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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絮尔·弥罗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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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一小时以内,请你把清朋上这一节给我抄下来,我等着用。”

“做什么用呢?”古鄙问。

法官沉着睑,瞪着迪奥尼斯的后任,说:“你要不要做公证人?”

“还用说吗?”古鄙嚷道,“我受了那么多气,才能叫人尊我一声大师傅。…法官先生,你可以相信我:一个叫做古鄙的可怜巴巴的首席帮办,跟奈穆尔的公证人,玛森小姐的丈夫,冉塞巴斯蒂安·古鄙大师傅,决不能相提并论。他们俩根本不相干,干脆是两个人!你不瞧瞧我吗?”

邦格朗这才注意到古鄙的装束:戴着白领带,穿一件白得耀眼的衬衫,缀着红宝石钮扣;一件红丝绒背心,上身的黑呢外套和下身的黑呢裤,都是在巴黎定做的。脚下套着一双漂亮皮靴。梳得整整齐齐,压得四平八稳的头发,还散出香味来。总而言之,他是脱胎换骨了。

“你的确变了一个人,”邦格朗道。

“品格和外表都变了,先生!有了事务所,人就安分。啦:再说,清洁也是跟着财产来的……”

“哦!品格和外表都变了!”法官抬了抬眼镜,说。

“先生,你想一个有十万埃居进款的人会做民主党吗?从今以后,你得把我看作正人君子,周到,谨慎,”他看见自己老婆进来,便补上一句:“又是个挺爱妻子的丈夫。你看我变得多厉害,甚至觉得我的表嫂克勒米耶很有风趣了,我还栽培她呢;她的女儿也不再说什么唧筒了。昨天她还用错字儿,可是我决不宣传,虽则那笑话很有意思;我当场还指点她来着。所以我真的变了一个人,以后决不让主雇们干什么缺德事儿。”

邦格朗催他说:“快点儿。我一个钟点之内等你的抄件,这样,古鄙公证人也能把首席帮办作的坏事补救一部分。”

法官向奈穆尔的医生借了车马,带着于絮尔的公债票,两本可作物证的书和遗产清朋的抄件,径奔枫丹白露去找检察官。邦格朗毫不费事的指出,三张公债票被某个承继人偷了去,接着又指出偷的人就是米诺雷。

检察官说:“怪不得他有那种行动。”

为谨慎起见,检察官马上做了一个公事给国库,要求把三份公债停止过户;又派治安法官去调查公债的金额,调查是否已经转让。

邦格朗上巴黎办事去了。检察官写了一封客客气气的信,请米诺雷太太到检察署来。泽莉担忧儿子决斗的事,接到信便穿起衣衫,吩咐套马,in flocch严的上枫丹白露。检察官的办法非常简单,可是厉害得很。他把夫妻俩隔离以后,尽可以利用一般人对法院的畏惧,探明真相。泽莉在办公室里看到检察官,听到下面一番露骨的话,吓坏了。

“太太,米诺雷医生遗产中的盗窃案,本署已经找到线索;我相信你并非同谋;但倘使把你所知道的情形完全说出来,你可以免得丈夫上重罪法庭。事情的可怕不仅仅在于你丈夫将来要判罪,还有你儿子的撤职和性命出入的危险都应当避免。再过几分钟就来不及了,宪兵已经套好牲口,逮捕状马上要发到奈穆尔去了。”

泽莉当场晕倒。一醒过来,她全部招认了。接着,检察官轻而易举的解释给她听,说她已经有了通同的罪名;但为了保全她的丈夫和儿子,他做检察官的决意小心行事。

他说:“我现在不是用法官的身分对你。受害人不曾提起控诉,盗窃的事也没张扬出去;可是太太,你丈夫犯的罪非常严重,遇到一个不象我这么好说话的法官,事情就大了。在目前的情形之下,你不能不受拘留……”他看见泽莉快晕过去了,便道:“噢!拘留在我家里,行动相当自由。别忘了我要严格执行的话,就得签发拘票,开始侦查;可是此刻我站在弥罗埃小姐的监护人地位上办事,为了保障她的利益,不得不作些让步。”

泽莉叫了声:“啊!”

“你给丈夫写封信去……”检察官教泽莉就在他的办公桌前照他的话写下来:

朋友,我彼浦(被捕)了,把事清全说了。我们叔叔在波嗽)你消灰(消毁)的遗竹(遗嘱)上,送给卜打多哀(波唐杜埃)先生的那些公责(公债)票,你快快拿出来,因为见斥官(检察官)以今(已。经)通知国厍(库),定(停)止过户。

检察官看到别字连篇,微微笑着,说道:“这样,你可以免得他狡赖;他赖了就糟了。咱们必须把退赃的事办得稳妥。你住在我家里,内人一定尽量减少你的难堪;我还劝你:一句话也别说,也别露出难过的样子。”

助理检察官的母亲招认了,被软禁了以后,检察官把但羡来找来,把他父亲偷盗公债,暗中损害于絮尔而又显然损害共同承继人的情由,一层一节和他说了,把他母亲写的信也给他看了。但羡来立刻要求亲自上奈穆尔去教父亲退赃。

检察官道:“情形很严重。因为遗嘱已经毁掉,事情一张扬,玛森和克勒米耶两个承继人,你那些亲戚,就会出来干涉。我已经有充分的证据对付你父亲。你母亲经过这一番,也该明白她的责任了,我把她交给你。在她面前,我要装做是因为你讨情才释放的。你陪她一同上奈穆尔,把那些棘手的事好好解决。你对谁都不用害怕。邦格朗先生那样的关心弥罗埃小姐,决不会泄漏秘密的。”

泽莉和但羡来马上动身回奈穆尔。三小时以后,检察官收到由专差送来的一封信;其中的别字都由作者改正了,免得一个遭难的人再受大家耻笑。

致枫丹白露法院检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