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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觉，面前的个人，虽然曾经在面前摆出过很多很多种不同的神态，然而那些神态几乎都是严厉古板的背后，带有种无法形容、但直觉上绝对能够笃定地从他那里获得的宽待和容忍，只是到最后刻，才抬高手，剧力万钧地对当头劈落——

除那次不美好的记忆，如今回想起来，即使是他怒气冲冲而再再而三地关紧闭，想起来都是那么温暖的事情。所以，种超乎寻常的宽容几乎让忘记，他是艾罗兰如今的第人，精灵族的大英雄，无论是武力值还是外交手段都是等，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真正在他面前讨到半便宜。

那么直以来又是在做什么？老虎嘴上拔毛？太岁头上动土？

还没想完，芬丹居然绕过桌子，走到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目光炯炯地盯着，眼眸中仿佛有簇小火花忽明忽灭。

“以为，是为陷害们，为让们掩人耳目，做攻打斯加索的挡箭牌，才同意与们合作？”他的脸上微微现出丝笑影。神情却让后背上沿着脊椎，机伶伶窜过阵战栗。

他那样缓慢地微笑着，脸上原先紧绷的线条滴放松开来，随即随着那些向上扯动的面部肌肉，重新组合成某种充满危险的神情，变得愈加令人心里发毛。

有些心虚，但打肿脸充胖子的性格还在，强辩道：“……难道不是么？有们，艾罗兰的军队就算在整个易格池沃转上三个来回，把多半个易格池沃的城镇都攻下，也没有人再会质疑半个字！”

芬丹的双眼在瞬间仿佛因为极度的不相信而微微瞠大，随即他又眯起眼眸，冷哼声。

“哈！易格池沃？黑暗精灵聚居的地下坑洞？就算再宏伟的城池，也都还不在眼里！”

他从来没在面前态度如此倨傲地过话，猜可能是踩中他的软肋。森林精灵与黑暗精灵的世仇延续数百年，大约在双方人马心中都是深入人心，轻易不会改变；只凭雷拉格当初与他起攻入谢尔戈，联手击败魔王，虽然那仗艰苦却胜得漂亮，然而在芬丹生中打过多少艰难却漂亮的胜仗，只不过是其中之，怎能就此就让他扭转些根深蒂固的印象？

不过很乐意看到他情绪失控。对来，对大肆训饬、火冒三丈的芬丹，才比较容易对付。个轻声细语、面露微笑、语气平静的芬丹，在眼里就好比座巍然耸立的休眠火山，在磐石般固执冷硬的表面之下却暗含着隐隐流动的炽热岩浆，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喷薄而出，烧熔切。

于是不遗余力地挑拨他的怒焰。

“没错，易格池沃其实就是些鼹鼠洞而已，艾罗兰的大英雄看不上眼，也有道理。只是些鼹鼠洞里，钻出的可不是善类，您要是想借助于们的名义，也无可厚非……”轻轻笑起来，顺着他的话往下讲。“其实承认些，有什么困难的呢。在现实面前各取所需，和谐共赢，不是很好么——”

的话还没有完，芬丹就倏然出手，把攫住的两肩！他所用的力气之大，使不由得脱口“啊！”地呼痛出声，被动地抬起头，近距离地直视着他。可看不要紧，却实实在在吓跳。

芬丹的脸在瞬间变得铁青，然而他居然还在微笑！他笑着，字字咬牙切齿却语气轻柔无比地：“各取所需，嗯？！很好，很好……那么，告诉，为什么要直与作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必须得到的？”

大为震愕，面对着他汹涌的愤怒，时间竟然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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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现在想起，原来，想从他身上得到那么多东西。歉意，追悔，愧疚，痛惜，温情，忠实，包容，信任……还有，可以让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投奔，可以依赖，可以温柔而沉稳地注视着的眼睛，：们两人起去，就什么都不用怕——

软弱的眼泪不在预期之中地，突如其来涌进的眼眶。

极力想要控制自己软弱的表现。可是失败。只需要轻轻眨眼，原先已经颤危危挂在眼睑上的泪珠就大颗大颗地坠落下来，沿着的面颊滑下去。

想忍回自己汹涌的情绪，忍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感觉不到自己肩头被芬丹用力握住的疼痛，因为心底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远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强烈。

无数怨怼的情绪挤拥在的胸口，敲打着的心，仿佛马上就要破闸而出般，令只想要用最快的方式，最简短的句子，刺伤面前个人。最好，是让他感受到和样的疼痛，样的愤怒，样被遗弃的寒冷！

“……想要的也许有很多，但决不包括记‘光明圣言’！”尖锐地反击他。

句话出，芬丹原先的目眦尽裂、面色铁青、额冒青筋、怒意勃发……等等等等诸般情绪，忽然全都消失。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发白，湛蓝的双眸里忽然涌上灰色的悲哀和黯然。

看到他种近似示弱的神情，乘胜追击，垂下眼睑，语气放软。

“想得到的，是那样个人，他在最艰困的时候，在最彷徨的时候，在最无助的时候，紧紧地握住的手，对：们两人起去，就什么都不用怕——”

原本以为可以控制得很好。以为从那个充满小白言情雷文章的现实世界穿越而来，见多种种虐心的桥段，深谙如何令他痛苦的方法。先是逞强，再是落泪，如今又改用柔情攻势，软硬兼施，刚柔并济，不怕他不为之动容。

只是算来算去，独独漏掉件事。

当再度在芬丹面前，复述他曾经在吉勒丹议会楼顶，日出的时候，对过的那句话的时候，从没有想到过，的心会是么酸涩，么痛苦，么绞扭着，复杂而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