在了几亿年,却永远无法领略大自然的奥妙。”潘东明掏出一盒烟来,向几个男人让了让,回应他的是一连串冷漠的眼神。他并不在乎,自顾点燃了一星火光:“无可否认,中国人,或者说远古的中国人,创造了辉煌的文明,这一点,谁也无法抹杀。他们似乎已经很接近天道,于是,你们有了易经,有了奇门遁甲,有了黄帝内经,你们的祖先似乎把任何自然的关系剖析得非常透彻,但他们唯独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将这些深奥的道理传下去,让它不断发扬光大,而不是随着历史的黄沙而逐渐湮没。”

潘东明走到祭坛前面,那里地势开阔,他的声音在巨大的洞厅中嗡嗡回响。“要知道生命的积累是非常困难的,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失去了个性和天道支撑的民族,就如同丢掉了水壶在沙漠里步行的人,死亡是早晚的事情,无论你怎样努力去走。”他走到一根图腾柱边上,拿起了月骧:“你们的祖先很聪明,他找到了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但是,就如同你们无尽的内讧一样,它和它的秘密在一场远古的战争中失落了,不再有人记起。”潘东明欣赏着月骧上古朴的花纹:“多么美丽的花纹,简洁而有力,似乎囊括了天地的灵秀,这些古人的思想是浮躁的后人所无法领略的。尤其是你们,还在自称是中国人的已经失去了民族性的民族。”

“你胡说!”于鹏越听越别扭,抓他的壮汉用枪托打在他腮邦上,潘东明树起一根指头,优雅地摇了摇:“安静,我不希望在讲话的时候有人打扰,就如同在公司开会。

我说到哪了?对,月骧,这个你们祖先所创造的神奇东西。可能谷教授对他有所耳闻,不,不仅是你,很多中国人都知道它,但是,没有一个人肯花精力去寻找它,就像你们的《山海经》,大家只是拿来看笑话。但是,有的人却不这样看。而他属于另外一个民族,你们一直瞧不起的,后来又十分害怕的民族,和族。他的名字,叫干粕正彦。”

“你们一定在猜想我和他的关系,这点,我现在无需隐瞒,他是我的父亲。而我的母亲,是一个中国人。”大家闻听,心中一乱,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来的有些突然。

“不要以为我有了中国血统就会对你们有所仁慈,不,相反,我厌恶这片混乱的土地,和这个混乱的已经失去特色的民族。我对你们的厌恶,和当年我父亲对你们的厌恶一样。而为了扫清这片本来的土地,重新建设一种秩序,一种文明,尽管你们的教科书百般诋毁,我的父亲当年仍走得稳健而扎实。”“呸!侵略,赤裸裸的侵略!”谷丁怒斥刚落,也挨了一枪托。“看。你们的记性都很不好,不仅仅忘记了老祖宗的东西。我父亲当年对中华文化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他亲近有知识的中国人,研究中国古籍,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现在的世界,也许就是另一个样子!”

潘东明反复摩挲着月骧,爱不释手:“我父亲当年阅读到《落经》月骧这一节,就敏锐地感觉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