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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戶重閣 (1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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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失势宫妃门庭冷前廊未扫黄叶飞 2(第3页)

「通知李春堂,將他們全部喚至未央殿前領罪!」

芯兒聽江行風寒冰似的語氣,趕忙奔出未央殿,往宮人居住的三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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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未央殿前已跪了一干人等,個個臉色發白,身子如米篩般簌簌發抖。

江行風披著墨綠色繡金菊的外袍,坐在暖閣的軟榻上,默默看著太醫為行歌把脈。李春堂低首站在身側輕聲道:「未央殿服侍人員共四十名。今夜當值者十九名,不在崗位上者十七名。」

言下之意便是將近九成的人都認為太子妃失勢,便偷懶不服侍了。

「都反了是不?全部杖責四十,拔去食指指甲,剃去頭髮,在頭皮燙上奴字後,遣送內務總管府管教。若六局問起,便說這幹人等怠職疏慢!」江行風聲調冷淡,聽不出情緒。但如此狠戾的懲處,讓人不寒而慄。

尚且不論太監原本官派五至九品,在後宮服侍的人皆為良家子,更不乏官宦女兒,若在她們身上烙印奴字,便是打入賤籍!太子這次不顧那些官員面子,硬是嚴懲這幫宮人,做得極為狠絕。將東宮內那些仗勢、偷懶的全給遣了外,還殺雞儆猴,對內要東宮宮人警惕,對外則堵絕那些趨炎附勢的人再往東宮裡頭塞人!

「是。」李春堂答道。

「這個東宮中不需要靠勢怠職、不忠於主子的廢人。上下有別,若再有下次輕慢之舉,提頭來見!」江行風語氣並不嚴厲,但聲量大小卻足以傳到殿外,明白警告了眾人。

待眾人退下後,太醫才敢發話:「殿下,太子妃心神勞頓、臂膀筋骨發炎,始致高燒不退。臣已開了幾帖藥方,有安定心神、滋補體魄之效;另請宮人點燃醒腦的花梨木及雪松薰香,約莫兩日,太子妃殿下應會轉醒。」

待周太醫走後,江行風便要眾人退下。

「殿下,由奴才服侍太子妃可好?您歇息吧?」靜兒輕聲說道。如今她已經不認為太子是涼薄寡情之人。

方才領著周太醫進殿時,和芯兒一樣驚詫太子居然出現再暖閣,寶貝萬分似的摟著太子妃。又瞧太子妃身上的單衣已更換為太子的單衣,靜兒的心有些砰然,直覺得嫁得太子,此生必定安穩,不禁艷羨太子妃起來。

「誰讓你多話?還是學不會規矩嗎?」江行風冰冷地睨著靜兒。「護主不會,盡會惹事。至李春堂那裡領罰,禁言二十日,明日起調至含嫻殿服侍。」

「殿下!」靜兒大驚失色。「殿下饒命!」

她那日在含嫻殿外大聲嚷嚷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如今調她去含嫻殿,豈不是要她死?

「就你珍惜性命,主子的性命與名譽都不顧?本王多淫寡情,太子妃理當讓眾人明白誰是正妃,是嗎?」江行風冷笑。他怎會不知道整起事件起源是怎回事?此人再留在秦行歌身邊,只會惹禍!

「殿下!奴才知錯,奴才會改!一定會改!求您再給奴才一次機會,不要送奴才至含嫻殿服侍!」靜兒面如死灰,不停地磕頭求饒,但太子心意已決,無動於衷。

靜兒見求饒無用,倏地撲向跪伏在一側不敢抬頭的芯兒,急道:「芯兒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幫我同殿下解釋,我會改的!」

芯兒完全不敢看靜兒一眼,冷汗涔涔,頭埋得更深,就怕池魚之殃。

「李升,把她拖下去。」江行風冷聲令太監將靜兒帶離暖閣,甩了袖,像是要甩去髒汙晦氣之事般,再也不看靜兒一眼。

暖閣靜了。江行風坐在床榻邊,溫熱的大掌覆在行歌的額頭上探看她的體溫。行歌服過周太醫的清涼帖,體溫已降下些。不過,只要有人碰觸她,她便囈語不斷。

「我想回家」行歌斷斷續續地說。

凝視著行歌,江行風躺上床榻,小心翼翼地不碰觸她受傷的左臂,摟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嘆了一口氣。

「我不許。」

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麽懷中的小人兒會這樣影響自己的心思。可以讓他在意她,對她心軟,不想放開她,又氣得失控,甚至傷了她。

「秦行歌,你到底是怎樣的女人?為何要忤逆我?」江行風低著嗓,啞聲對行歌說著,靜靜地收攏自己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