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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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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两点时,小雨茶楼刚关门,袁奇风正好走上二楼。叶小清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去找人,看见袁奇风走上来,她就把想法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袁奇风倒不意外,叶小清本来就是笨女人,有这种想法已经不奇怪了。那两个小孩虽说不会变虚鬼,有可能变成了阴鬼或者阳鬼,但招魂可不容易。要招魂必须懂得死者的生辰八字,需要生前常用之物,以及一些复杂的条件,所以香头从不考虑用招魂解决问题。再说了,不论是哪种鬼,它们都可以转世,万一人家已经转世了,再强行把它招回来,那他就回不了人体了。

“原来是这样,我看电影里都有茅山道士招魂,以为能行呢。”叶小清嘟嘴道。

“你别想那么多,快去睡吧。”袁奇风催道。

“你以为我愿意想?现在死了那么多人,连房东都出事了,我哪还能置身事外。”叶小清烦道。

袁奇风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睡不着,那再去洗个澡吧!”

叶小清狐疑道:“我洗过了!”

袁奇风就知道这笨女人要误会他,于是耐心地说,这个澡必须要洗的。叶小清两次被脏东西咬了,身体被浊气侵蚀,会变得越来越虚弱。虽然脏东西一口咬下来,看不见伤口,但身体的元气已经被伤到了。要想恢复元气,那就必须烧一锅浓浓的姜汤,在洗澡时用姜汤擦拭身子,必须洗好几次才能去掉浊气。

叶小清早就觉得脖子很疼,抹了点药膏,却未见效果。自从王梅咬过后,叶小清就吃不香,睡不好,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恶的袁奇风不早说,非要等到绷带鬼再咬一口才肯提醒她。不过,当知道袁奇风已经煮好一锅姜汤,叶小清又觉得心暖暖的,这个像冰山一样的男人其实也很热心肠。

看到叶小清仍未离开,站在楼道上的袁奇风就问:“还有事吗?”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小洋楼有这么多脏东西吗?那个绷带鬼和唱黄梅戏的女鬼是不是同一个脏东西?我房东说楼上有东西,会不会脏东西都在楼顶?”叶小清想了好久,终于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袁奇风否定道:“那两个鬼肯定不是同一个,现在还不能肯定一屋为什么能容两鬼。至于顶楼有东西,这就不可能了!楼顶风吹日晒,没有脏东西会躲在那里。就算有夹层也不可能,你不想一想,楼顶被晒得那么烫,人都不愿意待,脏东西会愿意吗?”

叶小清歪着脑袋说:“你讲得有道理,楼顶的隔热层都很烫,热气都被阻隔在那里了。那房东又说上面有东西,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雷鸣他们把屋子还给你,我再去找一找,现在都被封住了,没法儿进去。”袁奇风说道,“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快去洗澡吧。”

这一晚,叶小清洗过姜汤澡,浑身都放松了,脖子那块也没那么痛了。袁奇风又在挤在堆货物的房间打地铺,叶小清过意不去,想把房间还给人家。可袁奇风没给机会,等叶小清洗好澡,他已经关门睡觉去了。叶小清很苦恼,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倒霉鬼,袁奇风肯定也这么认为,说不定现在就想赶她走。本想敲门,叶小清又怕袁奇风已经睡着了,想来想去还是转身离开了。

到了早上,袁奇风早早去买早餐,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人站在茶楼外。那个人一转身,袁奇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11。凶邻

站在门外的人是聋子孙老,他拘谨地站在茶楼外面,眼神闪烁。袁奇风看见孙老,马上停下来,问找他是不是来找叶小清。这大清早的,叶小清那笨女人还赖在床上,孙老着急地找上门,别不是把孙子的死归咎到她身上吧。话音未落,袁奇风又想孙老耳朵听不见了,因此想打手势告诉孙老,刚才他说了什么。虽然孙老耳朵背,听不见了,但能看人口型,立刻答不找叶小清,只找你。

“找我?”袁奇风微皱眉头。

孙老说话不滑溜,像卡带的录音机:“小伙子,你朋友告诉我你住南门外大街这边,我六点就到门口等你了。”

袁奇风暗暗吃惊,孙老肯定从雷鸣那儿得到他的住址,如若没有重要的事,孙老不会这么早就来了。想到这儿,袁奇风连忙请孙老进去坐,有事到里边再谈。茶楼还未正式开店营业,只开了个小门,里面光线很阴暗。孙老心事重重,忐忑地走进茶楼,选了一个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

没等袁奇风开口,孙老就开门见山:“小伙子,我知道你是个香头,所以我来找你。”

袁奇风不想再做香头,早把这职业搁下好多年了,要不是雷鸣找上门,他决计不会出手帮叶小清。只要把叶小清这尊神送走,袁奇风马上又收山,不会再碰那些事。天下香头不多也不少,不一定非得找他。听到孙老这么问,袁奇风不管孙老怎么知道的,当下就装疯卖傻:“什么是香头?”

孙老直言:“别跟我装了,你就是香头!”

“我不是!”袁奇风否认。

“我看得出你是香头,因为我也是!”

孙老此话一出,双方都安静下来,茶楼里静悄悄,只有外面的车流声。袁奇风知道否认没用了,原来孙老也是香头,难怪看得出端倪。可孙老既然是香头,为何不出手除掉小洋楼里的脏东西,反而害得孙子惨死在空屋中。袁奇风耐着性子地坐下来,洗耳恭听,好奇心一涌而上。

孙老讲得很慢,据他自己介绍,从小开始就跟他父亲在天津做香头了。那时新中国刚成立,到处是灾荒,很多人在战争中死去。香头忙都忙不过来,年仅9岁的孙老从那时就替人消灾解难,遇到的危险不胜枚举。有一段时间,天津有不少商人移居海外,躲过了瓜分钱财的劫难。其中有个做丝绸生意的李姓商人,他曾请孙老的父亲,帮忙解决了一个脏东西的纠缠。在移居海外前,李姓商人赠送了一栋小洋楼给孙家,当作报答之理,反正那栋小洋楼也带不走。

孙家人不明真相,以为李姓商人知恩图报,然后把小洋楼分给其他孙家亲戚一起住。可没过几天,住在二楼楼道尽头的一家人就反映,半夜隔壁的女人在唱黄梅戏,扰人清梦。不过,那时住在隔壁的是个男人,因此第三间的那家人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谁知道又过了几天,那家人就全部溺死在房间里。

那栋楼住的都是孙家亲戚,孙老的父亲因此受到亲戚们指责,竟让亲戚住进一个不干净的地方。大家都认为孙老的父亲没安好心,孙老站出来为父亲开脱,不料反被一个长者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从那时起孙老的耳朵就聋了。当天,孙家亲戚都搬出了出去,并与孙老他家断绝往来。

孙老的父亲气得吐血,原来李姓商人早知道这是处凶宅,所以才大方赠送。哪怕李姓商人暗示一下,楼里不干净,那孙老的父亲就不会好心反遭恶报了。为了给自己正名,孙老的父亲就想除掉那个脏东西,忙活儿了一天一夜,小洋楼终于恢复了平静。可是,孙老的父亲受了伤,很快就死了。孙老根本不知道他父亲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脏东西是什么来历。

临死前,孙老的父亲一直苦笑,那房亲戚以为隔壁有鬼,是个凶宅,其实不然。二楼第三间屋才是凶宅,对于他人而言,那房亲戚的屋就是一个凶邻。可惜那时的亲戚的描述误导了孙老的父亲,使得他只在二楼的第二间屋查找,所以以为小洋楼是干净的,却不知道脏东西就在隔壁的第三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