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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后退:狙击关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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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1页)

离他几十米远的那跺草丛里,躺在被阳光晒得很柔软的麦秸里的高大、魁梧的哥萨克人是费得连科,与其他人不同,他的性格非常火爆、刚烈,不过有些欺软怕硬。他一生中最讨厌的就是婆婆妈妈的人,为此他和政委一直过不去,也一直得不到重用,回回任务总是把他当后勤支援来使,让费得连科感到既无奈又无聊。

哦,对了,他的职务是二营长,虽然比其他的几个营长大出很大一头,但是还是大尉,一直得不到提升,反正他也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该违抗命令的时候还是老样子,把上级的命令束之高阁是他的标志性行为。不过这个费得连科并不是扎伊采夫认识的那位,他并不在乌克兰作战,而是参加了莫斯科会战。

相比之下三营长雅科夫就显得内向、腼腆得多。谁也想不出这个长得还算高,但是十分瘦弱的军人会是一个苏联上尉。一般人都看不起这样好像一拳就可以把他那堆骨头打散架的军官,但是和他交过手的德国人并不这么想,这个人脑子十分好使,总是玩弄小花招,把自己的对手弄得心力憔悴,防不胜防。

按说一团资历最老的该数四营长亚历山大了。

他参加过反协约国武装干涉战争,那是还只是一名士兵,后来复员回到白俄罗斯老家。他一生的运气总是不错,躲过了三七年的大清洗,后来参军后又被调到斯摩棱斯克,躲过了战争初期德军的穷追猛打,并升任为大尉军衔。

但是斯摩棱斯克会战后,他的部队被打散,与主力部队失去了联系,辗转反侧来到了南方方面军,期间还接受过了情报部门几次的调查,几乎要把他的资料全部从头到尾读烂了才放过他。

他没有直接参加莫斯科战役,但是参加了战役反攻阶段的军事行动,后来被分配到乌克兰方向。

幸运的是哈尔科夫之战之前由于与上级发生矛盾,被调离,免于合围。

“指挥员同志!”安东诺夫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但语气却显得很急迫。

“怎么了,又发现敌人了吗?好吧,就让他们闲逛去吧,雅科夫,麻烦你了。”一团长随便地点了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就躺在一块方正的石头上晒太阳,反正旅长也没来命令,他倒是悠闲地先小憩一会儿再说。

斯里连卡仰望着天空,他在他的故乡也曾经这样望着:那时的天是多么的蓝,美丽的白云在天空悠闲地飘荡,而大雁则张开双臂拥抱美丽的蓝天。地上,小女孩们笑着、跳着在一片广袤的草地上游戏,远处还有棉花般的羊群在悠闲地嚼着草。然而现在的天空,只有一架架披着黑十字的轰炸机,和浓浓的黑烟。

斯里连卡闭着眼睛: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战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一次又一次地流血、牺牲,但是部队还在溃败,还在溃败,一直到了莫斯科城下。而现在,好像又重温了四一年的记忆。

他记得沿路上到一家集体农庄去给战士们弄点水喝,那家集体农庄的主席却没好气地质问他:“又打算把我们抛给德国人吗?现在的部队,哼,想当年,我们保卫苏维埃政权的时候,可是狠狠地教训了侵略者的,我们始终都没有让他们踏上我们神圣的领土!”

他感到羞愧、自责。是的,这些又是谁的错呢?他为什么要撤退,红军为什么要撤退?为什么要丢下人民?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人屠杀当地的居民,看着一个个游击队员被吊死,一栋栋房屋被摧毁,然而他,身为祖国的保卫者,却无能为力。

是的,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想着,最后一次了。不能再后退了。斯里连卡想着,即使把仅剩下的这几百人拼光,他斯里连卡也不会再撤退了。

“团长同志,德国人的坦克!”

斯里连卡“嗖”的跳了起来:“快,准备作战!”

五八六旅旅部。

一个穿着从下数第三排扣子没扣上的军大衣的上校,紧闭双眼,半瘫在座位上。

冷冷清清的旅部,由于缺少了敌人的炮火,倒显得更加冷清了。扎伊采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呆着:他的家不是在乌克兰吗?他不是在基辅吗?哦,一切都过去了,包括战友、最心爱的人,还有故乡。

“指挥员同志。”安东诺夫从未看见过什么时候自己的上司是这个样子,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一团好像遇到了敌人,双方发生了一点摩擦。”

然而更奇怪的是扎伊采夫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这倒让安东诺夫感到极其不安。

门里突然钻进来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肩上扛着一杠三星的徽章,帽子上红色的党徽是那样的醒目:“科洛夫旅长呢?”