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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最后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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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待跑回我的小屋,全身上下淋的透透的,我蹲在门口,望着夜空,对面是黑黢黢的墙壁,除了雨滴房瓦的声音,这个世界寂静得似乎已经死了,我心里寂寞寒冷的可怕,无所适从。

五.在梦阳一中,有一个现象:混得好的一般晚上总会很忙,因为要赶饭局,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请客,总结一下无非是以下几种:结识混得更好的;生日;赔礼;拉人帮自己掐架。我也很有幸赶了几次饭局,但都是祝贺别人生日,一是我没钱请客,再次是因为我不混事,不是我没混过,也不是我没胆混,就是感觉混子不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初中在城郊中学结识的几个大哥级人物现在都潦倒得一塌糊涂,最好也不过在某说中专给人当门卫。高一下学期,班里有几名同学开始不甘寂寞蠢蠢欲动了,下课后,总有些校里校外得混混们在外面逡巡,搞得班里乌烟瘴气,简直都要班将不班了。某天,老班终于发飙了,喷着酒气,拍着桌子,指名道姓地把那几个家伙骂得狗血淋头,扬言谁让他犯堵一天,他就让谁犯堵三年,谁敢和他的班级过不去,他就敢让谁滚蛋,管谁谁来说说情都没用。最后老班说了:如果你们坚持要混,那就出息点混大点,当个黑社会老大,我面上也有光,可别当个小马仔,天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还告诉别人你是我教出来的,我可丢不起这人。

老班这一番话的效果就是在整个年级十二个班里,就我们五班最平静,那几个家伙要不趁分文理科到其他班祸害了,要不就老老实实做人了。我和满满小威几个充其量就是天天在一起闹,玩世不恭,离混得境界还差得远呢,我们都是爱学习的好孩子,而且成绩都还不错。

但是大宝却着着实实混子一个,而且是个很另类的混子,他高我们一届,是个人物,在学校里稍微活泛一点的没有不认识他的,大家都喊他大宝,真实姓名却极少有人叫了。我是通过飞才和大宝认识的,在一起吃了几次饭,我俩很聊得来。像大宝这样的人物,没见过面的也许会认为他肯定长的是满脸横肉一眼的凶戾,但大宝却很瘦弱,戴着眼睛,慈眉善目,文质彬彬,说话慢声慢气,见谁都笑眯眯的,跟弥勒佛似的,但是要有谁因此而轻视他,认为面前的路很平坦,就一定会在上面栽个大跟头。

周六晚上,六点之前我赶到颍川酒店,推开包厢,满满一屋子人,烟雾缭绕,我环视了一下,就飞几个我认识的,其他的一看就不是善与之辈,而且其中一个更是仇家,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着我。

看到我,飞招招手,我走到他那桌坐下,这时大宝过来打招呼,我忙起身把礼物递给他。

大宝乐呵呵的拍了拍我,说:“跟我还这么客气,见外了不是?”

正寒暄着,穿着高开叉旗袍身材高挑的服务员过来问大宝是否可以上菜了,大宝点点头,服务员走后,大宝对我和飞说:兄弟,委屈你俩了,今晚我就不陪你们坐了,那边都是老朋友,我要招呼一下。

混过的人都知道,大宝不坐这边,是说我和飞的地位还比较低,飞脸上立即露出很不自在的表情,我知道飞很爱面子,就偷偷拉了拉他,笑着对大宝说:“行了,忙你的,又都不是外人,理解。”

大宝乜斜了已经坐下的飞一眼,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上次你和钉子的矛盾还没彻底解决,等会我带你一起和他喝两个,算和解了。”

我没说话,心里很不爽。

这时那边有人喊大宝,大宝回过头应付了几句,然后把我拉到一旁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知道我说这话你不乐意,但你也知道钉子那家伙很难缠,你没必要和他斗,你没有可浪费的钱、时间、精力,如果你要是真混,你想怎么干都行,但问题是你跟我们不一样,什么是最重要的你自己应该明白,就吃点亏低次头又怎么样?这是哥的心里话,听我一次。”

我承认大宝说的有理,但少年的自尊却让我难以释怀。

席桌上,我和飞都挺郁闷,旁边桌上的钉子还不时和身边的人对我指指点点。

其实我和钉子的矛盾其实不大,才开学的时候,他们九班跟我们班打篮球,那是苗子才转过来,他球玩得好,在他的带领下,一开始我们就领先了许多。一次冲撞后,钉子恶狠狠的掐着苗子的脖子骂了几句,被他一骂,苗子开始有些畏手畏脚,这逼一见苗子好欺负,就越加过分,又瞅准机会一巴掌扇掉了何苗的眼镜。当时我就看不下去了,冲进场里就欲和他掐一把,被两班都认识的人拉开了,但我们俩之间的梁子算结下了,他曾几次放言要堵我。

席间,大宝把我们俩叫到一起,握了握手,又喝了两杯,这件事才算结束。

喝过酒后,大宝和一帮子朋友去到“曼哈顿”酒吧蹦迪去了,飞也喝高了,被他班的两个人送了回去,我自己却不知干些什么,回去?回去又能做什么?学习?睡觉?形单影只的我站在酒店门口踟蹰了半天,最后决定到人民影都那边上网,但只玩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感觉特没意思,越玩越空虚,还是走吧。从网吧出来后,在旁边电影院的台阶上坐下。

午夜时分,乌云遮住了月亮,楼房和树木留下模糊的轮廓,远处依然灯火通明。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是诺诺上午塞给我的,她说:陆寒,对不起,那晚让你淋雨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的心很慌乱,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朋友好吗?互相激励吧。

我苦笑,心里很失落,感觉就像我捧着自己的心到处送,却没有人愿意收留一般。仰起头,望着漆黑的夜幕,如果在我头顶上空正好有一艘航天飞机经过的话,宇航员俯视着这颗蓝色的星球,会不会看到在某个角落里一个孤独的少年正满怀心绪呢。

正坐着,一辆山地车在我面前“戛然”而止,我抬头一看,是满满。

“喇叭,发什么呆呢。”

“太无聊了,自己坐会,你干吗呢?”

“我也不知道干嘛,也挺无聊的。”

满满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满满,小威,大志,还有这学期转过来的老肥苗子,天天在一起踢球喝酒,用班主任的话就是一群打狼的。我们之间互相的称呼也挺有意思,一次在一起洗澡,哥几个都光着身体,不知谁提议的用下面小弟弟的形状起外号,我叫喇叭,因为前粗后细;满满叫笛子,直通通的;老肥叫螨虫,因为像肉虫等等。有次,诺诺问我为什么他们都喊你喇叭呀,我当时就傻眼了,这该让我怎么回答,恰巧那几个货就在旁边,差点没笑死。

“今晚去我家睡去,老爸出差去了,家里没人。”

“算了,不去了。”我的情绪很低落。

“得,陪你坐会。”

满满把山地车支到一边,坐了下来。

“晚上喝酒了?”

“大宝过生日。”

“你没和他们一起去玩?”

“不喜欢,说实话也没什么好玩的,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特烦躁特空虚特无聊,我操。”蓦地,我站了起来,长啸了一声,把满满吓了一跳。

“靠,喇叭你没事吧?”

双手使劲搓了搓脸,然后坐下,“没事,我能有啥事,天天不就这样。”

满满从书包里掏出包烟,扔给我一根,自己点上一根,才对我说道:“我还以为你因为闻婷才这样的,你俩到底怎么样了,一点行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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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个屁,我又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