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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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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第1页)

董氏真想撑这贱婢几耳光,可想想除了她再无人可用,便暗压下了气火。

雅儿出了储秀宫去取董氏的衣物,路遇一个相熟的宫女说了几句。那宫女又接连传了二人话语,不多时,慈宁宫偏殿里气弱血微的太宗康惠淑妃已是完全掌握了董氏的情况。

这病已使淑妃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原本温润亮艳的脸光已是灯枯蜡黄。

她点了点头,唇边的嘲讽不减。论算计又有几人可与她相匹?恨只恨这一辈子无儿无女,谋来的一切不过是场空。她的眼光黯了黯,一时间呼吸不畅引得身边的婢嬷们一时惊叫,大喊太医。

再说皇上一得知消息已是半天过去,立马往慈仁宫里赶。人虽在,可淑惠太妃就立在床边上,一时间本想好的说辞到不知如何开口。

淑惠太妃也是觉出了异味,正想开口告辞,温腕回道:“皇上不用担心,主子只是吃了些不适应的东西,太医开了药,吃两副再睡一觉便没事了。这不,主子已经睡下了,只是一个人怪寂寞的,便使奴婢把淑惠太妃请了来相陪,夜里也好有个说话的。再则主子与太妃姐妹也有多时不曾亲近亲近了,此次正好亲厚亲厚。主子让奴婢转告皇上,不用担心她,请皇上自去忙去朝事,也及时去陪陪皇后,毕竟皇后有了身子,不是小事,主子这里自有太妃、太医及奴婢们守着。”

李德全瞅着皇上立在屋内盯着那被丛里的突起好半晌,一句话也无,心下也在揣测皇上接下来是要“强攻”还是“退守”。

玄烨最终只看了淑惠太妃一眼,出内寝交待了太医们一声,便走了。

宁芳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松了一口气之后却是更加无尽的刺痛与伤寒。不想承认也不行,她,是极度在乎这个小三的,在乎到差点便要相信他并最终会就犯。可是……

面向着里,两线子泪痕便再也守不住,直直地顺着颊面落入锦铺里,无可寻觅。

她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可她明白,这么多年过来,早已经离不开的人是谁。不管这是亲情也好,爱情也好,彼此间无波无澜相守过来便已经是她的一辈子。她没有想过这一辈子有什么意义,却没有后悔这一辈子。没有爱情、没有亲情也许是人知的缺憾,可又有几人是什么都能拥有的?小三待她的好,她从不怀疑。正因为他对她好到甚过佟妃,她才从不会要求他什么或是再索求什么。一辈子很短,有这么个不相干的人疼你到令你动容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这世间的情感千千万,只要你拥有一项,便也该知足地好好珍惜,不是什么都会被你拥有,也不是拥有了便是一辈子,可只要拥有,便是你的幸福。

因为明白这个理,宁芳每一分钟都把得到的一切当作是最后一刻来珍惜。她从不问下一刻她是不是还能拥有,因为那既无意义也更令其忧烦。幸福是你得到并同等付出你的情感,不要问值不值、能不能有收获、可以拥有多久,在幸福里幸福才是人生的幸福,多愁善感、杞人忧天不是宁芳的作派。

可这一刻,不能否认,这份“背叛”的伤害不比亲情离逝的折磨少一分。

是女人都有意识里的童话情节。多年来,小三不停地在给她造梦,梦里几乎没有伤害,全是他给予的完全付出与坚定言行。就在她几乎已经要决定进入这个童话世界时,皇后的生孕却真实地打破了一切的魔幻。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一对一地婚姻忠诚,更加不会在一夫多妻制的皇宫里存在什么爱情童话,更何况,他们之间的身份还不是简单的一对男女。

宁芳深深地做了个呼吸。

不想了,什么都不要想。只当是一时梦魇了。什么都别想了,不是你的,永远不会属于你,平平安安——安安份份做一对母子也是不错的。

宁芳看不见自己的笑容,同往日一般自我安慰,却完全透着凄苦。

感情是脱缰的洪水,除非它的力量耗尽了,不然,什么也不能使其回归到旧日的安逸里,毁天灭地涂炭人间不过是迟早地能力问题。

本就是自己没能守信,虽说是被人算计了,可左不过是自己的疏忽。玄烨心知眼下宁芳虽是伤心痛彻却不会给自己机会来解释一切,硬挺着而上只怕不但不解不开心结反引得她情绪失控。

李德全见着皇上坐于龙案之上便是一动不动,自然也是明白皇上此刻的伤神。打从慈仁宫出来便直回了乾清宫,近两个时辰了。

这皇后有喜,要是早那么几个月只怕皇上乐极了会把江山都给了皇后肚子里的龙种,可如今——

哎,也是造化弄人,那么精明的皇上却偏偏着了佳儿的道。怎么不怎么聪明的太后宫里就尽出那么些子精明的奴才呢?

晴芳坐在凤榻上多时,便是在等着皇上。可这一等,便是从日落到升阳。

一个月前皇上给的希望似乎在这一个黑夜里完全消耗了,连着她所有的感情寄许。

那西苑里从床上独独传来的一两个“芳”字难道不是对自己的深情吗?

晴芳一直以为皇上对待情感是永远不会出口的,可就是那一两个“芳”字重新焕然了她的情感,她真的以为那纠结的一两个字才是皇上最真实的情感表述,是对自己独一无二的强烈所求。

可是……难道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难道一切都都只是皇上不得以为之的选择?难道……她也不过是得意于“皇后”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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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着平坦的小腹,情感间的得与失不禁让皇后潸然泪下。

为什么希望与失望总是遥相尾随?为什么帝后便不能拥有真实而质朴的爱情?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夜,有太多的人事无从得道。

太宗康惠淑妃巴特玛用着微弱的力气同懿靖大贵妃娜木钟耳语了几句,在娜木钟震惊的面色里自嘲而快意地笑了。

“布木布泰……也不是……可以……掌控一……一切的……呵呵……看……看着……吧……她……她的……那些……心肝宝贝……”巴特玛已是油尽灯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把住娜木钟的手,“你……不要……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